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躺在自己的寢殿——茗申苑內一陣哀嚎。
聞訊趕來的太后和皇上聽到這個消息都嚇的不輕。
皇上前幾日剛剛收到來自啓月國的國書, 言明啓月國太子兩月前已經起身前往大陳,說是拜訪,但是兩國的國君誰都知道目的就是聯姻。
不出意外, 這兩三日啓月國太子陸景雲就能到達京師, 雖未明着指明要安寧嫁過去, 但是皇室現在唯一的公主就是安寧。
爲了兩國邦交, 皇上雖然百般不願, 也只能忍痛同意。沒辦法,你總不能讓人家太子入贅吧!
或者說,如果啓月國有公主, 也可以求來入宮爲妃,但是當今啓月國的皇帝, 膝下只有陸景雲一個兒子, 拿什麼聯姻?
如果此時安寧出了什麼意外, 他去哪兒再弄一個公主給他?
雖說他對安寧不算寵愛,但是也是給這位妹妹請了最好的師傅, 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吃穿用度更是一樣都沒少。
一直以來,皇上都覺得安寧是個乖巧文靜的公主,直到上次她將馮恬恬推下了湖以後才讓他轉變了看法。原來他這位妹妹也是善於僞裝的。
所以當太后提出讓安寧思過三個月的時候,他並未提出異議。
皇上和太后剛一進茗申苑就聽到正殿裡面哀嚎的聲音, 院子裡貴了一地的侍衛。
“皇上先問問清楚怎麼回事兒, 哀家去看看安寧。”太后扔下一句話進了正殿。
皇上面色不好, 冷哼一聲問道, “誰來給朕解釋解釋!”
天子之怒, 沒人能承受的了,但是又必須有人出來解釋, 侍衛統領往前挪了兩步,叩首,“回皇上,公主殿下下山的時候一腳落空摔了下去。臣等護衛不力,請皇上責罰!”
他們知道,即便是公主自己摔下去的,他們也逃脫不了罪責,只能先攬下罪過,祈禱皇上發發善心,從輕處罰。
“公主爲什麼會一腳落空?你們都是幹什麼的,眼睜睜看着公主摔下去嗎?”
侍衛統領不知要怎麼解釋,難道跟皇上說,公主殿下被一個美男子迷惑住了,所以一腳落空摔下去?
侍衛統領冷汗直冒,“是臣等護衛不力,請皇上責罰。”又是一句相同的話。
皇上氣的不輕,問了半天,就說公主一腳落空摔了下去。
“公主的貼身宮女呢?”
“回皇上,在偏殿,也摔的不清,不過已經醒過來了。”一個小宮女趕忙跑過來回答。
皇上一揮袖子往偏殿而去,梅兒見到皇上,慌忙想起身,奈何摔的夠嗆,怎麼都爬不起來。皇上也不是那麼較真的人,皺了皺眉頭,“躺着回話!”
“謝皇上!”梅兒心中一驚,皇上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還是說皇上一直這麼好說話只是自己不知道?
“公主是如何從高處跌落的,從實說來,如果有一句謊話,朕立馬杖斃了你!”
梅兒嚇的一哆嗦,她就說麼,皇上怎麼可能好說話。
“回……回皇上,公主一不小心踩空了,所以……所以就摔了下去。”梅兒哆哆嗦嗦地回道。
“那你是如何摔下去的?”
“奴婢……奴婢想要去拉公主,沒拉住,就隨着公主一起跌了下去。”梅兒總不能說是公主拽她下去的吧,心中哀嘆!
“除了你們可還有別的見證人?”
“回皇上,還有馮侍郎府上的夫人和大小姐。”
“馮恬恬?”皇上挑眉問道。
“是。”
茗申苑正殿裡,安寧看到太后來看她,趕忙哭訴,“母后,您要爲安寧做主啊母后!”
太后皺了皺眉,坐到安寧身邊,“安寧有什麼跟母后說,母后會爲你做主。”
“母后,都是馮恬恬,是她將安寧推了下去,母后,安寧痛死了。”
其實安寧並不知道,她一路昏迷,沒有同梅兒串供,自己說的話又有多少分量!
太后一驚,馮恬恬?不能吧,那小丫頭心地挺善良的,莫非……想到此處,太后的眼神有些不善,“安寧說什麼死不死的,安寧得好好活着。馮恬恬是嗎?哀家稍後傳她入宮問清楚,如果一切如你所說,哀家自會爲你做主!”
“安寧謝母后。”安寧哭的梨花帶雨,較弱可人。
太后走出寢殿,看到躬身站在一旁的劉太醫,“公主怎麼樣?多少日子能痊癒?”
“回太后,公主殿下只是皮外傷,臣拿過來的藥膏每日兩次,再加上調理的中藥,不出半月定能痊癒。”
太后嘆了口氣,幸好安寧還算聰明,沒傷到臉,“辛苦劉太醫,務必在最短的時日內治好安寧,不能留下疤痕。”
“臣謹遵太后懿旨。”
太后走出殿門,就看到皇上一臉陰鬱地站在院子裡,“皇上打算如何發落這些侍衛?”
皇上揉了揉眉心,“看在梅兒護住有功,又受傷的份兒上,朕暫且不發落。你們……每人去領二十軍棍,以儆效尤!”
皇上將太后送回壽康宮,太后吩咐吳嬤嬤去傳馮恬恬和許氏進宮。
“母后也知道了馮恬恬當時在場?”皇上問道。
太后點點頭,然後將安寧的話說與皇上聽。
皇上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侍衛都沒人說是馮恬恬搞的鬼,梅兒也沒說,直說是見證人,怕是安寧想借機發作馮恬恬。不過還是叫進宮來問問比較好。”
……
馮府的馬車和陸景雲的馬車先後進了城,馮恬恬先開車簾往外瞧,正巧陸景雲也往外看。
馮恬恬甜甜一笑,倆梨渦,“景雲哥哥,你們去哪兒住?要不去我們家吧,我們家可大了。”馮恬恬熱情邀請。
許老夫人和許氏都皺了皺眉,無緣無故弄個外男來府上住似乎不合規矩,但是馮恬恬想邀請,她們現在還不好駁了她。
她們現在只希望這位陸公子有點自知之明,該去哪兒就去哪兒,沒想到……
“好啊,反正我也是第一次來大陳京城,正愁沒地方。那便勞煩夫人和恬恬了。”陸景雲笑的如沐春風。
馮恬恬很高興,除了白芳菲和方舒雅,這算是她第三個朋友吧,“不麻煩不麻煩,你住多久都行。是不是孃親?”
許氏尷尬地點點頭,“陸公子能來,是我們的榮幸。”
杜若坐在前面:殿下,你的節操呢?矜持呢?都扔哪兒去了?我們定的酒樓怎麼辦?行宮那裡如何交代?
可是自家殿下的命令不能違背,杜若認命地將車趕向馮府。
馮恬恬到了家門口,蹦蹦噠噠就往裡衝,可是等在門口的好像是吳嬤嬤。
停下腳步,趕忙打招呼,“吳嬤嬤好,有什麼事兒嗎?”
吳嬤嬤笑的好不親切,“馮大小姐好,太后有事兒,傳您和夫人進宮。”
“那嬤嬤快進屋裡等等我們,我和孃親換身衣服就出來。”
“好,大小姐快去。”吳嬤嬤說着就要跟着往裡面走,可是身後突然傳來的光華是怎麼回事兒?
吳嬤嬤轉過身,就看到陸景雲十分優雅地下了馬車,看到她的時候還點了點頭,像是打招呼。
吳嬤嬤只愣了一小會兒,畢竟都是宮裡見過世面的老人,“這位是?”
陸景雲笑了笑,“啓月國太子,陸景雲。本宮既然來到大陳帝都,自然要先拜見大陳皇帝。既然嬤嬤在,那麼有老嬤嬤爲本宮引路。”
陸景雲一句話可把衆人驚的不輕,許氏站在門口,這位就是風靡啓月全國的太子殿下?天哪,太子殿下要住進她們府裡,這可不得了,萬一出什麼差錯,她們可承擔不起。
馮恬恬倒是沒什麼,只是邁着小短腿走到陸景雲身前,揚起小腦袋,“怪不得你這麼帥氣呢,原來是太子殿下啊。孃親,我的朋友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