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馮恬恬再次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梨花木大牀上。
費力地睜開眼睛,擡起胳膊看看自己的手,轉過頭, 發現, 她的美孃親趴在自己牀邊睡着了。
她是怎麼回來的?鳳琉呢?馮恬恬一驚, 猛的起身, 奈何體力不支, 又摔了回去。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醒了許氏,“恬恬,你醒了?”
馮恬恬想說話, 但是發現自己現在是口乾舌燥,渾身痠痛, 嗓子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 只好點點頭。
許氏的雙眼紅腫, 一看就是哭了好久,看到馮恬恬醒來, 眼淚又止不住往下掉,一把將馮恬恬摟進懷裡,“你可算醒了,你已經睡了三日了,嚇死孃親了, 要是沒有你, 孃親可怎麼活啊!”
馮恬恬一驚, 已經過去三日了?
許氏用了大力氣, 馮恬恬只覺着都快透不過氣來, 蒼白的小臉憋的通紅,“咳咳……”
許氏這才察覺, 連忙鬆開馮恬恬讓她重新躺好。“恬恬哪裡不舒服嗎?”
馮恬恬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比劃了個要喝水的樣子。
許氏一拍腦門,“瞧我,恬恬是渴了吧,娘去給你倒水。”
一杯水下肚,馮恬恬終於覺着自己又活過來了,“娘,王爺呢?”聲音極度沙啞。
許氏聽到自家女兒那嬌俏的聲音突然變的如此沙啞,驚的夠嗆,“王爺在太后宮裡呢,燒退了,人也醒了,等恬恬好了再去看王爺。”扔下這句話趕忙去喊大夫。
許氏這一嗓子可不要緊,從馮老夫人到馮梅梅,一家子人一窩蜂地涌了進來。
拎着藥箱的大夫馮恬恬認識,是宮裡太醫院的副院判,看來是宮裡派人來給自己診病的。
“大小姐醒來便好,燒退了,只要按時服藥,調理一個月,身子就會恢復如初,衆位不必擔心了。”
送走了太醫,衆人心裡的石頭都落了地,但是免不了後怕。
馮老夫人:“恬恬可嚇死祖母了,沒了你,祖母就跟着你去得了。”
許老夫人:“恬恬可算醒了,再不醒外祖母怕是要去撞牆了。”
馮相:“恬恬放心吧,作惡的周歡和林峰已經被皇上緝拿下獄,還削了進士的頭銜,如今就是罪民一個。刑部正在審理,不出意外會判個滿門抄斬。”
許懷安:“恬恬以後千萬不能再輕信別人,可得長記性了。”
馮清遠:“姐姐受苦了,弟弟我昨兒去刑部大牢把那周歡打的他娘都不認識了!”
馮梅梅:“姐姐,昨兒我還幫弟弟廢了林峰的一條腿!”
對於前幾個人的話,馮恬恬只是笑笑,可是聽了她的弟弟妹妹的話,馮恬恬就坐不住了,沙啞着聲音,“你們去刑部大牢打人了?”
雙胞胎不以爲意,“打人算什麼,欺負姐姐就應該凌遲處死!”
馮恬恬擡起手揉了揉眉心,瞄了一眼自家爲人剛正不阿的爹爹,在聽到林峰斷了一條腿後似乎眼中帶着笑意。
馮恬恬覺着世界又顛覆了,他爹爹變了。不過,這樣的變化她喜歡,哈哈哈!
“好弟弟,好妹妹,就應該好好收拾收拾他們。你們不去打,等姐姐好了也要去的,這樣正好給姐姐省了不少麻煩!”馮恬恬鼓勵的話語說出口。
雙胞胎得了姐姐的鼓勵,樂顛顛兒的跑了出去。
“祖母、外祖母、舅舅,你們先回去吧,這幾日擔心我一定沒休息好,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在這麼。”
幾人面面相覷,知道馮恬恬應該是有話問她爹爹,囑咐了一番全都回去了。
“你們父女倆聊,我去準備吃食,這幾日都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許氏道。
“爹爹,我是怎麼回來的?”
馮相嘆了口氣,“那日王爺帶了一隊御林軍去救你,然後隨着你摔下山崖。御林軍統領先是高淳派人回來稟報皇上,然後探索了一番如何下到崖底,因爲沒帶繩子,所以帶着人騎馬從山崖下峽谷的入口處下山。
皇上和我得到消息後除了驚駭就是心急,又帶了兩隊人直奔山崖。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好幾組人順着繩子攀下了山崖,但是就是沒動靜。
不多時,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實在等不了了,跟其中一個禁衛換了衣裳,從你們跌落的地方下去找人。皇上也想下去,被人攔下了,那是九五之尊啊,萬一出點什麼意外,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也不知道你們怎麼摔的,直線下去竟然都沒找到人。你爹爹我是文官啊,腳力不如那些御林軍,就一點一點地在下面搜尋。
雨越下越大,爹都覺着,如果找不到你,不如就在這山崖下陪着你算了,還活着有什麼意思?”
馮恬恬聽到這裡,雙眼模糊,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聲音哽咽,“爹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馮相將女兒攬進懷裡,一下下拍着她的背,“不哭了,也怪爹爹,沒有自始至終陪在你身邊,才讓奸人有機會作祟。”
“有一小隊,終於自南邊找到了你和王爺,爹急匆匆趕過去,王爺躺在你懷裡,你二人都已經暈過去了。”
“之後就是將你們救回了營地,皇上大發雷霆,直接將周歡和林峰抓了起來關進了囚車,野外藥材不全,所以我們連夜就趕了回來。”
“爹爹萬幸,你和王爺都沒有性命之憂。王爺傷的重,應該是滾下山崖的時候一力護着你所致。好在都是皮外傷。你一直抱着王爺,傷口沒有侵入太多雨水,再加上救治的及時,沒有感染。”
馮恬恬聽到這裡,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是,王爺一直護着我纔會受傷的。爹爹也受苦了。”
馮恬恬從馮相懷中掙脫出來,“爹爹,等王爺痊癒了,我們去求王爺賜婚。”
馮相點點頭,“好,我的女兒大了,有能護着她的人了,爹爹高興。”
馮恬恬就是染了風寒,雖然比較嚴重,但是沒什麼外傷,所以好的很快。
鳳琉就不行了,不僅染了風寒,後背上的傷很重,雖然沒傷到肺腑,但是也不能輕易動彈,一面後背的傷口裂開。
所以馮恬恬喝了三日藥能下地溜達以後,就嚷着去宮裡照顧鳳琉,誰勸都沒用。
“孃親,我是一定要去的,藥我會正常喝的,荔枝會盯着我吃藥的。我保證,進宮以後不搗亂,不任性,什麼都聽太后的。”
耐不住馮恬恬死纏爛打,家裡人沒了辦法,只能同意讓他去照顧鳳琉。
鳳琉在宮中百無聊賴,趴在牀上不能動,別提多憋屈了,雖然喜寶日日換着法兒的給他讀書講笑話,但是他一點兒都笑不出來,太沒勁了。
“王爺!”耳邊突然傳來馮恬恬的聲音,鳳琉覺着自己一定是思念成疾出現幻聽了。
“王爺!”又一聲傳來,鳳琉猛地擡起頭,發現馮恬恬一身天藍色衣衫,正在門口對他招手呢。
鳳琉擡起胳膊揉了揉眼睛,馮恬恬還在。
“恬恬?”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馮恬恬猛地躥進了屋,身後跟着荔枝不放心的喊聲,“哎呦,小姐,你慢點,病還沒好呢!”
“我怎麼喊了你好幾聲都沒有反應,病傻了?”馮恬恬伸出手去探鳳琉的額頭,“不燒了啊!”
鳳琉將馮恬恬的手從自己額頭拿下來,捏在手心了,“我早就不燒了,就是太醫不讓下牀,我都快躺發黴了。”
“來,給本姑娘我看看你後背的傷怎麼樣了?”馮恬恬說着就要去扯鳳琉的衣服。
“哎?別掀我衣服!”鳳琉驚叫連連。
“我就是看看傷,你鬼叫什麼?”馮恬恬不滿。
“喂,我是大男人,有你一個小姑娘上趕着去脫老爺們衣服的嗎?”鳳琉善意提醒。
喜寶看到這一幕笑的合不攏嘴,荔枝拿着帕子笑的矜持。
“什麼大男人小姑娘的。你這腦袋裡就是齷齪,我就看看你傷口,你想什麼呢?”馮恬恬一手點在鳳琉額頭上。
然後,上下其手,直接將鳳琉的中衣掀了起來,傷口很多,密密麻麻的,都上了青綠色的藥膏,看的馮恬恬一陣心酸。
鳳琉怕她難過,連忙鬼哭狼嚎,“喜寶,快來救救你家主子啊,你家王爺我被非禮啦!”
“你被誰非禮了?”沒得到喜寶的迴應,反而傳來了皇上的聲音。
馮恬恬連忙撂下手,將鳳琉的衣服展平,又拿了被子給他蓋上,然後轉過身,笑眯眯地行禮,“皇上吉祥,太后吉祥。”
皇上和太后大老遠就聽見鳳琉在那鬼嚎,以爲怎麼了,再一看屋子內的馮恬恬,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皇兄,母后,你們過來了。”鳳琉趴着打招呼。
“哀家聽說恬恬進宮了,這不就來看看。哎,恬恬啊,現在心裡都沒有哀家的位置了。”太后越說越可憐。
馮恬恬一個高蹦到太后身邊,“太后奶奶,恬恬最喜歡你了,這就要去給您請安呢。”
“哎呦,你這大病初癒的,可別蹦躂!”太后看馮恬恬蹦蹦噠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過,怎麼到這時候還叫太后奶奶?是不是該改口了?”
馮恬恬有些窘迫,眨了眨眼睛,故意沒聽懂太后的話,“改什麼?”
“你這丫頭,是不是該叫母后了?琉兒要娶你,哪有王爺叫哀家母后,王妃卻叫奶奶的道理?”太后瞪着眼睛。
馮恬恬低頭揪着衣角,“可是……可是皇上還沒賜婚啊,恬恬哪裡知道什麼時候能成爲王妃。”
太后被馮恬恬的樣子逗笑了,“皇上啊,這小丫頭是怪你賜婚不及時呢,快,下旨吧!”
“哎呀,朕剛剛怎麼好像還聽到有人說,不讓馮恬恬靠近,什麼非禮什麼的。看來琉兒不喜歡這婚事,朕看不賜婚也罷!”皇上一臉高深莫測。
鳳琉一聽急了,“皇兄,我願意啊,沒什麼人非禮,你可不能反悔啊,快點賜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