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明白,”南宮俊逸怕蘇寒漠揪住這事說過沒完沒了,趕緊搶先認罪:
“我毀了你的後半生幸福,毀了你姐姐的家庭幸福。
“我罪大惡極,罪無可恕,罪孽深重,罪有應得,罪該萬死!
“就算把我南宮俊逸千刀萬剮千錘百煉千撕萬擼千釘萬鑄賠給你們,也消除不了我的罪惡。”
“千絲萬縷?千叮萬囑?南宮俊逸,不會用形容詞別亂用,這麼大個公司總裁亂用形容詞,丟不丟人?”
南宮俊逸一本正經地解釋:“不是千絲萬縷千叮萬囑,是千撕萬擼千釘萬鑄,撕扯千萬次,用釘子釘千萬次的意思。”
蘇寒漠翻他一個白眼:“說完了?”
“說完了。”
“可以出發了?”
“可以。”
“我們一人騎一輛?”
“那當然不行,你又不會,怎麼騎?我得先教你。”
“怎麼教?”
南宮俊逸拍了拍女式摩托車說:“你坐上來。”
蘇寒漠坐上去,南宮俊逸拿出她的頭盔遞過來說:“戴上。”
蘇寒漠不接,說:“我不戴。”
“爲什麼不戴?”
“就在這裡學學車,又不是飆車,戴帽子做什麼?”
南宮俊逸想想也對,學車必然騎得慢,這幾天比較熱,騎車戴頭盔會更熱。
“那不戴吧。”他也不戴頭盔,上來坐在蘇寒漠身後,兩手從她的腰間伸過來,握着車把。
蘇寒漠說:“這樣教?”
“不這樣教怎樣教?”
“南宮俊逸,你發誓沒打算吃我的豆腐。”
南宮俊逸嗤地笑了,說:“得得,我不就是抱着你教你騎摩托車嗎?還發誓!
“肖大小姐,你到底明不明白,豆腐再好吃,天天吃也要膩的!
“再說,要吃豆腐,我不會揀軟的嫩的吃?
“對你這塊硬邦邦的老豆腐,我早就沒興趣了。”
蘇寒漠一胳膊肘擊過去,正中南宮俊逸的胸口,她罵道:“我叫你貧。”
南宮俊逸“嗷”地一聲怪叫,在她耳邊大吼:“兇女人,你這輩子還想不想嫁人?”
蘇寒漠的耳朵被他吼得嗡嗡直響,急忙偏開反吼:“我嫁不嫁人關你什麼事?反正姐的身子已經被你壞了,姐還能嫁得出去嗎?”
南宮俊逸又理虧地啞口無言了。
“大少爺,大小姐,您們要出去?”
管家的招呼聲嚇了蘇寒漠一大跳,她的臉頓時脹得通紅。
南宮俊逸迴應管家一聲,說:“不出去,大小姐要學騎摩托車,我教她。”
管家離開了,南宮俊逸在蘇寒漠耳邊低聲笑道:“臉皮這麼厚的人也會害羞?”
“你才臉皮厚!”蘇寒漠又揚胳膊肘了。
“好了,好了,”南宮俊逸息事寧人地說:“來,我教你騎車,第一步,兩手要扶穩車把,第二步……”
他突然轉了話題,問:“你會騎自行車嗎?”
“會。”
“那就簡單了。”他接着說:“你的左手剎住離合間,這樣,跟騎自行車一樣,不要鬆。
“右手點電子打火啓動。
“左腳掛檔,往前踩兩下到二檔,這樣啓動雖然費油一點,但是對於你這樣的女人來說比較穩當。
“然後慢慢鬆左右離合,右手轉右邊的摩托車油門把守,一點點的加油,左右手都要慢慢來,切忌不要過猛,切記。
“感覺車有走動的趨勢,你再繼續鬆離合,加油門,這樣車就慢慢的走了。
“感覺走了後就慢慢全放離合,加油門。”
南宮俊逸一邊講解一邊示範,將摩托車慢慢地發動,往前行駛。
從車庫到大門口有相當長一段距離,路道又寬,又沒有行人,蘇寒漠用來練車足夠了。
騎到大門口的時候,南宮俊逸又教她停車:“停車時左手抓緊離合,右手鬆油門,右腳踩剎車,順序要掌握好。”
蘇寒漠說:“就這麼簡單?”
“這只是基礎,”南宮俊逸說:“你先這樣練一練,等二檔可以平穩開停時再學其他的。”
“其他還有什麼?”
“要學的還很多,”南宮俊逸說:“等你能夠自如地開二檔以後,就學掛檔,減檔。”
蘇寒漠嘴裡跟南宮俊逸說話,手裡操縱摩托車的離合和油門,騎得雖然慢,卻沒有出一點差錯。
南宮俊逸不敢大意,仍然坐在她後面,兩眼緊盯着她的手。
幾個來回後,蘇寒漠覺得差不多了,說:“掛檔,減檔怎麼操作?”
南宮俊逸又手把手地教她:“摩托車運行的時候,左手抓緊離合,右手鬆開油門,左腳前踩就是加檔,後踩是減檔,然後再慢慢鬆離合,加油門,跟啓動時一樣,把速度慢慢提起來。”
接下來蘇寒漠自己操作,不到半天時間,她就掌握了騎摩托車的基本要領,啓動,加速,減速,轉彎,剎車,連騎了很多圈都沒有出一點差錯。
南宮俊逸見她騎得穩也放鬆下來,爲了鍛鍊她,他把手拿下來摟在她腰間,讓她自己控制離合和油門。
“你把手拿開。”她喊。
她不習慣男人的手摟在自己腰間。
南宮俊逸沒有拿開,說:“我這是爲了保護你,你非要我拿開的話,你就別騎了。”
蘇寒漠不說話了,專注地騎車。
這一天學下來,蘇寒漠的進步十分神速,至少她自己是相當滿意的,南宮俊逸也對她刮目相看。
星期六早上,陽小婕送走了南宮俊飛,她徹底放鬆了,就像一個總是被大人管束着的孩子,大人不在家裡的時候,孩子就會特別開心。
她一上午都在忙着打電話,聯繫有哪些要來玩。
得知是安東尼請大家開派對,幾乎每個人都說要來,到晚上的時候,她已經聯繫到了差不多二十個人。
她得意地哼哼:“哇哈,這麼多人,明天下午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了。”
星期天早上,南宮俊逸起來就聽見樓下傳來摩托車的聲音,他到窗邊一看,蘇寒漠果然已經在練了。
他搖搖頭,這女人騎摩托車的興致還挺濃。
他不知道,蘇寒漠學騎摩托車是爲了方便出去調查黑教的情況。
南宮俊逸看她騎着沒有什麼問題,就沒有下樓。
小桃叫吃飯了,蘇寒漠吃過早飯就又跑下去練車去了。
南宮俊逸也走了下來,看見她已經能自如地在加減檔位,自如地轉彎,他喊了一聲:“喂!”
蘇寒漠將車速放慢,問:“什麼事?”
南宮俊逸一臉懷疑地問:“你以前真的沒有學過?”
“廢話,學過我還學什麼?”蘇寒漠瞟了他一眼繼續騎走。
南宮俊逸跟在旁邊說:“沒學過你學了一天時間就熟練了?”
“因爲姐聰明。”
“你姐聰明什麼,”南宮俊逸故意歪曲她的意思,說:“如果是左雲兒那個笨女人,一個月都學不會。”
“你憑什麼說我姐笨?”蘇寒漠生氣了,突然停下車說:“你才笨!”
“不是我說她笨,是她自己說她笨。”
“她自己說那是謙虛,你有什麼資格說她?”蘇寒漠一副要吵架的架式,吼了兩句,又發動摩托車往前騎。
“小蝶,”南宮俊逸說:“你知不知道,你姐很可笑,她說她笨不說,還說她不需要變聰明,因爲楚雲天喜歡她笨。”
“有什麼可笑?”蘇寒漠氣息平穩地說:“既然我姐愛我姐夫,她自然願意爲姐夫保留他生前喜歡的樣子,爲什麼要改變?”
她一邊說話一邊駕駛摩托車,絲毫不亂。
“那我也喜歡她笨,她爲什麼不肯接受我?”
“你能跟我姐夫比嗎?”蘇寒漠毫不客氣地毒舌:“你除了有幾個臭錢,除了比我姐夫個子高大一點,吃飯多一點,還有什麼能跟他相比?”
“你……”南宮俊逸深受打擊,卻不怒反笑:“楚雲天再優秀,那也是雲兒的丈夫,又不是你的丈夫有多優秀,你得意個什麼勁?”
“反正你別想當我姐夫。”
“我對你這麼好,你就不能幫我和你姐牽牽線?”
“你對我好嗎?”蘇寒漠撇嘴:“你沒有一天不想欺負我。”
“我哪天欺負你了?”南宮俊逸喊冤:“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負我……”
“那是因爲你欺負不過我!”蘇寒漠反駁:“但欺負不過,不等於你不想欺負!”
“你憑什麼認爲我想欺負你?”
“因爲你一直欺負我姐姐!”蘇寒漠義正辭嚴:“連我姐姐那麼善良的人,你都要欺負,還能不想欺負我?我千防萬防,那天晚上還不是被你欺負了?”
南宮俊逸又一次啞口無言了。
他現在深刻地體會到了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就爲那天晚上睡了這個女人,他在她面前就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了!
都是俊飛這個傻小子害的。
他幫什麼忙?幫倒忙!
兩個人吵架的時候,蘇寒漠一直在騎車,雖然車速不快,但比南宮俊逸的步行還是要快得多,這時候她已經騎到前邊比較遠的地方去了。
南宮俊逸要說話就不得不擡高嗓門,高聲說:“我說大小姐,你別動不動就說那天晚上……”
蘇寒漠打斷他,搶白地說:“你做都做了,我還不能說?難道讓你白白欺負了,我連哭的權利都沒有?”
蘇寒漠的情緒有點激動,吵着的時候突然回了一下頭,兩手失去平衡,車頭一偏,眼看要倒了。
“小心!”南宮俊逸喊,快步奔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