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萍深知,她如果說出密碼箱的事,她的罪行也會很重,坐牢是必然的,三、五年內也不可能出來。
但安東尼不知道他母親到底有多大的罪行,他抱着母親哭着說:“媽咪,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楚雲天讓安東尼先出去,屋裡只剩下了他和張萍萍。
他說:“我是張昌平的兒子。”
張萍萍吃了一驚,一下盯住他:“你說什麼?”
楚雲天說:“張昌平是我的親生父親。”
張萍萍難以置信地問:“你是慶兒?”
“我不是張慶,”楚雲天說:“張慶只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你……”張萍萍滿臉都是懷疑:“你是說,我哥哥在外面還有女人?”
“有,而且不止我母親一個,”楚雲天想起了他從沒有見過面的布朗。戴雷,搖頭說:“除了我,我知道還有一個跟我們應該也是兄弟,但那人已經死了,是被大衛殺死的。”
“他到底是誰?”
“露易絲的前男友,布朗。戴雷。”
張萍萍嘴巴張大,然後點頭:“沒錯,你和布朗。戴雷長得太像了,如果你是我哥哥的親生兒子,那他一定也是。”
楚雲天說:“他雖然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我從沒有打算要認他,因爲我跟你一樣恨他!
“我第一次看見安東尼,就查到了你們的身份,知道您就是我的親姑媽。
“我知道,您本來可以有一個很美好的未來,像許多普通女人一樣,戀愛,結婚,生孩子,擁有一個和和美美的小家庭。
“我還知道,您小時候一定是爺爺奶奶手心裡的寶,被他們寵着呵護着疼愛着過了十六年。
“但因爲爺爺奶奶的不幸過世,因爲您是張昌平的妹妹,我那位沒有人性的父親造成了您一生的不幸。
“如果爺爺奶奶在天有靈,這些年看着您的悲慘,他們一定早已經傷心欲絕!”
張萍萍心裡最軟的一角被楚雲天戳中,她突然號啕大哭起來。
楚雲天停下來,走過來遞給她幾張紙巾。
張萍萍接過來繼續痛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了一點,問:“我哥……張昌平還在嗎?”
“沒有,他死了。”
“怎麼死的?”
“他以前殺了一家八口人,那家人的後人找他報的仇。”
張萍萍又哭起來,說:“死得好,他活該。”
張萍萍對張昌平的感情跟楚雲天一樣,既恨他,又避不開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事實。
所以在得知他已經死了的消息時,她既覺得解恨,又忍不住大哭。
等她平靜下來後,楚雲天說:“我跟露易絲第一次到您家,就想等我完成任務後,一定要和您們相認。
“如果您們願意,我把您們接回z國,安頓好您們的一切,讓您們以後能在自己的祖國幸福地生活。
“如果您們不願意,我們也是親戚,撇開和張昌平的關係,您的父母就是我的爺爺奶奶,血濃於水,我們的血緣關係無法抹掉。
“只是,我沒有想到,您竟然是w組織的首領之一!
“但不管您是什麼身份,您都是我的姑媽,我該抓您要抓,該尊敬您也會照樣尊敬。
“安東尼是我的表弟,只要他沒有參與w組織的事務,我保證他不會被你們牽連……”
張萍萍急切地打斷了他:“他沒有,安東尼沒有,我們從沒打算讓他進入w組織,他很乾淨的,請你相信我。”
楚雲天說:“只要他沒有參與w組織的事情,他就不會坐牢,他是我表弟,我會照顧他。”
張萍萍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說:“跟你認識的時間不短了,我差不多也瞭解你的爲人,你和張昌平不一樣,你重情重義。”
楚雲天說:“我養父教育我,一個人活在世上,要堂堂正正做人,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無愧於自己良心,無愧於子孫後代!”
張萍萍的眼淚流得更洶涌:“你比安東尼幸運,你遇到了一個好養父……”
楚雲天說:“我相信安東尼以後能和普通人一樣,過得陽光,快樂。”
過了好一會兒,張萍萍說:“雲天,請你一定幫我照顧安東尼。”
楚雲天點頭:“您放心,姑媽。”
張萍萍沉默了下來,楚雲天也不催她,等她自己思考。
過了一會兒,她說:“的確有一個密碼箱,但只有羅伯特才知道在哪裡。”
楚雲天說:“你能不能勸他拿出來?”
“我可以試一試。”
楚雲天把張萍萍帶到羅伯特面前。
張萍萍說:“安東尼的確是你的親生兒子,但他們現在懷疑安東尼也參與了w組織的行動,如果你不能證明他的清白,他會和我們一起失去自由。”
羅伯特說:“我怎麼證明?”
張萍萍說:“那個密碼箱裡有所有w組織人員的名單,上面沒有安東尼的名字,只要你交出密碼箱,就能證明兒子的清白。”
羅伯特不作聲。
張萍萍說:“密碼箱裡的東西在保險櫃裡,對不對?”
羅伯特冷哼一聲,不回答。
“不在保險櫃裡,那在枕頭裡?棉被裡面縫着?衣櫃裡?還是……”
羅伯特說:“你死了這條心,我不會交出密碼箱。”
張萍萍說:“我之所以叫你交,是想幫你減輕罪刑,我們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你不義。
“但你自己實在不願意交,我就只好說出來了。
“因爲我必須要救我的兒子!”
羅伯特冷笑:“你怎麼知道我放在哪裡?”
張萍萍說:“我跟你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還有誰比我更瞭解你?
“你藏東西的地方,總是讓人想不到。
“這個密碼箱你看得比命還重要,自然也在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不過在揭開謎底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安東尼根本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他也不是你弟弟的!
“我恨你們,我不會爲你們生兒育女!
“所以這孩子是我在外面跟一個相好的男人生的,你白養了他二十多年!
“不過他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都會繼承你的財產,因爲你已經寫了遺囑。
“而我敢打賭,你不會活着離開這裡,所以你已經沒有機會修改遺囑了。”
羅伯特的眼珠已經快瞪得跳出來了,可見他心裡的憤怒有多重。
“安麗!你這個賤女人!”
張萍萍冷冷一笑:“這裡沒有安麗,我叫張萍萍,來自z國!”
“好了,”她總結性地說:“現在我應該說出密碼箱裡的東西到底在哪裡了。”
她將臉欺近羅伯特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們一定在你的抽水馬桶裡!”
楚雲天一楞,這麼重要的東西,羅伯特藏在抽水馬桶裡?
羅伯特突然跳起來,戴着手銬的雙手一把卡向張萍萍的脖子,咬牙切齒地罵道:“吃裡扒外的賤人!我殺了你!”
楚雲天和秦飛揚一起衝過去,南宮俊逸來得最快,幾個人合力扳開了羅伯特的手。
只是羅伯特盛怒之下,這一卡幾乎直接擰斷了張萍萍的脖子,她的頭耷拉下去,眼見是沒得救了。
楚雲天急忙抱住她喊:“姑媽!”
他又急喊秦飛揚:“快叫安東尼進來!”
安東尼很快跑了進來,衝上前喊:“媽咪,媽咪!”
張萍萍擡起眼睛看着,艱難地笑了笑,斷斷續續地說:“雲天……是你……表哥,你跟着他……好好……做人……”
話剛說完,她就閉了氣。
安東尼大喊了一聲:“媽咪!”
他回頭看見羅伯特,憤怒地衝過來對他拳打腳踢:“你害死了我媽咪!你害死了我媽咪!”
羅伯特沒有還手,楚雲天發現他口鼻來血,連眼睛和耳朵都流出血來,才意識到不對。
羅伯特中毒了!
楚雲天跑過來仔細檢查,看見他的手腕上插着一支女人頭髮上的簪子。
楚雲天用紙包住簪子小心地取下來,只見簪子中心是空的,他聞了聞,裡面灌了劇毒藥物!
原來,張萍萍始終想殺了羅伯特,所以將這支灌了毒藥的簪子一直戴在頭上不離。
但她根本不是羅伯特的對手,羅伯特的警惕性又相當高,就算兩個人上牀,張萍萍都找不到機會。
張萍萍深知,如果羅伯特被押上法庭,也只能判一個無期,萬一他有朝一日提前釋放出來了,一定會對自己的兒子不利。
張萍萍在最後關頭激怒羅伯特,羅伯特盛怒之下少了那份戒心,她以破釜沉舟的決心,和羅伯特同歸於盡了!
羅伯特房間的抽水馬桶被拆了出來,楚雲天不顧臭味,很小心的拆開,看見馬桶是兩層,中間的空心部份藏着一些東西。
楚雲天拿出來,看見是w組織在全球各地的武器和毒品生產以及銷售點,還有一份w組織重要人物的詳細名單。
他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看到了x國山外山的名字,也看到了m國奧古曼地宮的名字。
他將資料交給大隊長,大隊長打了一通電話後,一場全球性的剿滅w組織的收網行動打響了……
楚雲天和秦飛揚要忙着處理關於w組織的公務,南宮俊逸最閒,他就第一個給蘇寒漠打電話回去。
蘇寒漠這一天兩夜一直在着急,熬了兩個大黑眼圈卻睡不着,這會兒還躺在牀上。
聽見手機響,她抓起來就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