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林貝克感覺渾身都火燙,彷彿要燒着一樣。
好痛!
接着是痛,頭像是要炸開一般,揪着頭皮的痛。
很多人說過,人死了之後,靈魂將會去到永恆之河,到了那裡不會有痛苦,不會有仇恨,所有一切都很安詳。
“安你全戶口本的嗶——!都快痛死了!”
林貝克怒吼一聲睜開了眼睛,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病牀上,病牀則處於一個巨大的帳篷內。聽到他的怒吼,馬上有許多人轉頭看過來。
有蘭蒂斯魔法學院小組的,有他自家鐵血傭兵團的,還有不認識的。
眼神各種意味深長。
嗯?永恆之河其實也不錯,挺熱鬧的。
“呵呵,沒想到大家也都來了啊!”林貝克笑道。
沒有人應他,還都是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他
然後他轉頭一看,一個鬍鬚邋遢的臉孔在他眼中放大,臉孔的嘴巴一邊意義不明地嘀咕着一邊不知道在咀嚼啥,發出聽起來超級噁心的混合音,害他差點被嚇出少女心驚恐一聲“有色狼!”一巴掌甩過去。
好在他林貝克也是見過許多大風大浪的老司機,雖然這次是他覺得最兇險的一遭,不過他還是能沉着應對。
急忙把頭往後退開,遠離死變態再說。
但這一移動發現自己的頭更痛了,他仔細一看,才發現尼瑪這個死變態正在咀嚼的東西tm是他的頭髮!一拉扯頭都快痛裂了!
再往下一看,難怪他剛纔覺得身體火辣辣的熱,這個虎背熊腰的死變態原來正像個樹懶一樣把自己抱了個紮紮實實!這種情況下不熱纔有鬼呢!
林貝克怒了,一頓拳打腳踢才從他懷裡掙扎起來。
爬出地獄低頭一看他才發現,噢,這貨原來是珀利啊!珀利不是被砍了一刀嗎,也死回來泉水,啊不對,魂歸永恆之河啦?
嗯……
好像沒有。
因爲林貝克看到被他揍了一頓的依然昏迷中的珀利,躺着的地方漸漸蔓延出鮮血。看着他身上的繃帶,估計是包紮好沒多久的傷口又崩裂了?
“是誰把這貨和我堆在一起?堆一起就算了,他在佔我豆腐你們都沒看到嗎!不阻止一下嗎?我的清白差點就沒了!”林貝克纔不理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對帳篷內所有人一頓罵。
他又不是神經病,怎麼可能還搞不清狀況,就是大家都還沒死啊!獲救了啊!
但珀利一直在吃他豆腐這事就不能有人管管?
“看你們倆睡着睡着自己就抱一塊了,以爲你們平常就是這種關係啊。”塞拉斯一語道出大家心中所想。
幾乎全場的人都默默點了點頭。
林貝克差點被氣吐血,他們哪隻眼睛看到自己和珀利是抱一塊的?明明就是對方先動的手!不對,還動了嘴啊!
他現在才知道珀利睡覺那麼不安分,突然想到常年和他睡一個帳篷的利剋剋,恐怕已經菊花不保了吧?細思極恐!
偏偏這個時候利剋剋突然衝了進來,林貝克忽然都不知道要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他比較好。
“老大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利剋剋臉上倒是充滿喜悅。
“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剛纔衆目睽睽之下差點就晚節不保了怎麼可能舒服?現在什麼情況?你們都沒事了?”
“對,幸好雪月和南宮風帶着塔蕾娜小姐的軍隊過來救援,將叛軍全部消滅。本來想留一些活口,但被捉後都自殺了。那時我們越戰越遠,忽然你們這邊山頭一直爆發很恐怖的能量,我們都很擔心。”利剋剋說道。
“大家都沒事那就……”
林貝克話說到一半停住了,因爲利剋剋伸出手,手上握着一大串的鏈子,綁着密密麻麻的鐵牌。
“五百傭兵,傷員三百七十四,死亡……一百二十六位,全在這裡。”利剋剋看到老大恢復過來很高興,也很不想在這個時候破壞這種喜慶。
但傭兵團的情況,利剋剋知道老大如果知道自己爲了讓他舒服一些而不及時上報的話,纔會真正發脾氣。
“是我的判斷失誤,都怪我。”林貝克看着利剋剋手上亮出來的大串鐵牌,心情頓時沉重得無以復加,“帶回去,用傭兵團資金好好補償他們的家人。以後他們的家人,就是我林貝克的家人……”
“也是我利剋剋的家人,也是我們傭兵團所有人的家人!”利剋剋接過林貝克的話說完,朝林貝克重重錘了一下胸口行了一個禮,重新走出了帳篷之外。
帳篷內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壓抑,林貝克忍住眼淚吸了吸鼻子,這才擡起頭在大搭帳篷內環視一週。
塞拉斯和萊斯特躺在自己這一側的角落,手中一人捧着一杯藥茶喝着。雅典娜睡在另一側的病牀上酣睡,頭枕着源飛舞的大腿。奧菲莉亞在病牀邊的桌子上調劑着藥茶,那些藥茶外包裝有着理查森親王的勢力標誌。
在林貝克的印象中,這些人都被黑衣人砍得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我暈倒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林貝克問道。
他問的是站在源飛舞身旁的那位銀髮女子,如果沒記錯,他們好像叫她——嘉文?
這個名字他倒是有點印象,諾斯威的天才少女武士,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空武士,不過被諾斯威皇族刻意低調化,纔沒被世人知道。
他還記得,正是她把源飛舞懟死的吧?
“你大發神威把對方來襲的幾位黑衣人打倒了,然後你也透支過度暈了。”源飛舞笑着替嘉文回答。
“沒有,我記得我敗了。”林貝克挑了挑眉,看向源飛舞。
“這樣說吧,你們兩敗俱傷,然後就被嘉文撿了漏,把那幾位黑衣人都殺了。”源飛舞說道。
“喂,你換說法的頻率也太不假思索了吧?”林貝克不滿道,“所以這位美女,其實不是你的風流債,而是臥底?”
“我哪來那麼多風流債啊。”源飛舞苦笑。
“難說,看我,我就不少。”林貝克攤開雙手,一臉的自豪。
自豪個屁啊,這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嗎!你以爲我們美美噠的隊長和你一樣啊!我們家隊長啥都不用做都會有大把風流債賴上他好不,居然想跟我們家隊長比這個?塞拉斯真想把杯子裡的藥茶潑過去。
當然,如果源飛舞知道塞拉斯在心裡是這樣爲他自豪,也會很想潑他藥茶。
“當時看到嘉文我心都碎了,還好嘉文是臥底啊!”奧菲莉亞好像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藥茶都不管了急切地跑到嘉文旁邊一把抱住嘉文,“以後絕對不可以站在我對面,絕對不可以!”
嘉文有些不習慣和別人肢體接觸,但推託不開奧菲莉亞的死纏爛打,也就不反抗了。學着源飛舞的動作,輕輕摸了一下奧菲莉亞的頭,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自己都沒注意到。
這種被其他人在乎的感覺,好像也不壞。
蘭蒂斯魔法學院的幾位醒來的比較早,已經聽源飛舞這麼解釋過了,此時都很認同奧菲莉亞的話,紛紛點頭。
只是,真是這樣嗎?
“誒,怎麼珀利的傷口又出血了?”一位也在帳篷,穿着理查森親王勢力衣服看起來像個救護人員的傢伙忽然驚道。
林貝克思索了一下源飛舞的話,心中還是有很多疑惑,乾脆走就走出了帳篷打算理清一下思緒。
絕對不是因爲想逃避把珀利傷口又打裂了的事纔出帳篷的,絕對不是!
然後他就看到了旁邊不遠處的山頭,那是他們戰鬥過的地方,那景觀……嘖嘖,真叫一個災難啊!
整個山丘的地面好像被扔進攪拌機打碎了再扔出來一般,扭曲碎裂得可怕。許多理查森勢力的人和鐵血傭兵團的人在那邊艱難地搜查着什麼,連個能站穩當的位置他們都找不到,也真是辛苦了他們。
這裡他倒是有點印象,好像是他弄的。
但從這裡開始往外犁出一條深溝,到達遠處的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是怎麼回事?而且遠處一片森林突兀地從地上連根拔起,地面都龜裂了又是怎麼回事?
他記憶中自己沒把這裡砸成這個模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