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想到,蔣宗濤竟然會親自出面招攬我,同時齊駿拿出來物流公司25%股份給我,雖然我沒有接受,但我心中,還是有一點點得意,最起碼,他們認可了我的價值。
除了那一點點得意之外,剩下的只是擔心,因爲,這一次完全關閉了,我與他們之間和解的大門。
其實就是這樣,作爲官員很多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甚至強加給你道德和操守的考驗。而每一次考驗,都是一種精神上痛苦的煎熬。
不過我始終相信曼妮跟我說的話,要想讓自己走得穩一些,遠一些,還是離這些**遠一點。
而且好幾次的事實證明,曼妮的話語沒有錯,如果我真的有那些實質性的行動,恐怕早已經到了四面牆內。
至於跟齊駿他們的恩怨,我現在沒有考慮,我記得周書記跟我說的話,等待,忍耐!
物流中心的事情,終究要解決,我再一次跟那個代理人見面,這一次對方很直接的說,凡是簽約的小公司,每家拿出20萬就可以解約!
我聽到這句話,微微吃了一驚。對方接着又說道,這個條件是齊少說的,如果不同意的話,讓我跟齊少自己去談。
跟物流公司簽約的小公司,一共有三十多家,算下來將近700萬。
雖然這筆錢不是小數目,但我知道這是齊駿的底線,如果我在這上面討價還價的話,對方肯定不會跟我在談了。
我想了想說道,這個事情我考慮一下,對方走了。我想了一會兒,拿出手機調出齊駿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通了,齊俊接起電話,我說,感謝齊少對我工作的支持,齊駿笑着說,大家都是兄弟,什麼話都好說。
接着齊駿又問我,難道不在考慮一下嗎?
我笑着說道,無功不敢受祿,可是齊駿下一句話,讓我吃了一驚,他說三個月,最多三個月,他幫我運作到區委書記的位置。
跟着齊俊說,他確實跟我投緣,想交我這個朋友,還說,在整個省城,能讓他看得上眼的,看的起的,只有我張子健一人。
說實話,齊駿這番話如果我不動心,那是假的,最低三個月區委書記,這是多麼大的**。
齊駿在那邊,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覆,過了一會兒,我笑着說到感謝齊少的擡愛,違約金的事情我會盡快辦妥。
我聽到電話那頭,齊駿嘆了口氣,似乎是很惋惜,接着他說,如果想通了大家還可以是兄弟,說完這句話掛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才發覺,原來自己的手心算是汗水……。
我把交涉下來的結果,跟鄭偉說了一下,鄭偉問我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我想了一下說道這筆錢是不是區裡幫負擔一下?
鄭偉聽到這句話,眉頭皺了一下,說,因爲區城建工作,已經承擔了巨大的財政壓力,如果再拿出700萬,是不是有些太吃力了。
我跟鄭偉說了半天,但是鄭偉始終猶豫不決,而且說,區裡平白無故拿出七百多萬給那家物流公司,會不會遭人非議?
再有,年底審計的時候,這筆錢該怎麼解釋?這都是問題。
退一萬步講,合同是他們籤的,跟區裡又沒有關係,爲什麼區裡拿出錢,幫他們解決這個問題?誰的事情誰辦,誰的孩子誰養!他的意見是,那些小公司自行解決好了!
說實話,我對於鄭偉的肚量,還有政委對事物的前瞻性,以及政委對事務的敏銳性把握性,真是有些不敢恭維。
其實看起來七百萬不是小數目,但是跟長遠比起來,連根毛都算不上,物流中心真的紅火起來,按照我的估算,每年的營業稅收,最低都用億來計算!
接着鄭偉又說,他很理解我的心情,但是,做任何事情,都得有規矩,得按規矩辦事兒,如果破壞了規矩,那就要犯錯誤。即使是辦好事,犯了錯誤,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說完鄭偉看着我嘆口氣說道,我們現在這個位置太難了,上面有人盯着,下面有人看着,中間有人防着,做事情還是小心一點好!
我心中暗暗嘆口氣,如果都像鄭偉這樣,前怕狼後怕虎,那乾脆什麼都不要做好了。
忽然想起卡耐基經常掛在嘴邊一句話,不管結果怎麼樣!
而作爲華夏人接受的處事哲學教育,說話做事講究四平八穩,話不能說滿,事不能做絕,不偏不倚謂之中庸,此乃做人做事的成熟標誌。
這種教育貫穿於整個人生,而且官場又尤爲甚,而且還有一句話,概括了這種情況,乾的多錯的多,乾的少錯的少,不幹沒錯!
總是這種情況,造成了大多數官員抱着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沒了銳意進取的拼勁,只剩下暮氣沉沉的熬資歷!
我跟鄭偉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但是鄭偉死活不同意,最後,我無奈的離開了辦公室!
出來的時候。我想起了齊駿的話,最多三個月,幫我運作到區委書記的位置,我回頭看了看區委書記辦公室,心不盡猛烈的跳動起來。
可跳了半天,我又想起四個字,與虎謀皮,飯要一口口吃,事兒要一件件做,路,要一步步走,這樣才踏實。
我把那些物流小公司法人找了過來,跟他們說了一下,最後協商的結果,我的話剛說完,這些小公司法人立刻表示反對,他們說當初簽訂合同的時候,是被脅迫的,所以合同是無效的。
還有更多的人說我們跟那家物流公司合起夥坑他們,還說要到市裡告狀。
說實話,我當時心裡又急又氣,如果這羣小公司法人代表到市裡告狀,說二十萬,就算是二百萬他們也得往出拿。
我耐下性子跟他們解釋,可是這些人根本不聽,最後大家鬧了個不歡而散。
其實我真有心不想管這破事兒,你想費盡心力得罪了一羣大人物,又弄了個酒精中毒躺在醫院裡,好不容易得到這個結果,可是,他們反而不理解,卻說我跟快遞公司之間有了暗箱操作,想要中飽私囊。
忽然想到一句歇後語,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就在當天晚上11點多,我接到姜濤電話,他說,有部分物流中心小公司的法人代表,在相互串聯,他們打算明天上午到市政府上訪。
聽到這句話,我的頭開始疼了,真是害怕什麼來什麼!
我當時就跟姜濤說,一定想辦法,穩定他們的情緒,不要讓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另外,立刻查清楚到底誰在組織,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姜濤問我,用不用採取一點手段?
說實話,我當時心裡真的挺氣憤,好話說盡,事情好不容易弄到現在的地步,結果這些人偏要節外生枝。
如果他們明天真的到市政府上訪,齊駿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爲是我故意這樣做?故意給他難堪?十有八九!
就算他不這麼認爲,但是物流中心的事情想要再解決的話,恐怕更難了。
到時候有了經濟糾紛,對於物流中心發展極爲不利,更何況我正在積極想辦法,讓國內三家大物流公司進駐物流中心。
一旦這三家物流公司進駐,對於物流中心今後發展還有層次飛躍,都是大有裨益的!
這一鬧騰,不但會招致齊駿的怒火,搞不好還會讓這三家國內大型物流公司,再次萌生退意。
於是我跟姜濤說道,如果實在勸服不了,找個地方讓這幾個人冷靜幾天!不過要注意方式方法!
姜濤答應了一句,結束了電話,不知道爲什麼,我心中總感覺到有些不安……。
第二天我正在給幹部佈置工作,手機響了,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李青山的電話。
我接起來,裡面傳來李青山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問我現在在哪裡?
聽到李青山這麼問,我心裡吃了一驚,知道事情不好,急忙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李青山直接說道,讓我到市政府門前看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說完這句話,直接掛了電話。
我立刻意識到,肯定是物流中心那些小公司的人,跑到市政府門前鬧事了!
我立刻給姜濤打電話,問這個事情,可是姜濤的電話打不通,我又打了一個,他的電話通了,我問他現在在哪裡??
他現在正趕往市政府,我問昨天到底怎麼回事?
江濤說,他按照我說的辦了,將幾個挑頭的,暫時控制起來,可是沒有想到物流中心那些小公司負責人,竟然採取了先分散再集合的辦法。
他們採取了不同的路線,都是單獨行動,但是最後都彙集到了市政府門前,所以弄了個措手不及。
聽到姜濤這句話,我腦海中忽然想起頗有喜感的一句話,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齊駿的電話,心猛地一震。
我接起電話,還沒有說話,對方就發出一陣冷笑,接着說,他齊某把我當成朋友,但沒想到我卻在他背後捅刀子,說真有我的。
還沒等我解釋,齊駿直接掛斷了電話,聽到裡面傳來嘟嘟的忙音聲,我真的又急又氣,顧不上正在開會的人,通知在家的區政府領導幹部,全部都到市政府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