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幽冥的他 102 命蠱 天天書吧
“你走吧。”陵少過來拉我一下,朝着樑俊傑搖手,樑俊傑笑笑收回腦袋開着他那稀奇古怪的車消失在了山路上。
“幹什麼不讓他直接把我們送回城裡去呀,這會還要在楓林村住上一晚,明日才能搭車回去。”世佳忍不住的抱怨,肖凡倒是無所謂,並沒有說什麼。
我也納悶,看向陵少。
他說:“南豐村的結界止在這裡,樑俊傑不能離開這個範圍,否則會魂飛魄散湮滅於天地間。”
“什麼?”我跟世佳同時驚訝道,世佳說:“這麼嚴重啊?”
可能真有那麼嚴重,我記得林爽來接我的時候也是讓我走到這裡來的,上次媽媽出殯要紅綢布落葬也是讓我去到鎮子上買的。
我們步行到了楓林村,依舊是那家小店,卻久違的像是多年之後重來一樣。
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那大爺並沒有休息,只是關着玻璃門坐在桌子前打着盹,手邊還放着一個老式的收音機,裡面刺啦刺啦的也聽不見什麼。
我想到上次把他嚇的心臟病復發,現在又是深更半夜無論如何不敢再去招惹他的,於是我跟陵少靠着電線杆在外面等,肖凡和世佳兩個人敲了敲門進去了。
過了好一會他們倆也沒有出來,我悄悄的看了看陵少,小聲的問道:“在蝙蝠洞找到了烈焰蛇了嗎?”
剛開始陵少不說話,仰着腦袋望着夜空上的星星,我往他身邊走了幾步,他反而問我:“那你知道那人的身份了嗎?”
“誰?”面具人嗎?我以爲他知道呢。
“是我先問你的。”我撅了撅嘴。
他冷哼了一聲:“可能是世佳弄錯了,那裡根本沒有烈焰蛇存在過的痕跡。”
“怎麼會呢?”我費解了,“當時那個老婦人還有南豐村那些‘鬼’逼世佳交出蛇膽的樣子你沒看見,他們真的很緊張那東西,一點也不像假的。”
“我沒說是假的。”陵少瞅了我一眼,我往後縮了縮,他說:“這世上未必就有獨一無二的東西,那蛇也一樣吧。”
意思是世上不止一條烈焰蛇嗎?
他怎麼突然發這種感慨呢?我傻傻的看着他,總覺得他只有在想到慕龍衣的時候纔會這樣的神情反應,不過說到慕龍衣這一路上我快糾結死了,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訴陵少我在蝙蝠洞遇到慕龍衣,並且得到過她救助的事情。
陵少好像知道我有話要對他說一樣,很奇怪的看着我,過了會見我還沒有開口,他正要問,只見陵少和肖凡並肩來了。
“住的地方弄好了,我們過去吧。”世佳手裡提着飲料、食物朝我們走了過來。
也好,今晚好好休息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跟着世佳走過村落裡的漆黑小巷子,來到了一間斑駁的長滿青苔的二層樓房前。一個裸着半身穿着大褲衩大拖鞋睡眼惺忪的中年胖男人,握着手電筒靠在生滿鐵鏽的門上打着哈欠,聽到腳步聲他拿電筒對着我們照了照。
白光刺眼我忍不住的拿手擋了擋,他粗聲粗氣的問:“就是你們幾個人要住房?”
世佳大步走了過去:“你爸剛讓我給你打了電話的。”
那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引着我們進了屋裡,他在抽屜裡翻着鑰匙,嘀咕着說:“一共就三間房,你們是全要了還是怎麼的?”
可能是看我和陵少走的比較近,他就多看我們兩個一眼,肯定是誤會了。
“全要了。”肖凡回答的很快。
這鄉下的住宿地方本來就是民房自己改建的,房子簡陋的不得了,胖老闆帶着我一一看了三間房,都在後院,小的可憐。
看第一間的時候是靠後門那間,肖凡立刻說:“我就住這間了。”世佳慢了半拍,也不好說什麼。
剩下兩間看完了,世佳覺得最後一間比較滿意,但是第三間獨獨在一邊離廁所也遠他不願意,選了第二間。
我無所謂的說:“沒事啊,那我就住那間吧。”
我先往房間去,肖凡世佳也都回了房間,只有陵少站着沒動,那胖老闆拿電燈照了照他:“你不去睡?”
走到門邊的世佳這才反應過來,抓了抓頭髮說:“他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覺。”
呵呵,我沒忍住的笑了,他之前不是跟世佳“同居”麼?
世佳很快的跑去敲響了肖凡的房門,將原因跟肖凡說了,但不知怎麼的肖凡也說:“我也不喜歡跟人一起睡。”說完就打着哈欠關上了房門。
世佳碰了一鼻子灰,我也訕訕的,怎麼覺得肖凡有點不對勁呢,他以前不會這麼沒有禮貌拒絕人的。
“那……那我讓給你睡吧。”我將房門的鑰匙丟給了陵少。
“不用管我。”他跟丟燙手山芋一樣又丟了回來,轉身往外面走了。
“他去哪兒呀?”
世佳搖搖頭,“算了,他心情不好,別管他了。”
胖老闆哈欠連天的站着都快要睡着了,他見我們自己安排好了,指着廚房的方向說,你們要熱水自己去燒,我先去睡了。
見只有我和世佳兩個人了,我問他:“怎麼回事呀,陵少幹什麼又心情不好呢?”
雖然大家都很累,但是陵少一個人走了,我心裡多少不舒服。
“別管他。”世佳擺擺手不願多談。我一把扯住他不許他進屋,他壞壞一笑:“怎麼,你要跟我一起睡?”
我氣的踢了他一腳,他喊着疼,臉上的神色卻漸漸的黯然了下來,他搓搓臉說:“我們在蝙蝠洞見過慕龍衣……”
“慕龍衣?”我吃驚的打斷世佳:“你們也見到了?”
他也是一臉訝異:“你也見到了?”
我彷徨的的點了點頭:“是啊,她還救了我。”
“她救你?”世佳一陣詫異,隨之苦笑:“但是她沒有要救我們,卻是要殺我們,要不是樑俊傑,我和陵少可能已經死了。”
說起慕龍衣世佳的臉色很沉,那是一種烏雲籠罩的恐懼,他竟是在怕慕龍衣。
我越來越糊塗,越來越猜不透陵少跟慕龍衣的關係了。
慕龍衣跟我說陵少見到她會千方百計的殺了她,而現在陵少有難慕龍衣居然也是補刀而不是相救?難道所謂相愛其實是相殺嗎?
我對愛情有憧憬,但是絕對不能是像陵少和慕龍衣那樣的。
“那慕龍衣現在怎麼樣了,還在蝙蝠洞裡嗎?”我悵然的望着陵少離去的方向,看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夜色蔓延。
“那個慕龍衣只是慕龍衣的一部分,是一顆命蠱,被陵少打散了。”世佳不快的說,又開始打哈欠,暗示我他要休息。
“命蠱是什麼啊?”聽着好神奇的樣子。
我起勁了,不弄清楚肯定會睡不着,麻利的伸腳頂住了門不許世佳關。
世佳不耐煩想發火,我連忙衝他眨眼傻笑,他木然的盯盯我,硬是將火氣壓了回去。
他嘆了口氣,“命蠱是一種法術,類似於儲存器保存着你死後的魂魄靈氣,能夠逆天保存並且在一定的機遇下會得到重生,但是它不能入輪迴道,一旦散了就散了。”
儲存器?我糊塗的泛着嘀咕,“也就是說慕龍衣雖然遭天譴而死,但是她其實沒有死透,有部分靈魂還儲存在陽間並且就在南豐村的蝙蝠洞裡,並且等候着重生的機會?”
“是這樣理解嗎?”我望向世佳,真心的被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給嚇到了。
看他點頭,我一陣心涼,陵少並不是一個心狠的人,可是他對待慕龍衣的手段怎麼會這麼的狠呢?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糾結困惑,世佳撐着眼皮擺擺手說:“聽樑俊傑那廝說慕龍衣的命蠱被人破壞了,只能永無止境的徘徊在蝙蝠洞裡,與其讓她痛苦的遊離,倒不如打散她的好。”
“所以……陵少就這樣把她打散了麼?”他到底還是有他的無奈。我的喉嚨突然像是卡了什麼東西一樣有些發疼。
雖然我不知道慕龍衣的過去,不瞭解她究竟爲何遭到了天譴,可是她救過我的性命是我的恩人,我本來以爲以後還會有機會再見她的,甚至想過她會跟陵少冰釋前嫌,萬萬沒有想到纔不過一日時間,她就這麼的消失了。
陵少他一定很難過的吧?親手將自己念念不忘的人打散,那得需要多少勇氣才能做到啊?
“不止這些,”世佳嘆了口氣說道:“當年慕龍衣遭受天譴的時候陵少是有能力救她的,但是他選擇了正義辜負了那女人。我猜測當年我遇見一身潦倒的他的時候,他應該正飽受着慕龍衣死亡的折磨。”
原來還有這樣的隱情,我也不由的心嘆,估計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吧。慕龍衣既然遭天譴那肯定是做了天理難容的事,陵少選擇正義也無可厚非,只是偏偏那是他喜歡的女人……而慕龍衣在蝙蝠洞不救困境裡的他,反而出手傷他,必然也是帶着恨的吧?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判是非對錯,就覺得陵少心裡肯定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