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二十九 禍亂洛城之始(一)
“我要你加入我的幫派!”蕭柏答道。
“爲什麼?”刀癡繼續問道。冷酷的臉上明顯有一絲嘲諷之意。
“我可以教你使刀!”蕭柏認真的回答。
“就你個小屁孩!”刀癡語氣中嘲諷之氣曝露無疑。刀癡以刀爲生,癡於刀,極於刀,忠於刀。論刀,自認爲這世間無人可與自己比肩,包括他師傅,現在卻有個少年說要教自己使刀,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說我可以教你使刀!”蕭柏盯着刀癡的眼睛,再一次認真的說,“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一個懂刀的,一定是我,不會是你!”
刀癡還是不相信,但接下來他會信的。
“你的刀使得不對,你對刀的理解不行。”蕭柏懷抱雨霜,面帶瀟灑的笑容說道。
“我的刀就是我手中的刀,以力破萬法,以度破萬妙,以精破萬千大道。”刀癡自信的說道。
“錯,錯,錯。全都錯!”蕭柏全面否決刀癡的說法。
“你個小孩懂什麼?我們比一場就見分曉!”被蕭柏的話激怒,刀癡有點激動。
“刀就是刀,它只能是一種武器。它簡單來說是殺人利器,這是發明它的意義,也是它存在的根本。”蕭柏對着刀癡說道,並不理會他的挑戰,一個天缺境的成人與一個人元境都沒進的小鬼比試,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刀不只是刀,它是我的朋友,它會一生陪伴,伴我一路高歌,斬掉阻擋我的一切敵人,對於我來說它就是一切。我看着它生,它以寒潭千年黑鐵爲主,以星隕石,幽寒精鐵,萬年青木,攝魂玉髓爲輔,用碧牧冷炎鍛造,用石窟腐乳靜洗,以萬年鐵頑石開鋒,歷時一年方成。它重三百六十一斤,堪比神兵利器。不!它就是神兵利器。”刀癡取下刀放在眼前,眼神專注像看一位情人般看着這柄刀。
“如此下去,刀必折斷人必死。”蕭柏說道,做出一個斬頭的動作。論忽悠,來自異界的蕭柏最有功力,誰叫他前世沒事就喜歡看古書呢?看書多了,忽悠起人來,也是十分厲害的。
“你不懂刀。”刀癡說道。
“我不懂刀,但我懂大道,我懂人。”蕭柏說道,“刀之所以爲刀,是因爲它是百兵之王,它是刀以殺人爲目的,它是刀以用刀之人爲主,它是刀以勢而攝人,它是刀以氣而長存。真正用刀之人,不在乎其材質,不在乎其飲血多少,只在乎其意。此刀不行,棍棒可斷,斷人不夠,但斷你前路綽綽有餘……”
一席話讓刀癡心神恍惚,動搖不定,眼神中有了一絲迷惘。盯着手中的刀,不知道該如何行動,雙手擡刀,忘記了怎樣握刀。
“嗡嗡嗡……”刀在刀癡的手中顫抖,在輕輕的掙扎,那聲音好像一個人在哭泣,在召喚一個人,在呼喚他的內心,這是一種怎樣的聲音,使人迷惑使人惘然,這把刀在刀癡的手中多年,殺人飲血早已蘊出一絲靈性,既已通靈又何嘗不知曉感知外界,而握刀者的動盪內心使之泣涕,這是它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被丟棄。
“刀已通人,人卻疑刀。”蕭柏說道。懷中的雨霜擡頭看着蕭柏,蕭柏侃侃而談的瀟灑樣子深深的刻在她的眼中,雨霜沒有說任何話。
聽見蕭柏的話,刀癡盯着手中的刀,聽着那一聲聲哀叫,迷惑的心神漸漸平靜,專注的盯着刀身,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這種境界蕭柏也曾經進去過,這種境界叫頓悟。
他們都不知道,在旁邊的大樓上,一個身影站在陽光之下,也是一身灰衣麻布,揹負一柄細劍,高空中飛翔的鳥兒若無其事的停留在他的肩上,一隻小鳥還落在他的頭上,用小嘴輕嘬他的頭髮。
“小刀還真幸運,陷入頓悟中,想來他醒了之後會有很大的進步。但……這個少年不簡單啊!怎麼沒在洛城聽說過這個人物……你說是嗎?”停在高樓上的人將右手移到胸前,一隻小鳥在他右手上停留,他對着小鳥輕聲問道。
不知道盯了多久,當空的太陽都已開始退卻,微風清涼,吹起凌亂的東西翻滾不斷,讓原本凌亂的大路更加凌亂,這時的蕭柏正坐在旁邊的桌子上,抱着雨霜柔軟清香的小身子,很不形象的翹起二郎腿,拿着一個燒餅亂啃。這是花凌從另一個街道買來的,蕭柏已經等得肚子都餓了。而花凌站在旁邊,盯着一動不動的刀癡。
安靜的時間總會被嘈雜打亂。
當太陽落山,一羣人來到這裡,他們與被殺的十幾個人不同,他們聞風而來,或者說是被蠱惑而來。氣勢洶洶,一羣人拿着刀帶着劍,簇擁中間一位公子哥,而這公子哥也不丟面子,一臉囂張,手上拿着一柄鑲滿寶石的金劍,鼻孔都快朝天了,邁着八字步走路一抖一抖的。
“鬧事的人來了,小花給我看好了刀癡,不要讓人打擾了他。”蕭柏對站在一旁的花凌說道。
“還有雨霜,呆在這兒,不要亂跑。”蕭柏放下雨霜,對她說。
一羣人停在大路上,觀望刀癡。
“少爺,那路中央的就是刀癡!”一個猥瑣的中年男子諂媚的對正中的公子哥說道。
“那什麼刀癡,快過來受死。”聽見話,公子哥囂張的叫喊,一個人從人羣中走出來,向刀癡走去。而其他人卻呆在原地,沒有一點要跟進保護的意思,落在蕭柏的眼中就是另一種解釋了 。
蕭柏提起地上的一把刀就走過去了,不言不語,深思的漠然擋住了他的前路。
“小子,找死啊!老子還忙着揚名立萬,別擋路!”公子哥將寶劍提到胸前,無比囂張的說。
不管他說的是什麼,蕭柏一把刀直接架到公子哥的脖子上,而這個公子哥也是一個草包,幾乎沒有絲毫武功,連蕭柏輕飄飄的一刀都沒躲過。這種人還能生存在這個世界這麼久,只能說其背後的勢力……
“你想要幹什麼?”公子哥已經被蕭柏的舉動給嚇住了,顫抖的說。而他身後的那些保鏢沒有絲毫舉動,特別是那個猥瑣的中年男子,眼神中有一絲莫名的狠厲。
“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滾吧!不滾就死!”蕭柏說道,然後慢慢放下手中的刀。蕭柏知道殺死這個冒頭傀儡是沒有辦法解決這裡的麻煩的,而且還可能將其身後的勢力牽扯進來,真正的敵人是那一羣人。
“小心!”站在一旁註視着人羣的花凌驚呼。
一道快如閃電的箭影,從人羣中射出,直射公子哥的心臟,箭來勢洶洶,氣勢十足,一看就知道絕對會射穿公子哥的心臟,來個一箭雙鵰,一箭穿心。來不及推開公子哥,蕭柏自己往旁邊閃躲。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絲毫阻礙,箭直接穿透公子哥的心臟,射入地下,齊根沒入其中。
蕭柏擡起頭,眼睛中充滿噬人的憤怒,這個世界只有他坑人的份兒,而現在居然被別人坑了,如果不是自己躲閃得及時,早就被一箭穿心了。蕭柏前世今生從來沒吃過這種虧,所以非常的憤怒,這些人這麼狠,連自己都要殺,簡直不可饒恕。
公子哥毫無懸念的死了,胸口一個血洞滲出滾熱的鮮血,他到死也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是爲什麼而死的。但這個公子哥身後的勢力又會讓蕭柏頭疼一下了,而且還有面前的這羣人。刀癡還在頓悟,現在自己還不能離開,等於綁在這裡了。
爲首的那個猥瑣的中年男子嘴角微翹,看來很滿意這個結局,雖然蕭柏的出現出人意料,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的計劃正確實施。右手一個響指,一羣人拿出手中的武器,面露不善的向弱小的蕭柏衝來。想要一併解決。
“他也在,看來我可以繼續看好戲了!”高樓上的人影繼續站在高處,俯瞰這混亂的局面。
一羣人繼續向蕭柏衝去,他們面帶笑容,他們大多忽略蕭柏的存在,專注於他身後的刀癡。陷入頓悟的刀癡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他的腦海中只有刀,他的識海中只有刀,此時,他的一切都是刀的世界。難得的頓悟,蕭柏不想有任何人去打斷。所以他拿起刀,站在刀癡的面前。
“轟!”地面直接下陷,衝過來的人像遭受重擊一般,口吐鮮血,向來的方向倒飛而去。灰塵散去,一把鐵錘出現在路上,地面出現無數裂痕,斑駁如蛛網般交錯縱橫。
“哈哈!都想死嗎?那麼就一併殺了吧!”一個更爲霸氣的聲音大聲的說道,震得地面的灰塵飛揚,然後一個黑球從天上掉落,朝打散的人羣飛去,如風暴來襲,攪得周圍的狂風亂做,聲勢浩大。
慘叫不斷,蕭柏在一旁繼續當觀衆。灰塵瀰漫,根本看不見裡面的任何動作,只有慘叫,生命的嘶叫,最後的叫聲。
等慘叫消失,地上多了一堆面目全非的屍體,骨骼破碎血肉模糊,手段極其殘忍。一個球影滾到鐵錘旁邊,灰塵瀰漫。球影慢慢顯露出真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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