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毫無意外的,牀上沒有門少庭的氣息,知道他早起離開了,桑枝沒有前一天的驚恐失落,心裡卻難掩擔心之情。
想了想,拿起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注意安全!
回信幾乎是在短信發出的一瞬收到:謝謝老婆,老公會好好的回來,守着你一輩子!
下意識的扁扁嘴,鼻尖兒卻有種甜甜酸酸的感覺,一種想哭的感動。
那句老婆,那聲老公,從他嘴裡說出來是那麼的自然,仿似他們本來就是相濡以沫多年的老夫老妻,絲毫不覺得做作難爲情。
“老婆?老公?”
桑枝下意識的輕喚出聲,瞬間雞皮疙瘩抖落一地,渾身一顫,“媽呀,好肉麻!”
心情極好的打電話叫上肖菲,相約一起去遊山玩水。
桑枝第一次來昆城,幸虧有肖菲這堪稱半個昆城人的熟客做嚮導,帶着她遊遍了昆城的名勝古蹟大好河山。
不知不覺,一晃就過了三天。
三天跟着肖菲沒心沒肺的遊玩大吃特吃,桑枝過得很快活,似乎已經將門少庭拋到九霄雲外。
“喂,你家男人也忒狠心了吧,就這麼把美嬌娘扔給我,自己忙活去了?”
三天不見門少庭的人影啊,身爲妻子的女人居然還能笑得這麼一臉燦爛沒心沒肺的,她都替她臊得慌。
“呃……”桑枝恍然擡頭,“你不說我都忘記他了,好像有三天沒他消息了吧,估計忙吧,反正我有你呢,也不會寂寞空虛。”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挽了肖菲的胳膊,“餓了,帶我吃飯去吧。”
肖菲無奈的白了她一眼,“就知道吃,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從桑枝口中得知,門少庭是個軍人,這次來昆城度蜜月是假,執行任務是真。
肖菲不由得對門少庭起了幾分敬重,感情的天平竟不知不覺的有些向門少庭那邊傾斜,眼下看着自己好友,這麼玩的昏天暗地,吃喝的又爽又嗨的好不得意的樣子,就忍不住替門少庭抱屈。
“擔心什麼呢?有什麼可擔心的。”
桑枝說着不由分說的拉着肖菲就進了一家甜品店。
說不擔心是假,幾次夜裡醒來,看着旁邊平整冷清的半張空牀,她都忍不住想要拿起手機撥打那個號碼。
可是幾次又猶豫的忍住,他在執行任務啊,自己不能打擾他,讓他分心。
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聽他的話,按他說的好好照顧好自己,吃好玩好,乖乖的等着他回來。
等着他回來?
這一念頭乍現腦海,桑枝心下就是一驚。
等他回來,似乎成了她的一種習慣,一種不知不覺深植於心的習慣。
“嗨,發什麼呆呢?良心發現了,覺得應該擔心一下你家男人了?”肖菲攪着咖啡笑着看她。
扁了扁嘴,“瞎說八道。”
才說完,放在桌上的手機便來了短信:老婆,想你了。今晚歸,你親戚……
一句半話,雖然沒說完,但言外之意卻表達的再清楚不過。
看着短信,想起那夜差點走火的情形,桑枝小臉兒倏地就如紅透的桃子般豔紅一片。
狠狠瞪了眼手機,嘴裡忍不住的啐罵道:“無恥!”
“誰的短信,你男人的?”肖菲好奇心作祟,探過身來,想要搶奪手機。
桑枝一驚,眼疾手快的按下刪除鍵,嘴角兒勾起一道得意的笑容。
“桑枝,你太不夠意思了,咱們姐妹還不能看看你男人的短信嗎?”嘟着嘴一臉哀怨的望着桑枝。
桑枝瞪她一眼,“看什麼看,你好無聊的說。”
開玩笑,那種短信怎麼能讓她看到,還不被她笑話死,她還要不要活了!
“切,小氣!”
肖菲賭氣的白了她一眼,手裡的叉子使勁兒插着盤子裡的蛋糕,可憐的蛋糕在她一隻奪命催魂叉的摧殘下面目全非。
“趕緊吃,吃完了跟我去一個地方。”桑枝催促着肖菲。
端了咖啡一口氣喝完,又兩口將面前的蛋糕塞進嘴裡,拉着肖菲就往外走。
“喂喂……你要去哪啊,慢點,等等我,慢點啊……”
肖菲被桑枝拖死狗似的拖着大步流星的走出甜品店。
“這附近哪裡有打字社之類的,可以打印的地方?”
一邊走着,一邊語速很快的問肖菲。
肖菲呆了呆,這是什麼節奏,剛剛還在研究他男人的短信,怎麼這麼一會功夫就要去打字社打字?
“你要幹嘛?”忍不住問道。
“工作!”
桑枝回答的果敢簡潔。
開玩笑,當然不能你她知道,這事,天知地知,我知,他知,除了我們四個,絕不可能讓第五個知道!
拖着肖菲來到一家打字複印社,找了個空閒的電腦,一頭扎進裡邊屋子悶頭打字,將肖菲晾在一邊。
肖菲對桑枝的工作不感興趣,倒是看到隔壁一家攝影室提起了興致,趁着桑枝忙活的時候,跑去那裡看人家照相影印去了。
對着電腦屏幕稍加思索,一氣呵成,一份滿滿一頁紙的契約新鮮出爐。
仔細校對一遍,讓工作人員幫忙打印出來,拿着手裡薄薄一紙契約,嘴角兒勾起一道邪惡妖媚的笑容。
伸手撫了撫那頁紙,“全靠你了!”然後小心翼翼的放進包包裡。
吃了晚飯又故意拉着肖菲逛了很晚的夜市,直到肖菲困得眼皮打架,才放她離開。
桑枝掏出手機看着屏幕上幾個未接來電,嘴角兒揚起得逞的笑。
慢吞吞的回到酒店,房間裡燈光昏暗一室曖昧。
只是,沒有如她所料,門少庭並不在房間。
嘴巴不由得嘟起,心裡微微的失落感劃過心頭。
死人,沒回來啊!
可是房間裡的燈怎麼會開着?
扁了扁嘴,進了洗手間。
逛了一天的街,又乏又累,此刻最想好好洗個澡,然後飽睡一覺。
裹了浴袍出來,一個懸空便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擁住騰空抱起。
“啊……”
桑枝嚇得失聲尖叫。
聲音未落,微涼的紅脣便被一雙炙熱急切的溫脣覆蓋輾轉繾綣。
唔……
“門少庭……你……”藉着掙扎的空隙,桑枝用力的向外推着門少庭。
這男人真會搞突然襲擊,嚇死她了!
只是男人根本不會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一隻胳膊緊緊將她禁錮在懷裡,另一隻手扣在她的腦後,硬生生的將她彆扭掙扎的小腦袋按向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迅速而準確的襲上她誘人的香脣。
桑枝心裡又氣又惱,雙手抵在胸前,急中生智張口倏地咬住他薄而性感的紅脣。
“嘶……”吃痛的倏然鬆口,一臉吃驚的瞪着她。
忍着疲憊的煩躁,伸手抹了把嘴脣,淡淡的勾着脣角兒看着她。
桑枝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雙手不自覺地護在胸前,一臉戒備的看着眼前這個臉色不善的男人。
淡淡的將她望了半天,門少庭嘴角兒不由得抽了兩下。
忍着三天沒有闔眼的睏乏,那邊事情纔有了結果,他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見這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小女人,沒想到,沒有想象中的溫香滿懷,倒被她給狠狠的咬了一口,嘴脣都滲血了。
“真狠!”吸了吸脣角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流血了,我幫你……”昏弱的燈光下,她看到他脣瓣隱隱涔出的絲絲紅豔。
心裡倏地一緊,手忙腳亂的起身去找紙巾。
卻被他一把抱住,將頭抵在她的鬢角小貓似的磨蹭着。
“真香!”桑枝無語的翻着白眼,轉身使勁兒掙脫出他的懷抱,伸手抻了張紙巾遞給他,“先擦擦嘴角兒吧。”
聽話的拿了紙巾隨意抹了一下嘴角兒,隨手一拋,再次將她抱住,頭埋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她跳的有些慌亂不規則的心跳。
輕聲呢喃:“枝枝,我好想你,你都不想我嗎?”
那聲音如泣如訴,仿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弄得桑枝心裡一陣陣的罪惡感。
可是這不對!
咬牙狠心,推開他。
“門少庭,咱們談談。”說着坐在牀上,指了指身邊示意他坐下。
門少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聳肩,坐下,一副乖順的樣子,只那眼神兒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絲毫沒有表現的那麼乖巧柔順。
“咳咳……”輕咳兩聲,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門少庭,我覺得咱倆這樣下去不行,早晚會……會……”
桑枝心裡囧了囧,這話好聽不好說啊。
“嗯?會怎樣?”挑眉摸了摸鼻子,天知道他現在根本聽不進她說什麼,只想擁着她好好的睡一覺。
會出事!
桑枝心裡無奈補充,起身,將沙發上的包包拿了過來,在裡邊找出那紙契約。
囧了囧,遞到門少庭面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淡定下來。
“爲了今後能夠和平共處,和諧共存,我覺得有必要對今後一起的生活做些約束性條款,這是我草擬的契約,你看看,要是沒意見的話,就在乙方籤個字。”
桑枝聲音很小,很心虛,低着頭,眼角兒的餘光偷偷掃着手裡拿着那張紙一語不發的男人。
看着紙上一二三條契約內容,門少庭脣角兒微微勾起,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你覺得這個有必要?”語氣沒有意料中的暴怒,反倒一派的輕鬆寫意。
桑枝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點頭:“嗯,很有必要!”
“那好,你希望的,我都沒意見。”說完拿起筆,大手一揮瀟灑的簽上自己名字。
將紙和筆往桑枝手裡一塞,“完事了?”
“嗯。”沒想到他會如此配合,桑枝心裡怔愣糾結了一下,小丟丟的失落感頓然升起,說不出什麼滋味,反正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欣喜。
“來,繼續!”說完一把將她抱住,火熱的脣再次將她完全覆蓋。
“唔……”驚愕之下,那紙契約撒手而飛,飄落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