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的腰部以下，已經有二十多年沒知覺了。
說白了就是脊椎裡的神經斷掉了，下半身的神經信號傳不到大腦裡。
但現在，他卻有了微弱的知覺。
先是感覺到腰部有暖暖的氣息流入，隨後這種氣感順着後腰一直往下，很快就到達了腳底板。
他感覺到微弱的癢意。
“等等，你做了什麼？”
齊老又是震驚，又是驚喜，甚至有點不敢置信。
“當然可以，只是老人家也應該明白，我的條件是什麼。”
往往上半身翻過來了，下半身都還在是側着的。
齊老擺擺手，他自己走到輪椅的那邊，推着輪椅往外走。
對於老一輩來說，這個詞有着特殊意義的。
將齊老送出別墅，看着他推着輪椅，緩緩走向遠處。
每一步身體都在搖晃，腳擡得也不夠高，幾乎是拖着鞋子滑過地面的感覺。
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老人。
“我能站起來了，我能站起來了。”齊老眼睛中飽含熱淚。
哈迪無奈地搖搖頭。
“唉，還真不賴。”齊老更加興奮了。
“你太客了，這事本來我就不該多管。”齊老走了十幾分鍾，也有些累了，他將茶水一飽而盡：“我雖然退下來有二十幾年了，但還是有些人脈的。如果你想在這驢市這裡發展，我可以介紹些有能量的人給你認識。”
而斷腿需要重新長出來，那需要的魔法能量，至少要高上一百倍。
看到齊老點頭，哈迪很滿意地再次站了起來，在對方的後腰上，塞進去一團魔力。
“不用，你照顧好小友就可以了。”
他們很清楚，親人的情緒變化，哪怕只是一點點。
平平無奇……這人也太自謙了。
又等了半小時，齊老感覺自己雙腿的知覺全部回來了，然後便扶着桌子邊緣，慢慢站了起來。
“不用急，再等多兩三個小時，你應該就能動了。”
“那麼，我先回去了，小妮應該有我家的電話的，有什麼事情，讓她聯繫我。”
走了十幾分鍾後，他的走姿已經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越是病人，就越是敏感。
爲了照顧自己，孫女甚至主動放棄了理想的專業，不情不願地去了醫學專科。
但現在二十多年的人情冷暖，他太清楚這種半身不遂的狀態，多令家人麻煩了。
所謂久病牀前無孝子，這是句大實話。
“我扶你回去。”
需要的能量不多。
妮彩走過去，輕輕攙扶着他。
說着，齊老站了起來。
德芙聽到這話，忍不住卟哧一笑。
“出來不好嗎？”哈迪笑問道。
很快，他便感覺自己能動腳趾頭了。
反而會把對方罵得更兇。
齊老感覺着那股熱量又回來了。
齊老此時已經隱隱能感覺到雙腿的存在。
只是速度慢很多，看起來也比較勞累的樣子。
齊老吸了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好在他人老了，身體比較瘦弱，體重較輕，因爲雙腿倒是可以把他的身體撐起來。
“不，只是特殊的按摩手法。”哈迪笑着坐回到了椅子上：“老人家要相信科學，不能封建迷信。”
但在魔法理論的角度看來，要治療半身不遂遠比斷腿簡單得多。
若是在他剛失去活動能力的前幾年，遇到這事，就算對方能治好自己，他也不會屈伏。
說着，他挪動自己的雙腿，一步一步挪着步子走了起來。
可接下來，他每走一步，都更穩當了。
他很想訓斥一頓這三個小年輕，特別是自家的遠親。
妮彩搖搖頭，又點點頭。
“給你按摩啊。”哈迪輸送了一定量的魔力後，便停下了：“還是那句話，齊老也不想自己的雙腿，好不起來了吧。”
這輪椅可以當他的‘柺杖’。
爲了照顧自己，兒子放棄了很多的機會。
他繞着院子走了十幾分鍾，德芙全程在一旁跟着，生怕他跌倒。
以往他要自己翻身，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他趴在長椅上，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哈迪：“你這是什麼能力？氣功？”
“謝謝。”哈迪倒了杯茶放在齊老面前。
這時候應該聽‘醫生’的。
只要把神經線重新生長和接駁起來就行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哈迪，生怕對方不答應。
似乎到趾頭在鞋子裡的律動，齊老眼睛中都激動地泛起了紅絲。
因爲二十多年沒有走過路，他的雙腿肌肉萎縮得很厲害，力量不太夠。
齊老坐回到椅子上，他看着哈迪：“孩子，這人情我記下了。有本事的男人，確實是可以任性的。你和妮彩的事情我不再過問，我甚至可以站在你這邊。”
只是一想到此時已經微微有感覺的雙腿，他立刻微笑道：“對，不能封建迷信。這位小友，能不能幫人幫到底，讓我這個坐了二十多年輪椅的人，也能走上幾步？”
齊老又等了會，感覺到自己雙腿的知覺在漸漸恢復，他忍不住動了下，翻了個身，自己就坐了起來。
雖然說這種半身不遂和斷腿是幾乎相等的，不可逆的身體創傷。
送走了外人，妮彩癡癡地看着哈迪，眼中滿是灩戀：“你怎麼出來了？”
只是齊老輕輕推開妮彩：“謝謝，我不用，我想自己走。”
哈迪微笑道：“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
“嗯，這事可以。”哈迪點點頭。
時間久了會非常難受。
癢癢的，酸酸的。
爲了照顧自己，妻子平時沒有多少的社交，沒有多少個人的生活和理想追求。
齊老明白，哈迪這是在暗諷自己封建呢。
齊老很明白這一點，他看着哈迪，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到了現在，齊老也明白了，哈迪絕對不簡單。
等他的身影消失後，三人回到院子時，重新坐下。
而他的雙腿，漸漸地有了感覺。
妻兒盡心盡力照顧了他二十年，從起初的盡心盡力，到中期的敷衍了事，再到前幾年開始的厭煩，然後是喝斥，他已經明白，自己這身體，對於家裡人是多大的折磨。
她此時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覺得滿心都是歡喜。
德芙見她如此模樣，直接右手將妮彩拉了起來，又將哈迪也拉了起來。
“搞得那麼文青做什麼。”德芙拉着兩人往房子裡走：“男女線下見面，幹就完事了，多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