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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坤之所以問這個,因爲他聽說隨從說自己的夫人很是喜歡一件禮物,而記錄單上寫着的是李毅和陳柳沁兩個人送的,同時他聽自己的兒子朱明華說過,李毅自打進入制器部,從來沒有制器過,所以想問個清楚。

“讓城主失望了,我只是幫手而已,主要是由陳柳沁製作的。”說完這句話,李毅還看了看陳柳沁,陳柳沁嬌媚的姿態落入他眼中,引入他的腦海,觸動了心底那最柔軟的地方。

“呵呵,陳柳沁姑娘當真也是制器器材呀,再次替夫人謝過了”朱坤誠懇的感謝,“老夫還有事,就先離開了,你們慢慢享用。”說完就轉向別的地方。

李毅扶着陳柳沁坐下,眼睛有意無意的看着旁邊的醉着陳柳沁,心情似乎也有些平靜,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疑惑。

醉裡不知身是客,方得心安。

一朝酒醒,幾人心碎幾人難。

李毅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刺眼的陽光照進屋子裡,朦朦朧朧間,竟有一些分不清是醉是醒,是夢境還是現實。

李毅不斷的晃動頭腦,希望能讓自己清醒一些,經過不斷的努力,終於感覺到意識開始迴歸自己的大腦,隨意的看了一眼房間,不是別處,真是他在制器部的那間房。

自己昨天是怎麼回來的?李毅很用力的想着,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不過從現在的情況可以推知一二,肯定是有人送自己回來的,至於是誰,一丁點都沒有。

莫不是陳柳沁?不可能,那丫頭比自己還先醉的,怎麼可能送自己回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被送回來了,李毅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陳柳沁,嘴角邊,有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微笑。

簡單的洗漱一下,李毅想要仔細再回想一遍關於穆宇軒事情的前前後後,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線索。

首先是在商鋪的相遇,穆宇軒爲了接近自己,刻意搶先購買陳柳沁相中的針筆,然後又一定要送給自己,自己沒有接受,便又想辦法送給了陳柳沁。

然後就是在宴會上,穆宇軒又是刻意的找到自己,而且中間還動了殺機,最後又道破自己的身份,卻只是說想招攬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爲頭腦清醒的緣故,李毅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第一次在商鋪的時候,自己告訴穆宇軒自己的名字是韓超。

但是在城主宴會上,彭玉過來的時候,有叫自己的真名字,此時穆宇軒聽到以後一點都不意外,這說明,穆宇軒知道自己在商鋪中用了假名字,同時也知道自己的真名。

那麼,穆宇軒一定調查過自己,這一切,僅僅是招攬這麼簡單麼?

李毅的眉頭緊驟,不斷的在思考着各種可能性,從中尋找着蛛絲馬跡。

一定不是,明知道我是明德城制器部的人,肯定不會輕易被別人招攬去,但是他還堅定的說自己是要招攬,這顯然不合理,那麼,他一定另有目的。

想到這些,李毅的心態也就開始放鬆起來,既然對方另有目的,那麼就一定還會再出現,所以自己何不守株待兔,等着穆宇軒自己暴露意圖。

對,就這麼辦,不過現在這樣子可不行,自己元功的修煉已經停留原地好久了,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要繼續開始修煉了,沒有實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下定了決心的李毅眼睛裡又迸發出希望,目光越過窗子,越過高高的院牆,一直到那沒有邊際的遠方,眼神中隱隱帶着期待,總有一天,我會逃離這裡,李毅在心裡再一次爲自己打氣。

在絕境中找到希望,在困境中堅持再堅持,不拋棄,不放棄。

這句在《幻與人生》書上出現的話,想起在李毅的腦海中。

李毅又想起了陳柳沁,他發現自己每每心情不錯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想到陳柳沁,一顰一笑,似乎都印在了自己的心裡,這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李毅也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麼。

不得不說,在感情方面,李毅純潔得像一張白紙,所以纔會表現的異常木訥和不解風情。。

要不要告訴陳柳沁自己要逃走?

如果告訴的話陳柳沁會不會告訴朱明華,畢竟這裡是她長大地方。

可是如果不告訴,如果不告訴的話,加入自己逃走了,那麼,陳柳沁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怪自己。

一想到這些,李毅心裡就有些煩亂,也有些不安寧,自己很確定,陳柳沁會不會傷心自己不知道,但自己一定會自責內疚。

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或許是因爲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吧,李毅這樣告訴自己。

唉,還是不要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陳柳沁的房間內。

早就已經醒來的陳柳沁還躺在牀上,有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剛清醒時陳柳沁發現自己在牀上,着實是吃了一驚,以至於連忙檢查自己的衣服,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陳柳沁安心的拍了拍自己。

昨天,難道是他送我回來的?

應該是吧,記得就是因爲陪他喝酒,自己猜喝醉的。

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後有沒有亂說什麼話,要是把什麼都說出去,哎呀,羞死人了,希望不會吧。

也不知道他對自己是什麼感覺,這個笨蛋,一點都不主動,大笨蛋,難道還要我個女孩主動,真是笨死了。

對了,他好像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爲什麼呢?想到這裡又看了看那天自己拿回來的那間幻器,她現在可以肯定這是張制器師做的,可是李毅爲什麼要說是自己做的。

難道僅僅是爲了虛榮?不可能。

那是爲了什麼?還有這幻器的功能,雖然沒有完全看明白,但是陳柳沁還是發現並不是向李毅和自己說的那樣簡單,有好幾次,陳柳沁都想徹底的問清楚,但是都忍住了。

誰還沒有秘密呢!更何況人家是制器宗師的弟子。

唉,希望有一天他能把這一切都告訴自己吧,呵呵。

對了,一會還要去問下師父,爲什麼那麼多人想要得到李毅,得不到就像殺掉。

躺在牀上的陳柳沁,思緒萬千。

…………

朱明華的房間裡。

朱明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前面放着一個冊子,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在他的前面,有兩個人畢恭畢敬的站着。

“這些都是李毅支取的材料?”朱明華向其中一個人問道。

“是的,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李毅支取材料並不受限制。”一個人如實稟報。

“恩,做的不錯,以後還要這樣繼續下去,還有不要讓他起疑心”朱明華吩咐道。

“是,屬下謹記。”

“好,那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情隨時稟報”,朱明華的命令一出,那個負責材料的人也不再耽誤,馬上離開了房間。

片刻之後,朱明華開始向另一個人詢問。

“司帕,你昨天送他回去,在他的房間裡有沒有見到什麼制器成品?”

“沒有,房間內很是簡單,制器臺上也很乾淨,不過有一套針筆擺在上面,針筆看上去還比較新,應該是纔買不久。”司帕,朱明華的親信,也是昨天送李毅回去的人。

“呵呵,看來是奈不住寂寞了?你知道麼,昨天父親和我說,我們制器部制器師送的賀禮中,有一件很獨特的禮物,記錄上送的人是李毅和陳柳沁,你說,是誰做得更有可能?”朱明華用手敲了敲頭,好像在爲這個問題而苦惱一樣。

“都有可能吧,陳柳沁雖然對制器一知半解,但是經常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幻器,至於李毅,自打進入制器部,除了看書就是看書,似乎對制器一點不懂,但是屬下感覺這是他在可以隱藏。”

“恩,你說,最近陳柳沁是不是和李毅走得很近?有沒有看出什麼苗頭?朱明華繼續詢問。”

“他們倆最近的確是聯繫不少,由此來看,說賀禮是兩個人一起做的也有可能,至於苗頭,屬下愚笨,暫時還看不出來太多,但是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司帕的回答實事求是,一點虛假的成分都不在。

“呵呵,不是普通朋友,這很好呀,這樣或許能夠更讓李毅死心塌地的留下來。哈哈哈……”

“屬下還有一件事沒說。”

“但說無妨。”

“我感覺李毅似乎更在意元功,而不是在意制器。”

“爲什麼?”這樣的說法引起朱明華的注意力。

“那天,老大您和那個不知名的高手過招,李毅一直在觀摩着,我曾留意到,李毅在觀摩的過程中雙眼曾不自覺的落淚,想必是您和那人比拼時,李毅明明元力不夠,卻妄自強行觀摩所致,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堅持的看着,如此表現,更像是一個武者。”司帕的話條理清楚,說的很明白。

“呵呵,制器宗師的徒弟不制器,跑過來練元功,哈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朱明華有些調侃的說,“不管這些了,就算他不會制器也不打緊,只要能引來他的師父就好。”

“徐博之會不會也以爲自己的徒弟死了?”司帕說出自己的擔心。

“不會的,徐博之如果那麼好騙,他現在早就是某個勢力下的專用制器師了,只聽說他有這麼一個徒弟,所以他會出現的。”朱明華底氣十足。

…………

客棧,一間普通的房間裡。

穆宇軒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揉了揉太陽穴,好像要趕走疲憊一般。

在臺面前,擺着兩幅地圖,一副是明德城的地圖,一副是制器部的地圖。

地圖上被勾勾畫畫,特別是在明德城的那副地圖上,畫的有些亂,但是最終,有三條比較清晰的路線被確定下來,如果錢廣看到,他一定會明白,這三條路線是離開明德城最直接的路線,同時也是防禦最少的路線。

至於那副制器部的地圖,上面的勾畫少了很多。

穆宇軒有些自言自語地說,“不行呀,這幅地圖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了,還要想別的辦法。”

“唉,真是愁人,缺一個機會,看來還是要等待機會”又是思考了一會後穆宇軒再次說出來。

李毅,呵呵,希望你能給我個驚喜,不讓我枉費心思,哈哈,有意思的小子。

…………

朱坤的六十壽辰典禮已經完畢了,但是明德城並沒有因此而安靜下來,年關將至,熱鬧的氣氛更上一層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李毅對於年關的概念,僅限於小時候的記憶中,和師父在一起生活時,最多也就是會弄一桌子美味佳餚,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來年關有什麼特別。

所以,外界的情況,他一點都不關心,這兩天來,他又好像是恢復了以前的生活,充實而忙碌,帶着希望前行,答應給陳柳沁的幻器,一天前就在於陳柳沁的合力製作下製作完畢,因爲有了前面的鋪墊,所以這一次做的比上次還要好。

陳柳沁拿到幻器時開心的不得了,激動的抱住了李毅,雖然只是一小下,可還是弄的李毅一臉的抹不開。

陳柳沁最近很忙,忙得有點不可開交,原因是她要陪着師父到各個部門去拜訪,這是每年都要進行的事情,雖然枯燥無味,但是因爲頭頂着師父的關門弟子的名號,也是推脫不了,這個制器部,也只有她的師父能夠享受到隨意進出的待遇,所以她也算是借光了。

不同於以往,這次是陳柳沁主動要求陪着師父四處拜訪的,這讓他的師父很是意外,也十分開心徒弟懂事了。

不過若是讓他知道陳柳沁有自己的小算盤,那就是希望能夠從他這裡得到一些關於李毅的事情,他還會不會高興。

女兒家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至少陳柳沁的師父還不瞭解他的徒弟。

上一個逃離計劃的半路夭折,令李毅意識到自己需要尋找一個更好的方案,這種方案不能再是膚淺的轉空子,因爲自己能想到的,制器部的護衛這麼多,肯定也會想到。

躲在藏書閣二層的李毅,面前依舊在放着一本書,但是心思卻不在這書上,這裡的書幾乎都已經看完了,暫時他還不被允許去第三層,即便如此,他依然喜歡呆在這裡,因爲這裡可以給他很好的掩飾。

李毅明白現在自己需要的是一個完整的計劃,一個能夠幫助自己逃離的計劃,但是目前還是想不出來比較可行的,還是老原因,自己只有一次機會,不成功的話,以後就會被死死的看緊,所以沒有嘗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