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很意外的接到了金亮的電話,而且告訴他,獨自來一個地方,誰也不要告訴,接到電話後,吳天心中惴惴不安,難道金亮知道了什麼,想找他算賬?
不過他轉念想這也是個機會,如果能把金亮除掉,整個公司就全是他的了,更何況這兩天他也找機會,把金亮約出來,然後下手。
於是他通知了蘭世傑,蘭世傑很乾脆的告訴他,不要擔心,只要金良敢出現的話,讓他看不見明天升起的太陽。
聽到這句話,吳天心裡頭有底兒了,於是開車前往見面的地方。
他們見面的地方在一家小茶樓,門臉並不起眼,吳天到了之後坐在車裡,很仔細的向周圍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隨後掏出手機給金亮打去電話,得知對方已經到了,穩了穩心神,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間茶樓就像是這個城市無數間小茶樓一樣,原本想弄出點高雅文人氣息,但供奉在門口的關帝財神雕像,將這些氣息被濃濃的金錢味道所覆蓋。
吳天走上二樓,來到包間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敲了兩下,裡邊傳來金亮的聲音,又猶豫了幾秒鐘,推門而入。
金亮坐在椅子上,旁邊沒有人,桌上放着一壺茶,還有兩個杯子,看見他進來,儘量招呼了一下,吳天走過去坐在對面。
金亮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隨後很認真的審視了他一下,這目光讓吳天有些毛骨悚然,他把手放在了腰間,硬硬的東西讓他心裡淡定了不少。
在臨出門的時候,他懷中揣了一把槍,這把槍是好幾年前,他去雲南旅遊的時候偷偷買的。
金亮看見吳天臉色的不自然,笑了笑說道,天兒,你是不是還怪我?
吳天有些慌亂的笑了笑搖搖頭說,咱們是從小長大的,你還不知道我啊!
金亮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真tm懷念以前的日子,一塊爬牆,掏鳥窩,上樹,一塊扒女洗澡堂的窗戶……!
金亮慢慢說着兩個人的童年往事,吳天靜靜的聽着,過了一會兒金亮說道,天兒,哥哥首先對不起你,確實有事瞞着你,但是我可以跟你說,我沒有半點害你的心思,更沒有想把你踢出公司的打算!
吳天聽到這句話就感覺心煩,只是曬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靠在椅子上,露出心不在焉的神情。
金亮看見吳天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從包裡拿出一疊文件,放在了吳天的面前,看看吧!金亮說到!
吳天拿過來瞅了幾眼,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這是一份公司股權轉讓書,哥,你這是幹啥?
金亮點着一根菸抽了一口說道,前一段時間哥哥辦了點兒事兒,惹了一個大仇家,這個人你也知道,那就是蘭世傑!
原本打算將這個王八蛋好好收拾一頓,但事情並不周密,走漏了消息,包括現在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而且那天我跟你打架也是故意的,就是想造成你我反目的假象,說起來你別怪遠哥哥我下手狠了,但是不狠沒人相信。
只有你跟我之間反目成仇,你才能更安全,這是一份公司股權轉讓書,是我提前立下的遺囑,如果我遭遇什麼不測,這間公司你佔有80%的股份。
吳天聽到這句話,宛若耳邊響起一連串的驚雷泥呆呆的看着對面的金亮,金亮伸出手拍了拍吳天的肩膀說道,這個事情跟你說清楚了,還有這一段時間你不要在公司裡出現。
吳天木然的點點頭,金亮站起來說道,事情跟你交代清楚了,還有一個年歲也不小了,不要再玩了,正正經經找個女人結婚,傳宗接代纔是正經的事情……!
金亮絮絮叨叨又說十幾分鍾,吳天木然的坐在那裡,就像是廟裡的泥胎,說實話,他真沒有想到金亮會把公司80%的股份無償轉給他。
儘量站起來,向着門口走去,吳天脫口而出,哥,你,你……!
金亮轉過頭看着吳天,吳天臉上的肌肉輕輕顫抖着,過了有十幾秒鐘才說到,哥,你小心點兒,大不了咱們兄弟一起幹他,就不信收拾不了他蘭世傑!
金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哥沒這麼容易被打倒,記住,這兩天不要在公司出現,要麼等我把事情解決了,要麼……!
金亮的話語沒有說完,但吳天很知道沒說完的話,後面是什麼意思,手放在了腰間,喉頭不停的竄動着,金亮笑了笑,拉開門走了出去。
吳天看見門關上猛的站起來,向着門口快走了幾步,手放在把手上,想把門拉開,可就在瞬間,他的手慢慢放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半仰着頭看着門口一個喜慶的中國結。
就這樣他一動不動的站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中國結的喜慶的紅色似乎流淌了出來,在不停的蔓延着。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幾聲像爆竹般的聲響,他猛的擡起手,狠狠扇了自己兩個嘴巴,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嘴裡發出嗚咽沉悶的低嚎,就像是一條受傷的狗。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拉開門猛的狂奔出去,可街道上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冷風在呼嘯,乾枯的樹枝在不停的搖曳……。
景浩坐在沙發上,而秦明盤腿坐在對面,手中不停撥弄着那串老蜜蠟佛珠!
苟曉峰這個狗日的,打算拋開咱們兩個人單幹,你怎麼看這個問題?景浩看着秦明問道。
秦明慢慢睜開眼睛看了景浩一眼,隨後笑着說道,你不都有了主意幹嘛問我?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走!景浩說完這句話,從沙發上站起來,秦明也笑嘻嘻的將這串老蜜蠟佛珠扔在了茶几上……。
一個多小時後,苟曉峰走進房間,看見扔在茶几上的那串老蜜蠟佛珠,黃黃的顏色非常的刺眼。
這一串老蜜蠟佛珠就是他送給秦明的,此刻,對方扔在茶几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苟曉峰嘴裡怒聲罵道,不識擡舉的兩個東西,老子好心好意過來,想分給你們點好處,結果你們都跑了。
跑了好,跑了乾乾淨淨,剩下的好處我一個人撈,說完這句話,苟曉峰走到茶几跟前,一把抓起老蜜蠟佛珠,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佛珠塞進隨身帶的手包裡。
說實話,苟曉峰此刻心中肯定也有些慌張,畢竟這兩個人背後所蘊含的巨大能量,讓他想想都不寒而慄,但此刻那個人已經到了江北省,可以說執手遮天,原本有些害怕他瞬間膽氣壯,更何況他現在拼命斂財,還有更重要的目的!
他第一時間跟那個人彙報,本以爲對方誇獎他會辦事,可那個人知道這個事情後,將苟曉峰罵了個狗血噴頭,讓他立刻跟秦明和景浩道歉,而且說要拿出最大的誠意,挽回對方的心意。
他按照那個人的吩咐去做,但是景浩和秦明很有禮貌,但態度堅決的拒絕了再次合作!
對於這個事情,他也沒敢告訴那個人,因爲上一次被罵了個狗血噴頭,如果這一次事情沒有辦好,估計那個人能打斷他的腿!
於是苟曉峰打定主意,先到外邊溜一圈避避風頭,等那個人氣消了之後再回來……。
實際上景浩跟秦明兩個人不過也是給對方一個教訓,如果苟曉峰真的放下身段登門拜訪,並且誠懇承認錯誤,這兩個人未必不會找個臺階下,可是沒想到苟曉峰發了一個電話之後,就玩起了失蹤,這下子本來並不牢固的聯盟瞬間破裂,這也給後面事情發展埋下了伏筆!
苟曉峰絕對想不到,就因爲他的短視,葬送了一手本來可以打得很好的牌局,所以有句話說得好,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此刻的我並不知道這個三角同盟已經完全破裂,我正在爲南華找一個新的出路,一煤獨大的局面,如果不扭轉過來,最終造成的是在煤炭緊俏煤價節節攀高的時候,經濟肯定會飛躍式的發展!一旦煤價跌落,那麼經濟很快就會被打回原形。
作爲南華市如果只是將希望放在煤炭上,在短時間肯定會獲得可觀的利潤,但是最終是經不起時間驗證的!
這個問題我跟冉柔長談過好幾次,我相信冉柔也很清楚南華這種情況,但是她已經鐵了心要實現她的三步走,而且已經在組織市委那幫秀才組織材料,搞調研,準備將這三步走的提法,形成南華市的發展戰略!
毫無疑問在目前的情況下,如果煤炭市場真的保持這樣的態勢,我相信冉柔這三步走的戰略目標很有可能會實現,但是就給南華會是什麼,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此刻的我將手中的筆放下來,在桌上有一份南華經濟發展步驟綱要,是我這短時間調研,並且針對實際提出的個人看法,但是能不能實施下去,真的是個未知數!
我看了看窗外,外面是灰濛濛的天,被霧霾遮掩的太陽,發出慘白,慘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