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俠,沈少俠,沈少俠……”
臺下這些人一邊把手中兵器高高舉起,一邊吶喊着,以示擁戴。
然而,沈流卻不爲所動,依然坐在那裡。只不過,細心的人就能看到他的手指在不斷地敲打着椅子的把手,胸膛的起伏節奏也是變快了,比如冷月。
旁邊站着的紫玉見沈流沒有任何動靜,而臺上幾個掌門正在等着他表態。於是,她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大師兄!”
誰知紫玉纔剛開口,沈流便輕擡手掌打斷了她的話。他看着眼前態度極爲誠懇,而且瞬間把自己給捧上天的雲震天,壓下心中各種疑問。
他起身笑道:“雲莊主謬讚了。”
然後他又對着所有人抱拳說道:“承蒙各位前輩擡愛,沈流實在不勝榮幸。然而我閱歷尚淺,難以當此重任。況且下山前,師父曾叮囑我們——此行的任務只爲調查少女連環被殺一事,所以師命不敢違!”
見沈流言辭鑿鑿,衆人一時也無話可說。沈流頓了頓,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衆人的臉色,眉目一挑,又繼續說道。
“晚輩認爲盟主的最佳人選非雲莊主不可。雲莊主德高望重,雖然功力不如從前,但他是爲整個武林受的傷!”
聽了沈流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雲震天暗暗竊喜,但依然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既然沈少俠都這麼說了,那爲了整個武林着想,雲莊主就不要再推辭了。”青城子站起來說。
“這……”雲震天嘴巴微張,臉上一副勉爲其難的表情。然而,他剛要說話時,一個聽起來極度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既然大家這麼爲難,那這武林盟主之位倒不如就讓我來做吧。”
大家一聽這話,就知道來者不善。滄海派於掌門怒喝一聲:“何方宵小,竟敢在此大言不慚。”
臺下從中間讓出一條道路後,一行人在人羣后面緩緩走了過來。領頭的人身材瘦小,頭尖額窄,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是夏侯騰。
後面跟着夏侯洵和王管家,以及十幾個人高馬大,服裝一模一樣的隨從。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跟在夏侯洵後面的兩人。
他們全身都藏在黑袍裡面,讓人看不清容貌。然而,當他們走過來時,旁邊的人都感覺到一股陰森森的死亡氣息。
“麻煩來了。看來還是白大哥說的對,那位子的確不好坐。”史一飛搖了搖頭,說。
“看來那人就是夏侯騰了。”白羽看着那個領頭的人說。
當視線經過夏侯洵,移到那兩個黑袍人身上時,他突然說:“咦。那兩個黑袍人的氣息好詭異。”
“嗯,我感覺到好重的殺氣,應該不是正道上的人。”冷月猜測着。
“看來這夏侯騰真的有些古怪。”
“難道夏侯騰就是兇手?”史一飛問道。
“不知道。我們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所以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只會打草驚蛇。”
聽了白羽此話,冷月和史一飛都默默地點頭。然後靜靜地看着夏侯騰他們慢慢的朝前方走去。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夏侯府主不請自來。”雲震天對着已經走到高臺跟前的夏侯騰說道。
“武林大會這等盛事,我怎麼能錯過。”夏侯騰輕吸一口氣。
“剛纔,我似乎聽到雲莊主想退位讓賢,倒不如就讓我來做武林盟主吧。”
“哼。夏侯惇,就算老夫不當這個盟主,那也輪到你阿,何況還有沈少俠在這裡。”
兩個人看起來好像是談笑風生,實則火藥味十足。
“原來是玄清真人的大弟子沈少俠,失敬失敬。”看來夏侯騰對崑崙還是很忌憚的。
“夏侯府主。”
“原來沈少俠對盟主之位也有興趣。”
“夏侯府主,你誤會了。我剛纔說過了,此行的任務只有調查少女連環被殺一事。至於盟主之位……”
“我並沒有什麼興趣。”說完,竟然直接轉身坐回椅子上。
“想讓我給你當免費的打手?我可不是白羽那樣的老好人。”沈流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沈流的話表面上雖然只是中立態度,但實則是撇清了和雲震天的關係。旁邊的雲震天雖然沒有說話,但臉色立馬變得陰沉。
“哼。別以爲沒你,我就對付不了他。”
兩人心中各自所想的,外人自然不得而知。雲震天的視線掃視了校場上站着的武林人士。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他如何打發走夏侯騰這個不速之客。
此時,他在人羣中發現一個人。
身穿白袍,氣宇軒昂;雙目如炬,炯炯有神;此人正是白羽。
“原來他早就到了。”雲震天的眼珠子一轉,心中已有應對之策。
相反,夏侯騰最大的障礙就是沈流和白羽。如今沈流自動退出,而白羽又不在,這讓他心中大喜。
於是,他朗朗大笑地說:“雲莊主,既然這樣,我看這盟主之位還是武功高者居之。要不然……”
夏侯騰發出一聲怪笑,說:“我怕難免有人心中不服,有損雲莊主的名聲。”
“既然如此,那就先讓我來領教領教夏侯府主的高招!”見夏侯騰這般緊緊相逼,臺上突然一人喝道。
此人縱身一躍,已經來到臺上前方。高大威猛,昂藏七尺,手持一柄金色大刀。年齡與白羽等人相差無幾,倒是個血性男兒。
他就是金刀門的掌門。
雲震天還在苦思是否出手時,就有人主動當這個出頭鳥,他是開心得很。於是,他也坐回了椅子上,而楊正則和林忠傑靜靜地站在身後。
夏侯洵從夏侯騰身後走出,踏着臺階一步一步地走上高臺。冷笑一聲,說道:
“原來是金掌門。不過,你還不夠資格跟我爹交手,所以還是讓我來陪你玩玩吧。”
“好大的口氣!”
金掌門手持大刀向前衝去。刀鋒劃過地面,火星四濺,留下一條黑色痕跡。就在距離夏侯洵一米時,他突然舉起大刀,迎頭劈下。
夏侯洵的腳步向側面移了一下,袖中兩把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的匕悄然滑下,而頭頂的大刀正貼着他的衣服劈下。
劈空的大刀刀鋒瞬間改變方向,橫削過去。夏侯洵將匕首反握,擋在面前,直接把大刀兇猛的攻擊攔下。
他側身一翻,同時另一隻手中的匕首極速旋轉一圈後,在金掌門的手上輕輕劃過。
噔噔噔。
金掌門後退了幾步,而握着大刀的右手手背上出現了一條五六公分的血痕。
“師父,待會要不要出手?”楊正則有些擔心金掌門的安危。
“雲莊主,這武林大會說到底還是雲劍山莊舉辦的,若是出了人命,影響可不好。”沈流淡淡地說。
“嗯。”雲震天微微點頭。
這時候,夏侯洵眼神裡閃過一絲陰狠,主動發起進攻。兩把匕首如遊蛇一般,快速地在金掌門身邊遊走。
叮叮。
匕首鋒利的尖端如雨點般落在大刀上面,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然而,金掌門卻是逐漸落入下風,只能被動防守。
夏侯洵似乎並沒有手下留情的樣子,再次在金掌門手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他的心中殺意已起,舉起匕首朝着連連後退的金掌門的胸口刺去。
此時,一柄鋒利寶劍突然從旁邊刺出,然後向上一削,將匕首擋開。
夏侯洵一驚,感覺到劍上傳來的勁道並亞於自己的。於是,他立馬後退了幾步,站穩身形之後才知道出手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