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能不能再快點?”一個身穿黑袍的英俊少年探頭看着馬車外飛奔的景色,臉上是未有的凝重。雖然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但是他還是不禁問道。帝都離弗利城幾千裡之遙,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盲,開始的時候急衝衝地飛幾個小時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知道帝都的具體位置。連方向都搞不清楚就動身,米特覺得自己也太有才了!最後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僱傭一輛馬車。可是馬車的速度再他看來實在是太慢!這樣趕路已經趕了幾天了!
“小兄弟!很快就到了!不要着急!”車伕不知道自己已經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看着少年着急的樣子他不忍心告訴他他們現在離帝都還有很長的路程!這幾天來,跑死了幾匹馬,連夜趕路的車伕自己都覺得吃不消了!如果不是米特抓給自己的那把金幣足以養活自己一家好幾年恐怕他現在已經沒有那個意志力堅持了。
米特沉默了!
九天了!自從艾倫離開弗利城已經九天了!九天的時間裡面,在泰格的地盤上,已經足以發生任何讓自己無法挽回的事情了。可是又能怎麼樣呢?自己還是隻能看着這匹老馬蝸牛一般地前爬行。
米特索性閉上眼睛,讓心情平靜下來。他告訴自己:還有扎克在她身邊,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拋開心中的着急,米特靜靜地閉上眼睛,將心神沉浸在冥想之中。
馬車的顛簸、感情的煩惱、黑暗教會的籌建、加索爾的蹤跡漸漸地遠去,只留下一片空明。以前自己老是說坐着冥想那是傻瓜才做的事情!現在米特終於感覺到,原來冥想還有這麼個妙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米特靜靜地睜開眼睛,因爲感覺到馬車已經停下來了!“小兄弟,帝都到了!”耳邊是車伕疲憊到將近崩潰的聲音。
米特歉意地朝他笑笑,又拿了幾個金幣付給車伕。
看着眼前森然的建築,清潔又寬大的道路,米特再次犯難了!艾倫在哪裡?巴喬在哪裡?扎克在哪裡?
“這位大哥,請問一下你知道扎克子爵住哪裡嗎?”路在嘴邊,米特攔住一個行人。怎麼說扎克也算是個貴族,應該有點名氣吧!
被攔住的少年用看瘋子的眼神看着米特足足有十分鐘,差點讓米特以爲這小子有那麼點玻璃的傾向,隨後說出來的話更是讓米特火冒三丈!“小子,子爵有府邸嗎?你不會是哪個精神病院偷跑出來的吧!”
米特傻了兩秒,最後忍住當場動手的衝動,好脾氣的問道:“兄弟這是什麼意思,我是第一次來帝都,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呢!”
少年看米特態度良好,似乎也不像是青山學院跑出來的態度才放好了一點!“你說的人我不認識!”
“不認識?兄弟開玩笑了吧!扎克子爵可是個貴族!”這小子不會也跟我一樣是鄉下來的親戚吧!子爵怎麼說都算是個又領地的貴族了,怎麼可能不認識!
“子爵!”少年冷笑:“我也是個子爵!我父親還是伯爵呢!”再次確認眼前這身
穿黑袍的人是個瘋子,少年不再理睬他,轉身就走。
這裡是天子腳下,帝都可以說就是權勢和富貴的代名詞,住在這裡的貴族數不勝數,一個子爵在外面可能還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到了這裡,最多也就是個當兵的小頭目或者是某個大家族的附庸而已,就算是橫屍馬路恐怕清潔工都懶得去收拾了。
米特在弗利城中看多了城衛兵對艾倫的恭敬,以爲子爵就是個很了不起的官了,帝都的人應該都認識他吧!
現在可是欲哭無淚了!看着人來人往的大街,米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問路!
他心中有點失落,漫無目的地思考着問題,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天空中雲朵越來越濃厚,一陣寒風吹過,雪開始大片大片地飄落。
米特擡頭看着飄落的雪花,四周的人彷彿都已經退下,諾大的街道上雖然人羣擁擠但是在他看來一切都好像離自己太遙遠了。從暗黑森林中出來,懵懵懂懂間做了多少事情,自己竟是有點身在夢中的感覺,現在佇立在這陌生的城市,身邊全都是陌生又冷漠的面孔,米特心底竟是涌出一股冷意。
突然,,一個聲音在路中間迴盪着:“今天是泰格侯爵的大喜日子!所有到場的人都有喜錢發啊!”
人流突然變得洶涌起來,許多人沿着路朝前奔去。
“泰格、大喜!”茫然中這兩個詞飄進了米特的腦海中。或許因爲天氣太過冰冷了,或許這城市的陌生讓他有點不適應,足足過了三秒後,米特眼中才爆出一道金光。“泰格要結婚!”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形成。
米特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終於有線索了!這事情一定和艾倫有關!這是該歡喜的!可是,他們要真結婚的話那意味着什麼?難道說……
米特不敢往下想,望着前進的人羣,他跟着向前涌去。
“今天是侯爵大人的大喜日子,應該普城同慶纔對!下官提議將這個消息傳播出去,讓大家都記住這個歡慶的日子!”
薩蘭歡喜地點頭!“對,泰格侯爵的婚禮怎麼能太寒酸?最好是多準備點紅包,分給帝都的百姓們!”
泰格兩眼放光,喚來管家吩咐了幾句,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想薩蘭舉杯,一飲而盡!薩蘭同樣一飲而盡!
管家飛快地跑了出去,不到兩分鐘,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布蘭殿下到……”
“布蘭!!!”薩蘭和泰格對視了一眼。莫尼大公爵眼中光芒一閃,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大廳中突然變得異常平靜,許多人都望向自己的同伴,好像想從他們的眼睛裡尋找一點自己聽錯了什麼的證據。不過看着同伴同樣詫異的表情,衆人頭刷地朝門口望去。不過站起來的沒有幾位,氣氛如同夏日裡的行人突然闖入冰封的森林一般,變得異常詭異。
大公爵第一個迎了出去,衆人這才紛紛起身,不過看那樣子並不是很情願。薩蘭和泰格對望了一眼,前者點點頭,把酒杯放在桌子
上,就身邊拉過一條椅子,安靜地坐下,眼神飄向門口。後者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贖罪!”莫尼大公恭敬地施禮,隨後是泰格,跟着是迎上去的所有貴族成員。
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微笑地站在門口,白皙的臉上掛着稚氣未脫的淺淺酒窩,一頭長髮隨風飛舞。一身潔白的長袍同樣是獵獵作響,端是個翩翩公子,又似個儒生打扮的騎士。
少年白皙英俊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公爵和各位大人們客氣了!聽說今天是侯爵大人的大喜日子!大人是王國的中流砥柱,我怎麼敢不前來祝賀!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少年一揮手,身後走出一隨從端上一個盒子。
泰格趕緊接過!“殿下實在是太客氣了!外面風大,快快入內!”
身後衆人自動讓開一條路,布蘭毫不客氣地邁步向前走去。沒有剛纔的熱烈氣氛,衆人跟在布蘭後面各懷心事。本來兩位王子都來爲一個侯爵道賀這應該是再大不過的榮耀,可是誰都笑不出來。
在場的人都知道,除了已經出嫁的大公主外,阿爾圭特帝國的國王膝下就這麼兩位王子,兩位王子表面上相安無事其實暗中卻是爭鬥不休。國王今年已經近六十歲了,雖然身體尚是健康,但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向兩位王子暗示自己將退位。不過確定王位的人選是個很嚴肅的問題,關係着整個國家的興亡。很多人都知道,老國王之所以這麼早就提出要退位並不是說他真的這麼快就不行了,而是借這個機會考驗兩個兒子的能力。
別人知道老國王的心事,兩位王子當然也清楚。不過爭鬥幾年來,兩個人都沒有以絕對的優勢壓倒對方,在老國王的面前兩位王子也表現得很是和睦。但是實際上,王國的大臣們都已經分成了兩個派別了。
在場的人,包括布蘭在內都知道一個事實!莫尼大公爵父子是薩蘭忠實的擁護者,而且可以說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暗中站在薩蘭這一邊的。
這就造成了這個只有表面才和諧的場面,每個人都露出笑臉,可是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大哥!你也來啦!”布蘭踏進客廳,看見坐在一旁喝酒的薩蘭,熱情地打着招呼。沒有人看出他心裡的想法,在場的人都在揣摩布蘭的心思,這樣的場面他不可能沒預料到薩蘭會在這裡。
那麼這一次他想來做什麼?挑釁?看着他身後只帶了兩個隨從,再想想兩位王子表面都是風平浪靜,應該沒可能!
薩蘭擡頭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站起來笑道:“布蘭,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啊!來,陪大哥喝幾杯!”
布蘭王子慢慢地走了過去,兩個隨從也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兩個隨從竟也是一點都不緊張。“最近也沒什麼事情,難得侯爺大喜,我怎能不來道賀?怎麼說我們三個都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老同學了!以前我們三人一起是魔武學院的日子,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忘記啊!”慢慢拉過一張椅子,布蘭輕鬆地坐在薩蘭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