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驚訝
?暗影龍倒在地上，再無聲息。它的屍體有一個貫穿胸腹之間的猙獰的大洞，裡面的血肉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傷口周圍處還依然還燃燒着炙熱的白色光焰，連暗紅色的血液都被蒸發，在空氣中發出嗤嗤的灼燒聲。
“呼…”
而林曦則在半空上盯着龍屍看了許久，似乎再在確認什麼。過了片刻後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氣，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無比，本來白皙的皮膚顯得更有些透明。
確認那頭暗影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林曦才緩緩的降了下來，有些虛弱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慢慢的走進龍屍，靠坐在其上休息。
“業火的後遺症有些大的超乎我想象啊…果然只要承受了本身‘林曦’的因果，即使是換了身軀也依然有着很嚴重的傷痕啊…不過我這次因爲艾爾的緣故，勉強撐過了業火之劫，但也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很深的靈魂傷痕。識海因爲靈魂受創的原因受損很嚴重，體內的法力波動很不穩定，即使剛纔殺了暗影龍，也是藉助本身血脈能力，而且也非常的損耗自身。唉，這次看來要完全癒合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林曦嘆了口氣，稍微視察自身的狀態，有些不容樂觀。
“本以爲這次和小鳳凰設局，能引出這些年一直在搞鬼的幕後之人。但實在沒想到背後的主使人有些超乎我的想象。”林曦一想到那位能撕破自己因果律的那位強者，心中就有些沉甸甸的，連擁有神器的她居然連其真面目都沒看到就已經瀕臨死亡了。
而且更主要的是，能破壞林曦這一世的因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將死去的真正‘林曦’復活。這樣才能讓已經使用神器重生，並且李代桃僵承受原本‘林曦’因果的林曦受到重創。而且因爲原本的‘林曦’死去沒多久，再加上並不是修者，也沒有傳奇強者的真靈，所以林曦取而代之所承受的因果是非常小的。就如同死去的強大嶽武戴上的是弱小‘林曦’的面具，所以才能欺騙法則，達到瞞天過海的效果。一旦這層面具被拿走，這天地間的生死法則是不容許這種逆天的生物存在着。
“即使已經不是諸神時代，也沒有掌職的羣仙，但生和死，這種古老的法則力量，只要這個多元世界存在一天，便不容許褻瀆。除非，是神明…”
林曦略作思索一番，越發覺得這樣的手段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那個已經死去的‘林曦’已經復活了。”
林曦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在洪城周邊行省調查過，原本的‘林曦’早已真正意義上的死去。不過並不是死在當時的青龍會王石手上，而是死在一個鬼修中，並且靈魂都已經完全消散了。自己那時已經將那鬼修殺死，並且是在那時才真正徹徹底底的繼承了‘林曦’的因果。
而現在，那個‘林曦’多半是復活了。連靈魂都消散的‘林曦’，復活了’
對方，真有可能是神袛。
只有神袛，才能這樣的逆轉因果，掌生控死。
在非常久遠的過去到現在，所有有着意識的生命都有着自身的因果，只是承受能力的多寡而已。而且有的弱者，一直到消亡都無法知道這種東西。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他們的因果可以忽略不計，完全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是東方修者只要達到三花聚頂，西方修者達到虛實的境界。這中虛無縹緲的東西就會開始具現化起來，實力越強，越會知道其中的恐怖和不可抗拒。
命運，在強者的眼中，代表的不僅僅是這兩個簡單的字。
這個兩大世界融合的時代，這樣的浩大文明，所有的已知修煉體系都是非常的完善，已經不是那個生命還在摸索修行的階段了。但是越強大的修者，不僅僅是要和同類或者異類抗爭，更需要和‘天’鬥。
“因果？命運？我的命運一開始艾爾都沒有看透…”林曦搖了搖頭，有些苦惱，“對方爲什麼沒有直接殺掉我，而是用這種間接地手段呢？”
“我本以爲這個幕後之人，看中的是我手中的神器艾爾，但是連艾爾都已經被其破壞了。那就不是衝着艾爾來的，但是除了這個，他對我又有着怎麼樣的目的呢？”林曦想了想，將這些年遇到的事情和人回顧了一遍，總感覺自己漏掉了什麼地方。
“早知道當年不該那麼果決的殺掉艾倫了，他應該知道不少東西…”林曦想起十年前她殺掉的徒弟，心中也有些說不出的滋味，“還有那個斯卡迪，居然有着遠古九頭蛇的血脈，而且生命力極度頑強，艾倫修煉的吞噬魔功都沒將其完全殺死，反而讓他在艾倫死後逃了出來。本來轉折回來給艾倫好好安葬的，卻發現了半截蛇身從其身體爬了出來，自然是被我殺了。”
林曦想起斯卡迪那個有些噁心的爬蟲，這幾年遇到最難纏的東西就是那條蛇，微微皺了皺眉頭，繼續整理着思路。
“不過幾年前斯卡迪又偷襲了我，雖然那時候很驚訝，但是還是被我殺了，雖然又沒完全殺死他…”
作爲上古九頭蛇後裔，斯卡迪具備的九命能力，雖然不能如同真正九頭蛇一般立即重生復活，但是隻要還存在一塊它本身的血肉分身，就能慢慢復原回來。除非同時將其分身和本地同時殺死，否則它就相當於有九條命。
“之後也遇到過那個鬼修，不過卻是殺死林曦的兇手。還有一些人物，可是實力都非常的低下，不過是華國城市中的普通勢力罷了。我遇到過什麼更強大的人麼？”
林曦非常的疑惑，如果人家不是衝着神器來的，那麼衝着自己而來，就應該是自身得罪過對方。
自己得罪過神袛？還是哪次在某個遺蹟探索中褻瀆過某個沉睡的古神？現在人家找過來審判自己？
如果真的是這樣，當時就應該殺死我纔對？
想了想去，絲毫沒有頭緒。
“算了算了，不想了。現在最緊要的，就是離開這裡。既然對方沒有直接殺掉我，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林曦緩了緩氣，站起身來，看着背後數米大小亞龍屍體，轉過身略微伸出手，將空間戒指觸發，一下就將其龐大的屍體收入戒指中。
林曦拍拍手上的灰塵，準備離開。
咻咻。
一道破空聲傳來，在林曦背後響起。一種鋒銳的刺感襲來，林曦急忙向左側跳開。
而在其原有位置，一團暗紅色的尖銳物體，正直直的插入進地面中，如同活物一般扭動着。
“誰？！”
林曦一聲輕喝，話還沒落下。那團暗紅色的物體瞬間變大，撐成一個圓球模樣，化爲一團紅光轉瞬炸裂開來。無數的紅色尖刺瘋狂的朝着林曦射去，整片狹小的空間都被染成一瞬間的紅色。
紅色的光芒眨眼即逝。
叮叮叮。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林曦好端端的站立在不遠處，面前形成了一道透明的能量光盾，大量紅色尖刺在上面盡數無法前進絲毫。
這時她纔看清楚，那一根根紅色尖刺如同一條條細小的紅蛇，不斷的在能量光盾上扭動着，試圖突破阻礙，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狹小尖刺讓她有些惡寒。心神一動，能量光盾從內部環繞一層波紋，將這些紅色小蛇盡皆震的粉碎。
林曦雖然這些動作看似輕鬆，事實上臉色卻又白了一分，身軀幾乎透明，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她雖然換了具身軀，但是靈魂上帶來的傷害依然讓她隨時處於一種非常危險的位置上。她現在急需的，便是養傷。
不過，似乎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桀桀。”嘶啞的怪笑聲傳來，只見叢林深處，一個蛇頭人身的男子從其中走出來。即使現在夜色正濃，林曦依然能看見那張熟悉噁心的臉上滿是猙獰。
這個蛇頭男子，正是被林曦殺了兩次的斯卡迪。
“小賤人，看來你這次是逃不掉了吧。雖說主上只要我監視你，但是殺身之仇，實在不能不報啊…”
斯卡迪怪笑着，聲音非常嘶啞難聽，但是此時卻滿臉得意。
那個不遠處的白髮少女，雖然看起來不是人類生物，但是對於他這種異類生物，那個厭惡的氣息依然沒有變化。
而且少女的發生的所有事情，它大部分都在非常遙遠的距離觀望着。如今，時機終於到了。
林曦看着蛇頭男子，略微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
“居然是斯卡迪，這幾年一直沒有再見過他。這次在裡世界卻遇上了，他一直跟蹤我？他居然能一直掌控我的行蹤？他口中叫着主上？他的主上是誰？對了，他隸屬那個組織去了？是灰色…”林曦靈光一閃，似乎想到某種東西。“艾倫本來隸屬的艾爾集團，也就是現在的極冰議會。而斯卡迪在十年前是某個二流組織的長老之一，但是三年之後卻加入了灰色。而一年後，卻又對我設下陷阱襲擊我。”
林曦十年間大部分時間呆在學校，偶爾回洪城的林家也沒受過什麼襲擊，偶爾碰到一些歹人也不過是些小勢力的弱小修者，而且有些沒長眼睛都是爲了財。也就遇到艾倫和斯卡迪是五星以上的強者要殺他，並且都各自佈下了非常嚴密的陣法和結界。
那兩人一開始所掌握的情報和佈局陣法結界所需要的材料，都不是一個獨行的修者能輕易拿出的。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們背後有着不小的力量支撐。
本來以爲艾倫是因爲極冰議會中有一些內鬼才導致的，現在看來應該都是灰色的內鬼。
“灰色的領袖是…”林曦想到這，心情有些複雜，喃喃自語着，“背後人難道是嶽清？”
這個想法一產生，讓她瞬間有些驚訝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