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算是認識吧，我以前見過她。”
李八一含含糊糊的一句回答。
老闆娘不疑有他，搓着手說道：“啊，大兄弟你認識她，那就好辦了。趕緊想辦法送那孩子回家吧，再這麼一直在這附近亂晃，早晚讓人販子抓走賣了去啊。”
賣河粉的老闆娘絕對是一副好心腸，衝着李八一認認真真解釋起來事情的原委。
其實，就是這幾天的事。
附近的大學生、擺攤的生意人，還有工地上的民工，幾乎都知道這麼個混血女娃子乞丐。
她不會說漢語，操着一口誰也聽不懂的外國語言，每到天快黑的時候，就開始在這附近亂晃。
也不知道她是誰家孩子，更沒人知道她從哪裡來的。
經常是要到了吃的之後，轉身就走。
大家都挺忙的，誰也沒閒工夫去管一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
也有好管閒事的，曾經跟蹤過那個小姑娘。
誰知，小丫頭人不大，心眼卻是賊的很，常常是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人影。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住在這附近。
龍山大學城這片地方，屬於龍山市區外圍，到處都在蓋樓施工，工人多、流浪漢也多。
那麼個可愛的小姑娘，保不齊就能碰上個壞心眼子的給擄走。
賣河粉的兩口子，實在不行就把那孩子領回家養養，或者報警找警察同志來幫忙。
只是一忙起來，就把這事忘了。
“唉，多好看的一個孩子啊。那模樣就跟電視裡走出來的小明星似的，怎麼就淪落成乞丐了呢。大兄弟，你要是個好心的，就趕緊想辦法幫她找找家人。再這麼下去，我還真擔心，哪一天就再也見不到她了。行了，不多說了，我生意忙，趕着走呢。”
老闆娘嘆息一聲，揮揮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李八一也沒有立刻做些什麼，就是拉開棚子縫隙，繼續打量着遠處的那個小女孩。
幾天前的深夜，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那還是個好像瓷娃娃一樣的精緻女孩，都能和西方童話故事裡的王室小公主相媲美。
可現在，那一身明顯價格昂貴的童裝，已經變得髒兮兮的，衣角上刮開幾道口子。
簡直就是個小要飯花子啊。
恰在這時，一份熱氣騰騰的炒河粉斷了過來，李八一想了想，端上盤子，起身走到了棚子外面。
相隔二十多米遠，李八一沒說話，就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那混血小蘿莉的目光聚焦過來，她不認識別人，但深刻記得李八一。
畢竟是救過她一命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忘記。
一陣寒風吹過，混血小蘿莉站在路燈下縮了縮脖子，兩隻腳輕輕跺着地面。
李八一暗歎一聲，擡起胳膊來招了招手。
來這之前，他特別着急地想要見到這個混血小蘿莉。
可等真正見到之後，卻又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還是那句話，順手救下來這對母女，已經是大大的恩義，她們的死活實在是和李八一沒有毛的關係。
天知道如果繼續深入接觸，會惹來什麼樣的麻煩呢。
但是，總不能因爲怕麻煩，就眼睜睜看着那麼可愛的小姑娘凍死在街頭吧。
隨着他的招手，便看見那小蘿莉小心翼翼地邁步，從路燈燈光下走了出來，朝着李八一這邊緩緩靠近。
等最終靠近，李八一隻是帶着淡淡的笑容，再度拉開棚子簾。
這次，小姑娘再沒有任何戒心，跟着他一起做到了飯桌旁邊。
大大的外套披蓋在小蘿莉的身上，帶着李八一的體溫，讓那小女孩渾身的雞皮疙瘩消散了下去。
“你媽媽呢？”
李八一輕聲詢問，小蘿莉只是傻傻搖頭。
得，聽不懂漢語，他只能又用英語問了一遍。
小蘿莉的目光頓時多了些許靈動，扭頭看向了遠處。
順着她的目光方向，是一大片新蓋起來的樓盤。
李八一不由得有些咋舌。
龍山大學城這一片，他還是比較瞭解的，小蘿莉目光注視的方向是一片廢棄了快一年的爛尾樓。
那種地方，龍蛇混在，混亂不堪，完全是流浪漢的天堂。
這樣一對高貴的母女，不會是淪落到與流浪漢爲伍了吧。
“你先吃飯，吃飽了帶我去找你的媽媽。”
眼看小蘿莉緊緊盯着其他攤子上的飯食，不停咽口水，就知道她已經餓得不行了，李八一輕輕把炒河粉的盤子往前一推。
誰知，那小蘿莉使勁搖頭，說：“媽媽吃。”
“呃，好吧。老闆給我打包。”
招招手呼喊老闆給他點的東西打了包，牽起來小丫頭的手，邁步向外走。
語言上的障礙，再加上孩子心智不成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讓李八一還是沒搞明白，她們爲什麼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只知道女孩的名字叫安琪兒。
瑟琳娜、安琪兒，呵呵，很歐洲化的一對兒母女的名字。
當然，叫什麼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那個瑟琳娜怎麼能讓她的女兒獨自在外面要飯。
那晚被殺手追殺的時候，那女人表現得多麼多麼疼愛安琪兒，結果這才幾天過去啊，任由孩子在外面亂跑，也不管不問。更重要的是，以她們的情況，只要去警局求助，很快就能送去他們國家的大使館，得到很好的救助，爲什麼非要留下來過苦日子呢？
難道就是爲了躲避後續殺手的追殺？
李八一仔細想想，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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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有組織的殺手，第一次任務失敗之後，還會有第二波殺手跟隨過來繼續之前的任務，與此同時，還會調查上一次的失敗原因，將刀子他們失敗的因素也一併除掉。
李八一意外牽扯到這件事情裡面來，實際上也擔負了有可能被殺手組織給盯上的風險。
他要是知道進退，就不應該再去搭理這對兒母女。
可問題是，讓誰看見那麼可愛的小女孩變成小乞丐，會忍心不管呢。
所以，李八一不後悔，哪怕是天大的麻煩，他也要把這件事情管到底。
在安琪兒的帶領下，一路七拐八繞。
穿越了好幾個建築垃圾成堆的工地，才終於站到一棟爛尾樓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