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
陸子煙平靜道，看着顧硯書單薄的背影，眼底沒有一絲異樣，彷彿就是路人看了一場戲，對眼前的一幕只覺得荒誕。
“我們這就走了，不要上去……”
蘇素倒是詫異，她很清楚，韓子晴和顧硯書對子煙的傷害，這是真的。
“何必呢，痛打落水狗？已經過去了。”
陸子煙微微一笑，聳肩道。
蘇素聞言瞭然，確實是如此，微微一笑，跟着陸子煙扭身離開，可是沒想到顧硯書卻突然開口——
“子煙。”
顧硯書在人 流四散後，走到了陸子煙和蘇素的面前，看着兩人，滿臉複雜，“可以，和你聊聊嗎？”
聊聊？
“我們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好聊的了。”陸子煙擰眉道。
“不耽誤你……幾分鐘。”
顧硯書聞言臉上一赫，面露痛苦，看了蘇素一眼，沮喪道：“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找不到任何一個人，可以……我真的很痛苦。”
陸子煙聞言，目光沉了幾分，看向蘇素。
蘇素挑眉，看了一眼顧硯書，最終嘆了一口氣，“我要不在隔壁等你？”
“可以。”
……
他們也就約在了甜品店的座位上，顧硯書坐在陸子煙的對面，兩個人正襟危坐竟然沒有一句話說。
“我不知道韓子晴竟然是這樣的人，我一直以爲她很善良。”
善良？
陸子煙雖然已經聽過很多次這樣的話，可是再一次聽到還是覺得可笑，看着眼前的男人，莞爾一笑道：“我不發表任何意見。”
“我欠你一句對不起，雖然說了很多次，但是每一次……理由都不一樣。”顧硯書垂眸，自嘲道：“我很慶幸，你沒有找我，我真的，是一個廢物。”
聽到顧硯書這麼說，陸子煙 竟然有些同情眼前的男人。
看來韓子晴將這個男人打壓的很慘，讓顧硯書甚至開始懷疑人生了。
“你遇到韓子晴已經很倒黴了，所以我不會恨你。”
陸子煙平靜道，一句話讓顧硯書的臉垮了幾分。
“是啊……”
顧硯書啞然失笑，看着眼前榮光換髮的女人，想着自己曾經竟然恬不知恥的想要讓陸子煙在自己的身邊。
陸子煙怎麼會看得上自己，他真的是異想天開。
“我……”
顧硯書深吸一口氣，雙手搓了搓，看着眼前的女人，終於鼓起勇氣，擡眸，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我想問一次，發自內心的問一次，如果當年沒有韓子晴，你……沒有那件事，你會不會……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一句話，讓陸子煙的瞳孔微顫。
她看着顧硯書，竟然難得澀然。
會嗎？
“我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
半晌，陸子煙纔開口，喑啞的聲音比以往沉了好幾個度，嘆了一口氣，看着顧硯書此刻的晦暗，失笑道：“當初情竇初開，你的優秀，是有目共睹的，我很難不喜歡你吧？”
當初的顧硯書，就像是太陽一般閃耀。
“我當初參加校慶會，那一曲是爲了你，只是你以爲是韓子晴，錯過了……”陸子煙此刻已經能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出這一段往事。
因爲已經不在乎了。
“不過……”
終於，陸子煙話鋒一轉，看着眼前的男人，黑眸漸沉——
“我選擇你，我們也不會走得長遠。”
一句話，讓顧硯書的手緊了緊。
“爲什麼，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韓子晴，阻礙，我們可以……”顧硯書現在就覺得一切都是因爲韓子晴，如果不是因爲和韓子晴在一起，陸子煙一定會選擇自己。
可是……
“不是，沒有韓子晴，我們也不可能，因爲你，其實自身就有問題。”
陸子煙一針見血道：“你其實骨子裡就是懦弱，當初我察覺到你喜歡我，可是，你更不敢違抗你父親的命令，顧家必須要娶的是韓家大小姐那樣的身份的女人，而不是我，顧硯書，你骨子裡就是懦弱，當初你以爲讓你心動的女人是韓子晴，在激動的同時，其實也有慶幸吧？”
一句話，讓顧硯書的臉色晦暗了幾分。
沒錯，當初他以爲讓自己心動的女人是韓子晴那一刻，其實也是慶幸的，自己喜歡的是韓家的小姐，一拍即合，他們只要在一起，沒有任何的阻礙，父親甚至會樂見其成。
“和韓子晴在一起，沒有阻礙，韓子晴漂亮善良，而我，雖然讓你又不一樣的感覺，但是不是一個適合你的人，所以你更傾向於那個女人，隱藏自己的內心。”
陸子煙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一字一句，都殘忍的扒開了顧硯書的內心。
“所以，我們不可能。”
陸子煙聳了聳肩，一鼓作氣的說完，靠在椅背上，冷笑道：“我對你的迷戀在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以後便煙消雲散，我也很清楚，我和你之間，走不到最後。”
“那喬總呢。”
顧硯書心裡有些不甘，那個男人比自己有權有勢，喬家只會比顧家更難進，爲什麼陸子煙義無反顧的站在喬總的身邊。
“喬鳧寒？喬鳧寒和你不一樣，你是一個懦夫，不是嗎？”陸子煙冷笑了一聲，殘忍的闡述，“顧硯書，喬鳧寒是讓我有勇氣繼續追逐的人，而你，只是在我青春歲月上留下的一道路障，跨過去，煙消雲散。”
一句話，就像是無聲的一巴掌，“啪”的打在了顧硯書的臉上。
是嗎？
顧硯書苦笑了一聲，突然無言以對。
“我知道了，謝謝你……”
顧硯書緩緩起身，腳步就像是灌鉛一般，明明才二十多歲，但是已經有了老態，他深深的看了陸子煙一眼，啓脣道：“我現在終於有勇氣承認，當初我真的喜歡你，可是在韓子晴告訴你，設計你的時候，我卻覺得你失去了讓我喜歡的資格，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他對不起陸子煙的真心，也謝謝陸子煙今天殘忍的剖析。
陸子煙微微一怔，隨即釋懷，“我這一次，真的原諒你了。”
煙消雲散。
隨即，顧硯書轉身離開，單薄的背影漸行漸遠，竟然越發的晦暗。
“解決了？”
蘇素見顧硯書離開，才從隔壁起身走了過來，看向顧硯書，壓低了聲音道：“還想要挽回？”
“不算挽回，就是訴苦。”陸子煙擡眸。
“你沒有打擊他？”蘇素反問。
“沒有，已經夠慘了，再打擊，有些不忍。”陸子煙聞言失笑，雲淡風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