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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李毅還是不願意冒險,對方雖然有殺氣,但是似乎又不是一定要殺了自己,自己沒必要讓彭玉率先挑起事端,於是開口便說。

“他呀,名叫穆宇軒,是我的一個朋友,平時不務正業。”李毅雖然沒有實話實說,但是在言語中,想要激怒穆宇軒的意思很是明顯。

陳柳沁聽到李毅的回答,差點沒笑出聲來,而在對面的穆宇軒,顯然沒有李毅的話激怒,還是保持着微笑,同時,還主動對彭玉說:“在下穆宇軒,見過‘神拳’彭玉。”

彭玉沒想到人家還認識自己,對方的彬彬有禮,讓他反倒有些放不開了,含糊的回答:“哪有哪有,名聲這個東西,都是別人吹出去的。”

穆宇軒沒有接着彭玉的話,再次開口對李毅說:“李毅,你還沒有猜呢?”

“你想招募我。”因爲彭玉的存在,李毅底氣多了些,至少就算是對方翻臉,也可以保證陳柳沁沒事,所以,直接隨便猜測了一下。

“呵呵,恭喜你,猜對了,可惜,沒有獎品。”穆宇軒依舊是笑呵呵的說着。

“你爲什麼這麼有信心?即使是在這宴會上。”李毅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雖然話沒有明說,但是他相信穆宇軒能夠聽明白,他要問對方的是:你爲什麼這麼有信心在這宴會上自己不動手也可以殺了我。

穆宇軒笑呵呵的看着李毅,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連嘴都沒有動,但是,清晰的聲音想起在李毅的耳中。

“你剛纔的表現不錯,作爲獎賞,我可以告訴你,原因很簡單,因爲我知道你的身份,制器宗師徐博之的徒弟,也是前一段時間明德城混亂的最根本原因,同時還是衆多勢力的目標,這個目標,不一定是要招募你,招募不到就會不計條件的殺了你。所以如果我把這個消息放出去,你懂得,在這宴會之上,依然會有人動手殺了你。”穆宇軒的聲音很是平淡,聽不出一點情緒。

這種直接傳音的方法李毅已經不是第一遇到,倒是不驚奇,但是,隨着穆宇軒的話一字一字的落入他的耳中,他的臉色迅速變化了起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從對方的語氣,李毅很清楚的明白,對方並不是猜測自己的身份,而是很確定,而且,對方似乎什麼事情都知道,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似乎已經知道了朱明華的李代桃僵的計策。

而且對方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親眼看了那日各勢力瘋狂舉動的李毅自然是明白,雖然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麼招風,但是如果自己還活着的消息一放出去,那麼就算是在這宴會之上,也難免會有人出手格殺自己。

李毅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的就死去,李毅也不例外,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就是像有一把無形的枷鎖架子自己的脖子之上一樣,隨時隨刻可以讓自己不明不白死去一樣,這樣的感覺,任誰也不會感到好受。

李毅的火很大,這算怎麼一回事,不得安寧,這一種火氣,在心裡直接化作憤怒,本來自己就是一團迷惑,你還這麼刺激我,沒火氣,那纔怪。

強忍着心中的不安,李毅狠狠的盯着穆宇軒,幾乎用着顫抖的聲音:“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這話一出,彭玉愣了,這小子喝多了?還是傻了?剛纔他還不是說這個人是他的朋友叫穆宇軒麼,怎麼突然又問對方是誰,這唱的是哪一齣?

陳柳沁也是異常驚訝,顧不得自己的羞澀,連忙擡頭看向李毅,因爲她從李毅的語氣中,聽出了心中的憤怒,那難以掩飾的憤怒,衝動是魔鬼,她生怕李毅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一張酒桌,四個人,再次陷入一個更大的沉默中,除了當事人,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李毅此刻,似乎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

李毅的眼中有些赤紅,似乎有火氣即將蹦出,心情激動的他甚至將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目光始終緊緊的盯着穆宇軒,彷彿穆宇軒的答案讓他不能滿意就會動手一般。

沒有人比他更想要知道答案,飄無的第六感在告訴自己,這個穆宇軒似乎能夠給他答案,一切自己想要的答案。

彭玉這時覺察出來李毅的異常,和李毅相處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同李毅一樣,目光停留在那個叫穆宇軒的男子身上,看來自己一開始的猜測是對的,這個人果然不正常,暗暗有所準備的彭玉密切的關注着穆宇軒的表現,一切都表明,只要情況稍有不對,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即使這是在城主的宴會上。

彭玉之所以來到這裡,並不是因爲偶然,而是他在無意中看到了李毅這桌子上的不正常,所以纔過來看個究竟,但是剛纔,聽到李毅說那個人是他的朋友,彭玉還以爲是自己過於敏感了。

桌面上的氣氛,比剛纔更是緊張,幾乎如劍拔弩張一般。

穆宇軒在兩個人死死的注視下,依舊揮灑自如,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的拿了起來,先是在鼻前一問,作陶醉狀的搖了搖頭,然後一飲而盡,優雅的表情,自然的動作,休閒的神態,簡直就是怡然自得一般,全然沒有將李毅的表現放在放在眼裡。

輕輕地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穆宇軒正視李毅的目光,用着不鹹不淡的聲音說:“呵呵,李毅,沒聽過一句話麼,不要憤怒,憤怒會降低你的智商,現在,你似乎憤怒了!”這一番話的語氣倒像是在教導自己的孩子一般,一點拘束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說這些,讓人難以置信。

李毅絲毫不受穆宇軒的所答非所問的影響,聲音在顫抖着,繼續重複了自己的問題:“你是誰?”

“唉,我是穆宇軒,你早就知道的。”穆宇軒的語氣中似乎是在惋惜着什麼。

“你到底是誰?”李毅聲音突然升高,以至於旁邊的桌子上的人紛紛向這邊望過來。

“再說一遍,我是穆宇軒,別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事情被別人知道,也不用過於太在意。”說完這些,穆宇軒又喝了一杯,站起身,向彭玉和陳柳沁示意一下,然後轉身就離開了這裡。

只不過他的聲音依舊想起在李毅的耳朵裡:“放心吧,你的身份我無意泄露,不過你說我想招攬你,這個你說對了,看我能不能招攬成功,哈哈哈……”

陳柳沁看着李毅的情緒劇烈的波動着,有些心疼,於是主動握住李毅的手。

憤怒中的李毅感覺到手上傳來一股涼意,直入心扉,那軟如無故般的纖纖細手,此時此刻,將所有的溫柔與關心傳遞到李毅的心裡去,李毅開始冷靜下來。

轉過頭來向陳柳沁微笑一下,算是對自己剛纔的失態的解釋。只是那手,還被陳柳沁握着,似乎握着的人沒有放開的意思,被握着的人也沒想掙脫,關係,在無意中更進一步。

李毅開始仔細回想兩次與穆宇軒接觸時穆宇軒說過的話,他希望能夠從中找出什麼。

可惜,想來想去,依然是個謎,穆宇軒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卻不知道人家的,穆宇軒直言不諱的說要招攬自己,然後有殺機畢現的要殺了自己,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想做什麼。

李毅突然發現自己又陷入了一個未知當中,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柳沁看見彭玉好像是有話對李毅說,想到自己在這裡也不是很好,於是放開手,站起身來對李毅說:“我去師父那裡問點事情,你和彭大哥先聊着吧。”說罷,便轉身離開。

桌子上只剩下李毅和彭玉,彭玉看着一臉苦澀的李毅,有些擔心的問着:“怎麼樣?在制器部過得還好?”

李毅暫時放下自己的疑問,面對着彭玉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那個地方,簡直就不是人呆的。”雖然在制器部已經快一年了,李毅對這裡依舊沒有好感,始終感覺自己像是被囚禁了一般,因此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要逃走的念頭。

“唉,說起來,還真是希望那天沒有帶你去制器部,那麼,就不會有後來的一些列事情了。”彭玉有些後悔的說。

“呵呵,你什麼時候還變得兒女情長了?這些事情,躲不掉的,事實上,他們早就已經在調查我了,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巧說我是……”李毅安慰着彭玉。

話還沒說完,彭玉就用手勢制止了李毅繼續說下去,然後自己開口道:“人多耳雜,有些事情你我都明白就好了,你也知道,如果在被人聽去,說不上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彭大哥,你知道原因?爲什麼會這樣?”李毅迫切想要知道答案,所以目光中充滿了希冀,希望彭玉能夠告訴自己原因。

“我也不知道”彭玉的話中有些落寞,繼續說:“有時候不知道反而更好,對於你我都一樣,知道的越多,也就意味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連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明白,真感覺是一個悲哀。”李毅有些苦笑。

彭玉舉起酒杯,然後說:“總會有明白那一天的,制器部把你留下來,而且費了這麼多大的心思,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許某一天,他們會主動告訴你。”

“呵呵,希望如此吧,不過把自己的謎團寄希望於別人的解答,我十分厭惡這樣的處境。”

“姑且認爲一切自有定數吧。”彭玉作了總結,同時將面前被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看着彭玉的樣子,李毅意識到彭玉一定也是有着不一樣的經歷,所以雖然平時表現的五大三粗,但是,一旦認真起來,其對人生和世界的看法,往往都有很強的滄桑感,這樣的滄桑,不是靠年齡的堆積,而是經歷的積累。

學着彭玉的樣子,李毅也將面前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烈酒入喉,卻也燒不斷自己心中的疑惑。

…………

朱坤一桌一桌的敬着酒,不知喝了多少,但是,此時此刻一點醉意也沒有,當來到李毅的桌子上的時候,依舊能夠談笑自如,老當益壯,也不過如此。

此時李毅這一桌子上,彭玉已經離開了,畢竟他不是制器部的,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陳柳沁又回來坐在了李毅的身邊,除此之外,那些看着氣氛不對而離開的人,此時也都回來了,只不過顯然喝的都有點多了,有些醉醺醺的樣子。

李毅斷斷續續的也喝了不少,或許是心不在此,雖然沒少喝,但是看上去卻沒有一點醉意,好像是很安靜的在那裡想着什麼事情。

至於陳柳沁,看到李毅不開心的樣子,心裡也是不舒坦,一向不喝酒的她破天荒的陪着李毅喝了一些,只是因爲不勝酒力的原因,致使臉色紅的彷彿能擠出水一般,那如花的容顏,那嬌媚的醉態,不知道讓多少人側目。

衆人看到城主過來,趕緊起身,就算是喝多了,就算自己是制器師,在這明德城之主的面前,也是不敢放肆的。

“諸位能來,老夫不勝感激!”一開口就是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套話。

“哪裡哪裡,這是我等的榮幸呀,祝願朱城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桌上的人回答的聲音有些參差不齊,但是大同小異,但是有兩個人除外,一個是已經醉的舌頭都有些打轉的陳柳沁,另一個就是心不在焉的李毅。

朱坤還記得李毅,於是轉而望向李毅,說道:“李毅小友,看你一臉沉悶,可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

朱城主的問話,讓這桌子上的人很是吃驚,知道李毅身份的人,很少,少的幾乎可以忽略,所以,看到城主這樣禮遇一個小子,其他人的心裡,難免會有驚奇。

“不敢不敢,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請教城主?”因爲彭玉剛纔話裡的提醒,李毅突然想直接問朱坤。

“原來如此,但是抱歉了,今日來客頗多,略有不便,等他日,老夫必然恭請小友到府上做客,一解小友心中疑惑。”朱坤沒有怪罪李毅的莽撞無禮,反而很誠懇的對李毅表示抱歉。

“那多謝城主了。”李毅的聲音聽上去很冷,他對這個城主也沒設呢好感。

“客氣了,對了,老夫也有一事想問”朱坤語氣中絲毫沒有上位者的意思,商量詢問的意思十足。

“城主請講,不過先說明,我可不一定知道答案,我的問題比任何人都多,又怎麼幫助別人解答問題。”

“呵呵,小友真是實在。老夫就是想問一下,今日的禮物,可是你親自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