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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馬車足足有兩人多高,車伕被安置在車頂之上,被一個鐵皮罐子穩穩的保護着,只留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看路,而車內的每一條走廊上至少都會安排兩至三個人。

這種戰車,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裝甲車!

“屬下弒天軍十夫長李毅,奉大將軍祈天之命,前來爲各位帶路,大將軍在西部城牆等着大家的增援!”李毅對着那千夫長行了軍禮,同時拽了拽許文,這才讓呆滯了的許文恢復過來,慌不擇的的行着軍禮。

“你是我們弒天軍的十夫長?可是我怎麼沒見過你?”那千夫長在聽到祈天迴歸之後並沒有任何表示,反倒是對李毅的身份懷疑起來,這使得李毅又氣又急——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我一個人還能將你們這麼多的大老爺們騙去送死嗎?

李毅無奈的從自己的腰間取出自己的十夫長鐵牌,同時又將自己的皇孫腰牌拿出,說道:“算了,就知道你們會不信的,所以,你們還是自己看吧……”

說着,就要將自己的牌子遞上交予那千夫長觀看。

“千夫長大人,這個人,我認識……”千夫長身後突然竄出一個人,行着軍禮對千夫長說道,“他就是‘盜匪團的噩夢’,李毅,三皇子的兒子!”

那千夫長頓時來了興趣,結果了李毅手中的牌子,在身後的火把照耀下細細的觀看,這才微笑的對着身邊的那個人說道:“白石白,你小子可以,要是能將他挖來,我就記你一個大功!”

那人笑而不語,轉頭看向李毅,微卷的山羊鬍一翹一翹的,看着李毅直笑。

一陣寒意從李毅的背後升騰而起,李毅覺得自己已經被狼盯上了——當然,不是普通的狼,是一隻能夠讓李毅過不上好日子的狼……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趕緊的,跟我去西部城牆幫助大將軍!”李毅想都不想便轉身帶着許文向着連羽城走去,邊走邊說道,“你們也不想大將軍一回來就給他留下一個不好的映像吧……”

千夫長與白石白均是一愣,很快的便反應了過來,迅的轉身上馬,那千夫長呼喝一聲,便帶領着大部隊浩浩蕩蕩的跟着李毅衝向了連羽城。

李毅轉頭往後一看,笑了起來,拉起身邊的許文便沖天而起,揮手又向着空中甩出一個火球,不過這一次的火球並沒有炸開消散掉,而是越變越大,也越來越亮,照亮了弒天軍將士們前進的道路。

在李毅釋放出的火球照明下,將士們手中的火把便顯得比較多餘的了,他們乾脆扔掉火把,少了火把,他們行軍的度也開始變快了許多。

連羽城就在眼前,李毅卻拐了個彎,直接向着西部城牆而去!

連羽城的西門情況並不容樂觀,由於先前很多力量集中在了東部城牆與正門之上,疏忽了西部與北部的防禦,使得暴民們組織的天理軍很容易便將守城的隊伍打得落花流水,只有少許幾個人在城牆上,城門也有了些許將要破壞的跡象。

一個白衣人影正在城牆上大肆砍殺,每一記手刀下去便會有一個暴民喪生在他的手下,李毅在空中疾飛而至,高聲喊道:“祈叔叔!大部隊,來了!”

李毅此言一出,跟在他身後的弒天軍將士們頓時放聲大吼,以衝鋒的姿態殺進了正圍在西部城牆下的暴民軍隊中間!

弓箭手們紛紛停下腳步,遠遠的彎弓射箭,每一箭都會有一個暴民喪生在箭下。

騎兵們起了輪衝鋒,披着裝甲的戰馬橫行無阻的衝進暴民羣中,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騎馬與砍殺,對於騎兵來說是家常便飯,現在面對這些缺乏訓練的暴民,更是輕輕鬆鬆的佔盡上風。

步兵們就很簡單了,跟在了騎兵的身後,由騎兵們衝出的道路爲基點開始擴散,向着暴民軍隊的更深處殺去。

而壓軸好戲,也快的殺進了戰團!

新秦的楔形戰車!如同一頭頭鋼鐵怪獸,肆無忌憚的在人羣中收割生命,製造死亡!

戰車的車伕熟練的駕駛着戰車,專挑暴民多的地方而去,一衝進人羣,戰車四周走廊上的將士們便紛紛舞動長戟,如同死神一般毫無憐憫的收割生命,幾乎沒有一個暴民能夠躲過將士們揮動的長戟!

暴民之間突然傳出了幾聲號聲,頓時,暴民們便一次列好了隊伍,並開始了反攻!

一個弒天軍士兵不小心被一個暴民抱了個正着,情急之下,便轉而拔出後腰上彆着的匕對着暴民的背部一陣猛捅,可卻起不到任何效果,暴民依舊緊緊地抱着他,同時嘴裡面嗚嗚啦啦的亂喊着。

四周的暴民隨之涌上,將這個士兵吞噬在了人羣的包圍之中。

類似的情況不但生在步兵身上,就連向來以度與衝撞力度著稱的騎兵也有幾個遭到了暴民們的人海攻勢,在不計後果的攻擊之下,弒天軍中也開始有了不小的傷亡。

這些根本就不是剝了皮的羊,而是一個個不要命的土狼!

暴民們心中的憤恨被完全的調動了起來,一個個不要命般衝向了離自己最近的弒天軍將士,同時,還有人取下了弓箭,瞄向了戰車中的戰士們。

戰車上的戰士們在戰場開始混亂的時候便已經拉下了頂棚上的鐵板,並且從身後取下了自己的弓箭,從鐵板上的孔洞中向着外面射擊。

凡是射向戰車的箭矢都被那堅硬的鐵板所擋下,同時,戰車們同時威,再一次的衝刺起來,目標便是剛纔號角聲吹響的地方!

一陣衝殺,沒有一個暴民能夠爬上戰車,凡是爬上戰車的都被車上的戰士們一腳給踢了下去,不留任何機會。

人羣中,一個紅精靈分開了人羣,來到了戰車前,沒有多說什麼,手上亮起的火焰便已經表明了他的決心!

“鋼鐵怪物,來吧!讓我將你整個的燒化吧!”那精靈大喝道,雙手揮舞間,他面前的這輛戰車便整個的燃燒了起來,高溫使得戰車上的鋼鐵融化成了炙熱的鐵水,不斷灼燒着車內人與馬的身體。

不行,這樣下去的話,戰車隊會被這個精靈給毀了的!李毅心中大急,剛想飛下去救援,卻現祈天的動作比他還快,之間身邊白影一閃,祈天便已經站在了那個精靈的面前。

“老鼠,報上你的名字,祈某人不拍無名老鼠……”祈天依舊將精靈稱之爲老鼠,不知道他到底跟這些傢伙有着什麼樣的恩怨——不對啊,看祈天現在說話鄙夷的樣子,可爲什麼他還要我幫忙將新城的精靈們救出來呢?

李毅想不通這個問題,便索性不想,靜靜的帶着許文漂浮在空中往下看着——現在的戰場上一片混亂,自己還是不要亂混渾水算了。

那紅火族精靈看着祈天,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說道:“祈將軍,您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說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吶吶的說:“我知道,我不該來的……雖然您不認識我,但是我卻知道您的大名,一直都以爲是傳說,卻沒想到您真的存在……”

祈天不耐煩的打斷了他:“能不能別說廢話,告訴我你的名字,老鼠……”

“你……不是說祈將軍對我宛渠都是和善可親的嘛!爲什麼要這麼……”精靈不敢相信的看着祈天,一臉不解。

祈天獰笑起來,舔着嘴脣說道:“對你們和善可親?不不不,對老鼠和善可親只會引得老鼠們不知好歹的來咬自己,我絕對不會再做這種傻事了!”

“既然你不肯說,那麼還是讓我拍死好了……我正好也餓了……”說着,祈天便挪步上前,單手向着精靈的臉龐抓去。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祈將軍不幫助我們宛渠!我不相信!”精靈大吼着,一道火焰組成的光圈頓時矗立在祈天的面前,“就算我們動了聖戰,祈將軍不是還沒有殺過哪怕一個宛渠兒女嗎?我心目中的祈將軍不是這樣的人類!”

火焰圈猛的爆裂開來,四濺的火花在地上形成了一道不斷燃燒着的火牆,阻擋了祈天前進的步伐,同時,那精靈又在身上加持了好幾個火系防護性法術,大吼着:“祈將軍,不要讓我傷害你!我們只是想要替天懲罰秦王!”

“天?何爲天?何謂天?你們只是一羣無法無天的小老鼠罷了……”祈天冷笑道,血瞳中像是有什麼在流動一般,“以爲我心慈手軟,你們就可以在西南胡作非爲?你們怎麼不想想,替天行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更何況,這代價往往你們還沒能夠付出,萬物生靈便已經塗炭!淺薄的精靈啊,天意永遠都是難以讓人捉摸的……我今天心情好,就教教你,什麼,纔是天意!”

言畢,祈天的雙眼之中竟然透出了兩道血紅色如同實質般的光芒,那兩道光芒猛的一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幻做一層朦朧的紅色雲霧籠罩在了祈天的身邊。

只見祈天視若無物的穿過了火牆,來到了精靈的面前,一把掐住了精靈的脖子,稍一使勁,對方身上的防護性法術便開始層層破裂,化作點點火花消散開來。

“天意,就是這世間的循環,就是這世間的改變,只要萬物有了一絲改變,那便是天意,而生與死,也是天意!”祈天的臉上沒有了笑容,一臉的嚴肅,“所以,今天你遇到我,是生是死,更是天意,天意讓你闖入西南胡作非爲,那麼天意也會讓我終結你的生命……”

“這,便是天意,沒有任何情感,沒有任何正邪觀的,天意!”祈天低下了頭,手上力,精靈的脖子便應聲而斷!“精靈,天意不是要你來替天行道,而是要你來送死啊!”

看着精靈在自己的手中漸漸嚥氣,祈天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看他的臉,低不可聞的說道:“雖然天意讓你死在我的手上,但是我希望能夠記住你……”

他鬆開了手,任由這個充滿着不現實幻想的精靈倒在地上,掀起了一小片塵霧。

祈天靜靜的站着,身邊圍着的暴民惶恐的看着他,不敢上前,祈天也沒有去對他們做什麼,只是靜靜的轉身,閃身間跳上了戰車盯上,一把奪過了車伕身後插着的弒天軍軍旗,高舉軍旗大聲喊道:

“弒天軍聽令!給我,殺!”

車伕正想跳起搶回軍旗,卻現這個奪走軍旗的人竟然就是弒天軍的大將軍,立刻便興奮了起來,振臂高吼中,策動戰車向着暴民羣中再次衝去!

所有鏖戰中的弒天軍將士們一聽到祈天的號令聲,紛紛轉身看向祈天,頓時,所有的戰士們氣勢大增,高吼着弒天軍的威名,殺向了自己的對手。

祈天隨即跳下戰車,那個李毅遇到的千夫長已經快步的跑到了祈天的面前,行禮道:“弒天軍第三千隊千夫長充封前來報到!”

祈天點點頭,看着戰場上廝殺着的將士們問道:“就你的第三千隊過來了?”

“消息是我的百夫長傳來的,所以我的部隊第一個反應,前來增援,並派出了一個十人隊通知其他千隊,所以別的千隊可能會有些晚……”千夫長充封擡頭看向祈天,不由得疑惑的說道,“祈大哥,你這是……”

“你是說,我的紅眼病麼?”祈天的身體已經恢復成了原狀,只有眼睛還是血紅血紅的,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詭異,“沒事,只是……眼睛突然有些毛病,不礙事……”

見祈天有些支吾,充封也知趣的沒有再多問什麼,告罪之後便丟下祈天,衝殺進了人羣之中,祈天看着充封遠去的背影,不由得嘆息了聲。

“祈叔叔你的樣子,似乎有些心事的樣子。”李毅的聲音從祈天身後傳來,祈天猛的轉過身來,啞然失笑了起來。

“你小子,跟你老頭子一個德行,你老頭子最喜歡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嚇我,還每次都搞得無聲無息的樣子!”祈天摸了摸李毅的頭,再次嘆道,“剛纔我的樣子把你可嚇壞了吧……”

李毅搖搖頭,嘿嘿笑道:“其實沒有被嚇到,只是有些震驚罷了……”

祈天尷尬的笑笑:“你不介意我戴着面具要你幫忙麼……”

“哈……這個事啊……對我也有好處不是嗎?我當然不會介意了……可是……”李毅疑惑的看着祈天問道,“那個面具,對你有影響的對吧?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祈天擺擺手,示意李毅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小子,我看的出來,你很有你父親年輕時候的樣子……有沒有興趣跟我學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