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錯!”
“你知道錯了?”
“弟子真知道錯了!”
“你知道做錯,還幾次三番不改,算上這一次,你算算已經違反了幾次門規?”
“十八次!”
嶽不羣怒擊而笑,喝道:“你倒是還記得次數!”
徐寧認罪的態度非常誠懇,不做半分狡辯,只是一味的說:“弟子知道錯了,請師父責罰……”
甯中則在旁瞧了好一會,忍不住心疼這個大徒兒,替徐寧辯駁道:“寧兒也是爲了行俠仗義,只是手段過於激烈,夫君也莫要太責怪他了。比如說飛虎門的那件事,他們的少門主搶男霸女,無惡不作,寧兒一劍劈那浪貨,又有什麼錯處?”
嶽不羣怒喝道:“不是你驕縱,寧兒如何會如此跋扈?他劈了他浮浪子也就算了,還殺上了飛虎門去,連敗人家一十九位高手,把少門主的罪行寫在大旗上,在飛虎門外掛了三天,把好端端的一個武林門派逼的就此散了。”
甯中則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還不是你偏心,說我這個大徒兒資質不俗,提前把抱元勁和養吾劍傳了給他,不然他如何有本事單身匹馬挑翻飛虎門?說來還是你這個師父不好,把徒弟教的太厲害!”
嶽不羣吹鬍子瞪眼睛,但他能責罵自家徒兒,卻不能對自家夫人也如此,只能恨恨的指着徐寧說道:“今日起,你就給我上思過崖去,半年之內都不許下來。”
徐寧苦着臉,連聲答應,此時心底卻樂開了花朵一般。
徐寧正是甯越!
他許願要修成萬寶靈鑑第一層,本擬神水晶會很慷慨的給他神功灌頂,白送他幾十年功力,然後一蹴而就,練成神功。結果是,萬萬沒想到,神水晶把他送入了明朝末年的世界,而且沒有任何通關攻略和提示。
他在茫然無知中活了五六年,等開始讀書識字了,才憑着初中的地理知識弄明白,距離他家最近的武林門派是哪一家。
所以經過一番謀劃之後,非常順利的進入華山武術學院總院就讀——成爲了一名光榮的華山派弟子。
因爲拜入嶽不羣座下,比令狐沖早了半年,所以現在徐寧纔是華山派大師兄。
也不知道這該算是穿越還是重生,反正甯越到了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帶過來一絲內力,也沒有辦法修煉十方幻滅法和萬寶靈鑑這類不應出現在這個低武世界的絕學,但憑着燕乘風的武學經驗和智慧,他的習武天資簡直叫人豔羨無比。
自從拜入了嶽不羣門下,開始習武以來,各種舉一反三,各種聞一知十,把資質極其不凡的令狐沖二師弟,一路絕塵的拉在後面吃灰。
徐寧拜入嶽不羣門下七年,已經把華山九功排名第三的抱元勁修成,甚至就連華山九功排名第二的混元功也略有小成,劍術更學到了養吾劍,除了功力還淺,幾乎把嶽不羣的本事學到了十之六七。
也就是甯中則的玉女十九式和淑女劍不曾學,嶽不羣看家的紫霞神功和希夷劍不曾傳授。前者只合適女弟子學,後者是華山掌門才能傳授,倒也不是嶽不羣和甯中則藏私。
由此可見,徐寧在華山門下的地位,遠遠超過了其餘師弟。
徐寧雖然穿越到了這版帶有笑傲痕跡的明朝末年的世界,但是他的是非觀和古人絕然不同,很多對古人來說,視之爲尋常的觀念,他就絕對沒辦法接受。
比如武林俠客捉了先奸後殺,作案多起的淫賊,往往教訓一番放掉,廢了武功就算辣手了,徐寧卻沒法接受,他認爲這等王八蛋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而給這等王八蛋撐腰的老傢伙們,更是必須得將之拔出而後快。
很多王八盜之所以敢犯下各種惡行,倒也非是他們太壞,而是這些人往往發現,自己做錯了事兒,自然有背後的勢力撐腰,做了多錯的事兒,也能憑出身將之輕輕抹掉。
所以徐寧遇上了這類的案子,往往出手極重,爲此他已經毀了三家武林門派,最近的一次,更是把飛虎門的名聲搞得爛臭,門下的弟子都散了,門主也閉門謝客,退出武林,爲此還把嶽不羣激怒,認爲他做事太過激烈,不是俠義爲懷的正派弟子行徑。
雖然受了責罰,一來徐寧雖然不曾跟嶽不羣頂撞,認罪態度較好,但是他心底絕不認爲自己錯了,二來,他早就想上思過崖了。思過崖裡有五嶽劍派的失傳劍術,當然光是五嶽劍派的失傳劍術也就罷了,但那裡還有一位風清揚太師叔和獨孤九劍,徐寧如何不垂涎?
甯中則還覺得責罰太過,想要替大徒兒減輕幾分,徐寧連忙說道:“師孃莫要給徒兒分說,徒兒氣血太盛,許多事情一時衝動就做下了,不曾細細思考。師父責罰也是爲了徒兒好,思過崖呆上幾日,徒兒正好安心養氣,以後也能多幾分胸懷,少惹是生非。”
甯中則嗔怪的對丈夫說道:“看看我徒兒多麼乖巧懂事,哪一次你說他,他都尊師重道,連有時候錯不在他,都不敢辯駁,怕損了你的面子。這一次本就不怪他,你卻非要責罰。”
“寧兒莫要擔憂,你上思過崖呆上幾日,我就讓你師父放你歸來。”
嶽不羣甚是憤怒,但這個徒兒嘴巴甚甜,心思又細膩,很討他夫婦歡心。就算是他,又如何捨得真正責罰了?思過崖呆上半年,也不傷筋動骨,連板子也不捨得打,也是一番迴護之意。
“去吧!去吧!莫要在我眼前惹氣生!”
徐寧眼瞧嶽不羣發火,連忙起身,他又偏愛做戲,眼淚汪汪的扯着幾個師兄弟,多番交代要好生照顧師父,莫要忘了早晚做粥弄飯,師父喜歡吃什麼,師母口味如何,小師妹最近胃口不好,要多弄些水果茶點……
這一番交代下來,把個嶽不羣夫婦弄得也有些心酸,轉覺得對這個徒兒實在太狠心,嶽不羣實在受不得這種催淚狗血,怒喝幾聲,這纔算是把徐寧趕出了門外。
徐寧也沒帶什麼東西,辭別了師父師父和一衆師弟,就是帶了一口長劍,昂然上了思過崖。
他在思過崖上頭幾日,倒也還安生,除了打坐練武之外,什麼事兒也不曾做,但三天一過,就再也按耐不住,開始做起鑿石的工匠來。
徐寧的抱元勁已成,混元功也有幾分火候,雖然並無斧鑿,但憑了一口長劍,叮叮咚咚刺了半日巖壁,忽然一劍刺空,透入石壁尺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