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腿！我的腿
“是的。”豫西嘆着氣看向尚瑾嵐說。“他很嚴重。”語氣低沉。
尚瑾嵐緊張地拽緊他的胳膊，使勁地搖晃，“快帶我去看他。”
豫西對她這麼大的反應感到有些吃驚。他們在一起不過幾天而已，她爲什麼會這麼關心厲曜？難道說她已經愛上他了？
豫西松開她的手，攬住她的肩，“好，我帶你去看他，你要有心理準備。”
醫院早就被嚴密控制起來，除了允許進來的人，一個外人沒有，整個醫院的氣氛非常地緊張。豫西帶着尚瑾嵐通往13層的手術室。
“還在手術？”尚瑾嵐不安地問，“是哪裡受傷了？”
“腿。”
“傷得很嚴重嗎？”
“等你看到他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豫西沒有直接回答她。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門緩緩打開，莊厲曜被人從裡面推出來，麻藥還沒有過去，他還沒有醒過來。
尚瑾嵐的眼睛緊緊盯着被推出來的莊厲曜的腿，白色被單下沒有空蕩蕩的，他的腿還在！還在！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怎麼樣？”
醫生放下口罩，搖了搖頭，想說什麼看了眼旁邊緊張兮兮的尚瑾嵐欲言又止。
“說。”豫西冷聲命令道。
“院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看着豫西，說，“失血過多加上壓迫了神經，莊少的腿恐怕……”
原來豫西是這傢俬人醫院的院長，怪不得他有這個本事控制整個局面。
“恐怕什麼？”尚瑾嵐搶白道。
“一時間恢復不過來，恐怕以後都要坐在輪椅上了。”
醫生的話如一盆涼水澆在身上。像莊厲曜那麼要強的人，如果坐輪椅，一定會接受不了。
“醫生，有沒有別的辦法，他不可以坐輪椅的！”
醫生臉上露着爲難的表情，搖着頭走開。
尚瑾嵐還想追上去，被豫西一把拉了過來。
“你幹什麼！”豫西目光裡透着一道狠戾，“弄清楚你的身份，你不過是他的契約妻子。”冷冰的一句話，打擊了她。
是啊，她對他的關心是不是過頭了？
尚瑾嵐咬着嘴脣，低下了頭，十分委屈。
莊羽達從電梯上來，看到她委屈的模樣，不知怎的，覺得心裡怪怪的。那個豫西對她做了什麼？
“咳咳。”他刻意重重咳了兩聲。
豫西扭頭望過去，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神情，大步朝他走了過去。
莊羽達的臉一直冷冰冰的，沒有過多的起伏。
“他怎麼樣了？”他問，就像例行公事一般，很冷漠。
豫西把醫生的話轉述給莊羽達聽。
“哦。”莊羽達的表情一直很冷淡，他轉過頭，看着尚瑾嵐，開口說道，“厲曜以後就靠你多多支持他了。”
“嗯。”尚瑾嵐點頭，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覺得這個大哥內心裡好像隱藏了很多的秘密，外人根本就沒辦法觸及到他的內心。
“厲曜醒過來，麻煩你通知我們。”莊羽達吩咐之後，拉着豫西離開了醫院。
尚瑾嵐守在病房裡。
莊厲曜躺在牀上，微弱的光線從外面斜進來，勾勒出他好看的側臉。高挺的鼻樑，薄銳的脣，這樣的面孔，簡直就是明星的料。可是，現在他的腿受了傷，充其量也只能是殘疾界的明星了。
尚瑾嵐，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時近中午，爸爸的手術應該要做完了，她掏出電話想着撥過去，又怕吵醒了莊厲曜，便起身走到外面去打電話，動作極輕地帶上門。
“阿姨，我爸他手術怎麼樣了？”
“很成功啊，太好了，太好了。”尚瑾嵐激動地眼角泛起淚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立馬就過去看老爸，這些天就拜託阿姨了。”
“啊——啊——我的腿——”
病房裡突然發出令人恐怖的聲音，他醒了。尚瑾嵐匆忙掛斷電話，闖了進去。
“你醒了——”
莊厲曜轉過頭，看着進來的人，“是你，快告訴我，我的腿怎麼動不了了？”
“因爲，因爲……”尚瑾嵐吞吐着不知道該不該把真相告訴他，他現在這麼激動，如果告訴他，他會不會接受不了？
“快說！”莊厲曜尖聲吼道，“我的腿是不是沒了？”下半身完全沒有感覺，他看不到他的腿，感覺不到腿是不是還完好無損的存在。
他扯掉手上的點滴，扭着身子掙扎着想要下來。
“喂！你幹什麼！”尚瑾嵐撲過去，按住他的身子，“因爲你受傷了！所以必須躺在這裡！”她的力氣好大，大傷後的莊厲曜根本沒辦法推開她。
“我的腿還在不在？”莊厲曜緊張地問，表面極力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內心早就慌了，慌不擇路。
“在。在。”
“你騙我！它不在，不在了……”尚瑾嵐的話他根本不信，爲什麼他的腿一點感覺沒有？
“你別動！”尚瑾嵐按住他，“等着，我證明給你看。”
莊厲曜漸漸冷靜下來，呼吸由急促慢慢變得平和。
尚瑾嵐掀開被子，摸着他的腿，扭頭看向他，“我現在摸得到你的腿，它們完完好好地都在呢！相信我。”
“你出了車禍，這裡受傷了，”尚瑾嵐耐心地跟他解釋，“需要慢慢恢復。知道嗎？”
見他還是一臉疑惑的表情，她掏出手機，對着他的腿，拍了張照片，然後將被子重新蓋好，把手機遞給他。
“你看，是不是，我沒有騙你。”
照片上他的兩條腿都在。
莊厲曜慌亂的心稍稍平靜了些，深黑的眸子慢慢恢復了常智，他擡起頭，應向尚瑾嵐的親切的目光，問：“司機呢？”
他的車上還有司機？豫西和莊羽達提都沒有提過，只有莊厲曜會關心司機有沒有出事？
“他……”尚瑾嵐爲難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只知道，你出了事，進了醫院。”
莊厲曜沒有說話，扭頭看着尚瑾嵐悠悠地說了三個字，“我餓了。”
“我馬上去買吃的。你等一下。”
她走出病房，莊厲曜立刻撥下一串數字，深黑的眼眸閃現睿智的光芒，交代電話那頭，“你到醫院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