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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陸上,已經多久沒有出現九星等階的幻兵器了,更何況是次神器。

所以,這制器神師的稱號,成爲了傳說中的稱號,制器神師,也成爲了傳說中的人。

不過,就算是傳說,人們依舊津津樂道,依舊經久不衰,而制器神師,似乎也是每個制器宗師努力着的方向。

“我想對你說的也是不可能,不過要拆開說,不,可能,你師父真的有可能成爲制器神師。”陳柳沁的語氣異常堅定。

李毅似乎爲自己現在的境遇找到了原因,難怪如此,制器神師,就算是有可能而已,也的確夠所有人瘋狂了。

是人就會瘋狂,關鍵是看你給他的誘惑和刺激夠不夠大。

很顯然,制器神師這樣的誘惑,可以讓這個大陸瘋狂起來。

“爲什麼?”李毅還是無法將自己印象中那位和藹可親的師父和以爲可能成爲制器神師的形象聯繫到一起。

“你知道第一任‘徑流老人’的事情麼?”陳柳沁不答反問。

李毅不知道玩兒爲什麼這樣,但是還是如實的回答,“知道一點,但是不多,道聽途說罷了。”

“把你知道說一下。”陳柳沁繼續讓李毅回答。

“徑流老人,傳說那是大陸各地混亂不堪,是他的出現,憑藉着神器‘浮生珠’,讓大陸結束了混亂的時代,然後他親自定下規矩,天下設立十二主城,爲主城城主者,必須懷仁心、爲仁事、宣仁名,盡心盡力治世於平,同時又將自己所學傳於世人,最後便歸隱在徑流山,創明善宮,自號徑流老人,規定:徑流老人,不得治理大陸,只可守護大陸。對了,還有就是仿照神器‘浮生珠’製作出次神器城主印,分與十二城主。”

李毅一口氣將自己知道都說完,然後看向陳柳沁,等着陳柳沁的解釋。

“你仔細想想你說的這段話,和我們有關。”陳柳沁顯然想買一個關子,所以才這樣說道。

李毅又開始回憶自己知道的,“和我們有關……仿照神器……製作出次神器城主印,製作,次神器,城主印……”李毅的思路似乎一下子打開,然後又注視着陳柳沁說道,“你指的是這個?”

“對,你想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李毅仍舊將信將疑的說着。

“制器神師。”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不過李毅的臉上是不可思議,而陳柳沁的臉上則是胸有成竹,彷彿事情就應該如此一般。

“這意思是說,第一位徑流老人也是一位制器師,而且還是一位制器神師?”李毅語氣中仍舊充滿了驚奇。

“不是也是,而是就是,我師父說,至少在他那個層次上的人都會百分百的堅信,徑流老人就是一位制器師,而且就是傳說中的制器神師。”陳柳沁略顯得意,因爲看到了李毅吃驚的表情。

李毅真的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有些崩潰,一直以來,他都以爲徑流老人是一位絕世武者,但是突然現在有人告訴自己,徑流老人其實是一位制器師。

這是一種觀念上的徹底轉變,一直以來,李毅都認爲武者纔是這個大陸上處於頂尖那個層次上的人,比如說朱坤,雖然沒有見過他出手,但是都說他是明德城第一高手,而且別的主城也大同小異,但是很久以前,最厲害的不是武者,而是制器師,你會信麼?

如果不是陳柳沁說的,李毅恐怕是不會信。

“那你的意思徑流老人不是武者?”李毅想要再一次確認。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在制器宗師的圈子裡,都認爲他是制器神師,而不是武者。”

“那他怎麼能平定各地混亂?”李毅仍舊不死心的問着。

“那是因爲我們都不知道神器到底有多厲害,你見過神器麼?不過我也感覺,第一任徑流老人有可能也是一位武者,至少肯定會懂這些,但是有可能並不像是他制器那般出色,這些事情很難確切說的,都是傳說中的事情,誰也不知道真假。”陳柳沁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這樣的答案顯然讓李毅更能接受一點,傳說中的事情,或許是假的吧,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李毅卻感覺這個在制器宗師圈子裡流傳的說法,應該是真的。

“當然,後來一直流傳下來的事情,幾乎都給他一個絕世高手的帽子,反而沒有人去認爲他是制器師了。”陳柳沁繼續補充着說。

“但是這和我師父有什麼關係呀?”李毅突然想起了問題的關鍵,跳出吃驚,停頓一下後繼續說,“我師父和第一任徑流老人,那相差得有多久遠呀,他總不能穿越而來和我師父扯上關係吧。”

“當然有關係,你想沒想過,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把自己制器的本事傳下來,傳所學於世人,不也是這樣說的麼。”陳柳沁繼續解釋着。

“你的意思是……?”李毅想到這種可能,但是心中的疑惑仍舊很大,所以將信將疑,眼睛盯着陳柳沁,期待着她的回答。

陳柳沁沒有說話,而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只是一個眼神,但是她似乎懂的了李毅的想法,所以纔會這般肯定。

這就是一直追求的事實麼?

這就是所有疑團的答案麼?

有些事情你能預料到它不簡單,但是你想象不出來它會有多複雜。

李毅顯然就遇到了一件這樣的事情,所以看到陳柳沁的點頭,自己先是陷入了沉思。

思考了一會,李毅似乎還是不能全部弄明白,所以才又開口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不要賣關子了。”語氣之中少了一些驚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

陳柳沁看了看李毅的樣子,也不拒絕李毅的要求,直接就說:“這些我都是從師父那裡打聽來的,傳說第一任徑流老人將自己制器的本事寫成三本書,但是不同於元功那般傳於世人,而是單獨的傳給了某個人。”

“這個人是誰呢?”李毅還是忍不住,於是打斷道。

“不知道,都說是傳說中的故事,哪知道的那麼清楚。”

“那也就是說,我師父是這某人後世傳人?”李毅接着說。

“不是,應該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你師父的手裡,很有可能就有那三本書,就是那三本記載着第一任徑流老人制器本事的書。”

“這不是大家的猜測?”李毅繼續尋找疑點。

“應該不是,你師父的制器之路非常複雜,你知道麼,他二十五歲之前都沒有接觸過制器,後來就如徑流老人一般橫空出世,不到三十歲的年齡就製作出來第一把八星級的幻兵器,而這不久之後,又再次製作出來九星級的幻兵器。你看過那麼多書,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陳柳沁的話,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李毅的心裡,李毅也想起了自己在書中看到的:制器師,年齡不分大小,一般沒有必須從小培養的要求,但是第一次接觸制器的年齡基本上都不會大於十八歲,如果超過了這個年齡纔去學習,基本上是不可能在走到制器宗師的境界,所以,有志於成爲一名制器師,仍舊是越早學習越好。

這樣看來,如果陳柳沁說的這這些是真的,那麼自己師父的制器之路真的是不一般。

二十五歲入道制器,不到三十歲製作出第一把八星級幻兵器,這樣的成績,在李毅看過的書裡面,他都沒有見過。

“所以憑藉這些就猜測書在我師父手裡?未免還是有些武斷吧?”

“這些還不足夠麼?李毅,你現在還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名制器師,你知道這三本書對制器師的誘惑有多大麼?”陳柳沁很是不理解李毅的反應。

陳柳沁這樣一說,李毅也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所以才找那些無謂的藉口,至少從目前看,這一切合情合理,這三本書,不禁會對制器師有誘惑,對所有勢力的誘惑同樣具有,想一想,擁有着不少制器師資源的各大勢力若是得到這三本書,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實力可以有着本質上的提升。

怪不得,怪不得會這樣,李毅的心裡,有的只是苦笑,無奈的苦笑。

怪不得會有這麼多勢力,爲了自己,僅僅是爲了通過自己找到師父,僅僅是爲了這種可能,而不惜一切。

最能使人瘋狂的,便是貪婪。

同時李毅也明白了爲什麼會有人對自己生出殺機。

道理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要讓別人得到。

恐怖,恐怖的貪婪,恐怖的人心,李毅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還活着的消息放出去,那麼又將會引起怎樣的爭亂,在深一層次來講,只要師父露面,那麼,明德城一定會不計代價,不計代價的留住師父。

不行,我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一定不能讓師父因爲我再出現在明德城,陳柳沁恐怕不會想到,自己的一番話,更加堅定了李毅離開這裡的決心,而且是要儘快離開這裡的決心。

陳柳沁只是看到李毅不說話,還以爲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消息,所以才又接着說:“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事情也沒有想象的那麼惡劣,你想想,這些年來你師父的成就一直停滯不前,所以有可能書也不在他那。”

“就算是不在,就算你相信不在,但是其他人會信麼?明德城會信麼?這種誘惑,只要有一點點可能,都會有無數人去爭取一下,否則也不會出現前一段的事情。”

“別想那麼多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改變不了的,不過現在比較好的是,似乎……好像外面的……都以爲你已經……,所以你不用擔心的。”陳柳沁這句話諸多顧忌,所以說的有些磕磕絆絆。

“還有人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比如明德城,比如穆宇軒。”李毅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穆宇軒也知道?”陳柳沁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對……這個人,我弄不懂,看不透。”李毅很是肯定的說,眼前又浮現那張臉頰處有傷疤的男子,那個可以一邊談笑一邊用殺機鎖定別人的男子。

“或許他沒有惡意吧……”陳柳沁似乎感覺自己的說法有些站不住腳,所以聲音有些下。

“不管了,要來的總是會來,這一點不會因爲我的擔心而改變,所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就是一條命,呵呵,沒什麼可怕的。”李毅的話聽起來很是灑脫,帶着安慰陳柳沁的成分。

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卻並非如此。

憑什麼我的生命一定要在別人的心慈手軟下才能繼續?

憑什麼我的人生一定要在別人的恩慈賞賜下方得自由?

呵呵,或許死可以,但是這樣的生存,絕對不可以。

這就是李毅,外表淡然冷靜的他,心中卻燃燒着熊熊烈火,磨礪着他的心性,磨礪着他的堅持……

陳柳沁聽着李毅的話,心裡反而不是滋味,其實她知道這些事情時也想到了,這些事情,對於李毅,都不是好消息,不知道怎麼安慰李毅,陳柳沁有些口不擇話,“別擔心,至少現在制器部還能夠保護你……”

“保護我?你真認爲他們再保護我?”

陳柳沁一時啞然,知道自己說的話並不成立,制器部真的在保護李毅麼?自己都認爲不是。

“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陳柳沁主動換了話題。

李毅有些沉默,腦中卻是在思考着要不要告訴陳柳沁自己的最終目標,這樣的思考,是煎熬並掙扎着的,一方面不想欺騙,一方面又不知如何告訴,難道就直接告訴陳柳沁,我一定要逃離這裡。

這樣可以麼?

至少李毅認爲這樣不妥,非常的不妥,先不說陳柳沁是否可以信得過,假如自己真的逃走了,那麼必然會調查到陳柳沁頭上,就會給這個無辜的女孩子帶來不必要的煩惱。

與其如此,不如不說。

“還能有什麼打算,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呆着唄,呵呵,我還能逃了不成。”李毅強顏歡笑。

“李毅,你要是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和我說,只要我能幫的上你,我一定會幫你的。”陳柳沁忽然扔出這樣的話語,眼神中有些期待。

“我,沒什麼事呀,呵呵,其實這裡也不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架打有架打。沒什麼困難呀。”李毅將謊言進行到底。

“哦,那就好。”陳柳沁有些喃喃的說,心裡卻是想着:他還是不肯告訴我他的事情,唉,這一切,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呢,還是到底怎麼回事。

兩個人之間突然沒有了話題,陳柳沁心中有些失落,就主動提出要回去,李毅心不在此,也沒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