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遺棄之地這個位面在很久以前是與人類位面等級差不多的,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變化,導致遺棄之地成爲如今的模樣。”
殭屍君王也認可了夏伊的推測,隨後又補充了一點。
“而且在那個時代,遺棄之地的生物也不同,你看畫上面,幾乎都是人族,除此之外就剩下野獸或者說魔獸,而且可以從畫上面看出,人族和野獸是共存的,也不知道是人類奴役了野獸,還是二者關係很親密。”
“是奴役。”
夏伊指着壁畫上面說道,原因是不少人手裡拿着鞭子之類的,顯然是在鞭笞身下的野獸,他們把獸類當作坐騎和工具。
“那既然人類能夠奴役野獸,爲什麼壁畫更像是戰爭?他們手裡拿着武器,有人躺下即是死亡,你看這個人,連頭都沒有,他們的敵人是誰?所有人都朝着同一個方向,意思是他們的敵人來自那個地方……”
順着壁畫的指引,畫中戰士的矛頭和野獸的朝向,最終落點是房間的最暗的一個角落,本來就狹小,光線昏暗的情況下,更加註意不到。
“是一根棍……?”
夏伊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可是壁畫上確確實實畫着一個棍子,還是上尖下寬帶刺兒的,棍子旁邊還有一對蜻蜓一般的薄翼。
殭屍君王拍她腦袋,無奈地說道:“這哪是什麼棍子?這是塔,上尖下寬應該是代表它很高,從下邊看當然是底盤更寬……”
“他們的敵人是一座高塔?”
又陷入謎團了,夏伊覺得腦仁疼。
“不。”墮落天使語氣肯定地說道,“他們的敵人是天使!你們看,高塔旁邊畫着的雙翼,不正是天使的翅膀麼?可能壁畫用這雙翅膀代替天使。”
“極有可能。”受到啓發的夏伊總算想通了,“就跟光明教剔除異端一樣,這裡的人類並不信奉光明神,所以他們受到了光明神的制裁,派遣天使軍團屠戮了整個遺棄之地大陸,從而來宣傳他們的教義。”
玄奎看她說得頭頭是道,嘴角噙着神秘的微笑,一臉寵溺看笑話的樣子。
“親愛的,有一點是說不通的,按你說,光明神爲了傳播教義,是爲了創造一個信奉他的位面,那屠滅原住民之後,遺棄之地應該成了一個光明國度,事實恰恰相反,這裡反倒住滿了不死生物,他們可都是黑暗之神的子民,難道光明神特地給他的對手黑暗之神助長實力麼?”
“呃……”夏伊懶得想了,煩悶地說道,“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這場戰役的信息實在太少了,我們不用關注它到底是爲何發生,至少我們得知了一點,遺棄之地的太陽,就是那個時候消失的!”
這倒不錯,這種久遠的戰役,夏伊也不想去思考了。成者爲王敗者爲寇,光明神既然勝利了,那原住民肯定是成了罪惡的種族,當初要是原住民贏了,那光明神也會被書寫爲邪神。在夏伊眼裡沒什麼正義與邪惡,就跟野生動物爭地盤一樣。
她現在想做的,就是搞清楚遺棄之地的那個太陽去哪兒了。
難不成還有個后羿,見不得光明神,就把太陽給射了?夏伊胡思亂想惡搞了一下,突然想起遺棄之地雖然沒有了太陽,但是卻有兩個月亮!
“誒!你們覺不覺得,太陽沒有消失,而是變成了猩紅之月?”夏伊大膽猜測一下,“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那麼,太陽光是被什麼東西蒙蔽了,或者是熄滅了!”
殭屍君王雖然覺得這個說法荒唐,但是眼下卻是最有可能的了。
“估計是熄滅了吧……”
夏伊得出了一個有用的結論,得意地哈哈大笑。
“這就對了嘛,猩紅之月不正像是一個燃燒正旺的大火球熄滅了,只剩下一些炭火……”
墮落天使瞧着她,弱弱地說道:“那也沒有辦法把它再次點燃啊……”
夏伊被噎住了,是啊,別說是人,就是鬼神也沒法飛到空中,去把太陽給點燃了。不說還沒接近大火球,人就已經被烤沒了,就是太陽的高度,恐怕也沒人能飛上去,像芬妮他們都具有飛行能力,但是飛行時間還是取決於力量的多少的。
再說,太陽也不是拿個火把就能點燃的。
“這個事情還不如祈禱神靈,讓他們給你一些提示。”
夏伊倒想啊,她唯一對話過得神靈,就是黑暗之神了,她也曾用真實之眼聯繫幾次,然而對方並不想理自己。
殭屍君王伸了伸懶腰,全身肌肉骨骼噼裡啪啦作響,聽得夏伊一陣腰疼。
“好了,已經得知了不少線索,我帶你看看一個東西吧……”
夏伊也不想呆在這個昏暗充滿灰塵黴味的藏書間了,跟着殭屍君王漫步到城堡的最頂端,腳下是廢墟殘垣一般的靈魂之都,現在倒是熱鬧了起來,許多有地位的君王和領主開始入住,並且夏伊指揮不死生物打掃。
她想將城堡乃至整個靈魂之都重建修葺,現下到處掛滿了油燈和法師學徒制作的魔法燈,讓整個靈魂之都張燈結綵的,看起來不那麼死氣沉沉,因爲有許多成員的加入,也變得更加繁華熱鬧。
原來不死生物並不是討厭熱鬧,而是互相防備攻擊的情況下,他們沒有安全感,當然不可能在一起生活。
現在的靈魂之都,已經有死神夏伊的嚴令,不許自相殘殺,君王領主們居然開始社交,不像在遺棄之地的其它地方,一見面就是互相吞噬。
“如果不是一些不死生物在生活,我還以爲這裡是人類城市。”芬妮感慨道。
夏伊呵呵直笑,這也算是她的成就。不過離人類城市還差得很遠,這要是扔一個活人在這裡,看見迎面走來一隻風乾血肉的巫妖,左邊一羣骷髏在賭博,街道上騎着骨頭馬的黑騎士,四處飄飄蕩蕩的幽靈,還不得嚇得靈魂出竅,直接變成另一隻幽靈了。
殭屍君王指着一個方向的遠處問道:“看到了沒?你說,它像不像壁畫中的那座高塔。”
夏伊順着望過去,黑漆漆的什麼也沒看見,遺棄之地的空氣質量簡直就是重度污染,整天陰霾,可視度極低。
還是靈魂之力好用,夏伊“看”到離靈魂之都大約十里外的地方,有一座黑色的高塔,直入雲霄,以靈魂之都的視角,那座高塔像是針一般,上窄下寬,但其實是上下一樣大小,還有塔檐,正如夏伊在壁畫中看到的倒刺。
“就是它!”說着夏伊就要往黑塔處走。
“回來!”殭屍君王把她拎回來,問道,“你要去幹嘛?”
“既然壁畫裡頭黑塔是重要的線索,我要進入其中去解開剩下的謎團,說不定答案就在裡面呢!”
對夏伊的執着不屈,玄奎感到十分無可奈何。
“不用去了,我已經登過塔了。”
“你去過了?什麼時候?”
玄奎想了一下說道:“太久了,我剛成君王的時候吧……裡頭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窮無盡的螺旋階梯,一層有一個窗戶,在裡頭你甚至都會忘了時間和空間,因爲你能做的就只有攀登,然而永遠到不了頂層,因爲你見到的東西也只有階梯。”
夏伊光聽就起了雞皮疙瘩,玄奎作爲殭屍君王,攀登速度自然是不用多說,但是以他的能力,居然無法到頂層,難不成這座塔真的沒有頂端的?
如果置身於一座黑塔內,沒有聲音和光線,只有無窮無盡的螺旋階梯,縱然實力再強的人,估計都會被逼瘋掉。
夏伊果斷選擇了不去,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咱們還是先回人類位面瞧瞧吧。”
夏伊點頭,進入遺棄之地已經很久了,紅土高坡那邊還有一堆麻煩呢。
回到紅土高坡時,大概時辰應該是傍晚了,可以看到遠處海平面出現了紅霞,跟鮮血潑在海天交際處一般,海水倒映,雄渾而壯麗。潮水不再洶涌,安靜了下來。
“怎麼樣了?”
安格瑪是紅土高坡的心臟,整個城邦發生的事情他最清楚,夏伊有時候都懷疑,這鬼東西會不會偷窺人洗澡。其實夏伊想得太多,別說洗澡,就是再出格的事,安格瑪也看得太多了,哪裡還有什麼興趣去觀察人類的身體?
“已經開始退潮了,不過淺海出現了衆多的海族,多數是海獸,還有一些海族躍躍欲試。”
潛伏在海水中的海族,肉眼是很難發現的,卻瞞不過紅土高坡衆多高手的靈魂探索,蒙多早已令戰士們做好準備。
潮水已經退出了紅土高坡,空間隔斷法陣需要更換魔核和能量石,梅里法師還得準備下一次的漲潮,他正在趕忙修補法陣。
海水冒出第一隻骨吻鯊時,戰鬥打響了。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趁着夜色,無數的海獸從海水裡鑽出來,它們短暫地擁有了脫離海水的能力,它們以魚鰭當作腿腳,能在岸上行走,雖然不適應,且有些笨重,但是勝在體積龐大,像是推土機一般碾壓過來。
紅土高坡的子民還沒來得及慶祝潮水退去,就迎來密密麻麻的海獸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