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晉晚生換了個問話的方式,老者低頭不語,半天才開口;“那處桃花源,非世間所有,乃天上仙境,小山包裡的洞口,是通往天上必經之路,要一百年纔開半個時辰,爲的是讓陸地神仙去南海觀世音處,聽宣佛法,這種機遇,即便有道的高僧也不會遇到,你卻遇到了,你說你是被狂風和巨浪裹挾而去,那就是緣分,是天大的緣分,你進到裡面,還和阿桃姑娘有過肌膚之親,私定終身,還定下了下次會面的時間和地點,可惜,只可惜呀,你們是要經歷過一份磨難的,到時候,就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熬過一場場磨難,不過,無論如何,你小子都是和佛有緣,只是,我還算不出來,你前世或者前世的前世,究竟是誰,也許時機未到,也許你就是佛祖身邊的那個什麼什麼,也未可知,也未可知!”

奇怪,說到這裡,龜天下站起身,對着晉晚生就要跪拜,慌得晉晚生上前攙扶,連連說道;“使不得,使不得,你這樣做,我會折壽的。”

龜天下很執着,他只是輕輕一動,晉晚生攙扶他的雙手,立刻被震開了,龜天下彎腰下拜,慌得晉晚生只好跪下叩拜,滑稽的場面出現了,跪下叩首之人,比彎腰下拜之人還要高,跪下之人只顧着叩首,下拜之人卻嘟噥着說;“那裡面我才進去過兩次,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人,還是你佛緣深厚,怕是我再過二百年,到了千年以後,也趕不上你。”

老者彎腰站在晉晚生面前,嘟嘟噥噥,慌得晉晚生想攙扶又攙扶不起來,陪着他又活受罪,慌亂中,晉晚生說道;“龜先生,快快請起,你這樣做,讓晚輩承受不起。”

“承受得起,承受得起,請師傅受徒兒一拜!”

話落,龜天下,叩首跪在晉晚生面前,晉晚生慌了,晉晚生感覺芒刺在背,他只好又跪下說道;“折殺晚輩,折殺晚輩,老先生快快請起,我們有話好說。”

龜天下長跪不起,晉晚生只好陪着他跪在對面,龜天下作揖,他也作揖,龜天下磕頭,他也跟着磕頭,龜天下不說話,他也閉口無言,兩個人似乎在比拼誰能耗過誰。

水甕裡波平如鏡,那裡有半點漣漪,如果此時有人站在水甕前,朝裡面望去,只能是看到一潭死水,誰又知道這裡面有兩個古怪精靈的傢伙,在對着跪拜,過去了許多時間,喔、喔、不遠處張有旺家的雄雞唱了起來,雄雞一唱天下白,天光應該泛白了。

雄雞啼叫,龜天下撐不下去了,他忙開口說;“我不能再呆下去了,你看如何是好?”

只要不在僵持,我就有辦法,晉晚生心中喜,嘴裡說;“還望龜老先生見諒,剛纔之事,實難應允,不過,老先生一定要結拜的話,我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請講,快快請講!”龜天下急不可待。

晉晚生不慌不忙,說道;“我們結拜爲兄弟如何,你年長,我就尊稱你爲大哥,這樣我雖然高攀了,可也算滿足了你老人家的心願,你覺得如何!”

晉晚生沒有一絲一毫強求的意思,好像是給龜天下找臺階下,其實,也的確如此,晉晚生還不曉得桃源對於龜天下有多麼重要,他也是一心想借晉晚生的光,纔要拜晉晚生爲師,這就是他比別樣花聰明的地方。

片刻,僅僅是片刻,龜天下說道;“老弟,晚生老弟,請受大哥一拜。”

晉晚生慌忙還禮,口中說;“普天之下,哪有大哥拜小弟之禮,都是小弟拜大哥,像我和趙阿大,張阿旺結拜兄弟,都是我先拜見大哥。”

龜天下呵呵樂道;“到了我這兒,這個禮數就改了,老弟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我馬上就要走了。”

晉晚生說;“大哥還沒告訴我該如何防範那個別樣花呢?”

龜天下說;“防範她事小,防範那個司馬守謙纔是重要的,我告訴你,切記,千萬不要喝他們給你的水,更不要吃他們拿來的東西,還有•••”

剛說到此處,水甕裡,波濤翻滾,龜天下慌忙說;“不好,我走的時候到了。”

話聲落,龜天下沉入水甕裡沒了蹤影,喔、喔、張有旺家裡得公雞叫第二遍了,晉晚生激凌一下,立刻醒來,他睜開眼睛,四處環顧,自己怎麼會在水甕裡,昨夜,自己不是踩着江水回到家中了嗎,奧,對了,自己剛從水甕中站起來,好像還送走了龜先生,是麼,但願不是做夢!

天色大亮,晉晚生從水甕裡跳了出來,回到屋子裡,看了看,家徒四壁,除了睡覺的一張牀還有盛米的陶缸,別無他物,今日該去打漁了,要不就得餓肚子,晉晚生收拾利索,重新回到院子裡,猛然間看到水甕邊上立着一隻烏黑錚亮的船槳,這隻船槳不大,比他經常使用的還要小兩號,誰會用它划船呢,即便是女人,怕也不會使用這樣小的船槳,怪事,咄咄怪事。

晉晚生遲疑,不錯眼珠地盯着那把看似船槳的東西,大江裡沒看有人用過,這是怎麼回事情,他不得不想,想來想去,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一隻船槳被道士給扔到天上去了,龜大哥說,道士和女人還有別樣花都是一回事,他爲什麼要把我的船槳扔到天上呢,水甕邊上立着的烏黑錚亮的小船槳又是怎麼回事情呢?

思來想去,晉晚生伸手拿槳,很遺憾,他沒拿起來,晉晚生吃驚,就憑我的力氣,區區一隻小船槳,沒有我的胳膊長,也沒有船槳厚,如此之沉,怪事,剛纔是不是沒用力氣,這次用力,一定用力,晉晚生沉氣聚力,張開大手,緊握船槳,用力,船槳紋絲不動,再用力,船槳還在原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的力氣突然消失了,須知,那身力氣來的太突然,不知道是避水珠的作用還是護身甲的作用,也許這一刻又消失了。

有了,先試試力氣還在不在,晉晚生看着大水甕,裡面的水還差半尺就滿,他張開雙臂,抱住水甕,喊了聲“起,”大水甕拔地而起,晉晚生抱着走了幾步,輕輕放下,他這纔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從大江裡走着走着就到了自家的水甕裡,難不成水甕通大江,晉晚生細看,剛剛挪開的地面很乾淨,沒有水浸過的痕跡,對了,如果水甕通大江,自己再有力氣,也不會把整條大江都搬起來,也許和龜天下有關,沒法子,怪事如此多,也許是自己太累了,累糊塗了,也許這些都是夢。

晉晚生猛然又想起來,水甕是阿爸給他留下的,阿爸在的時候,就經常圍着水甕轉,這兒敲敲,哪兒摸摸,他還經常空幹了水甕,對着太陽照,這些都是爲什麼呢,阿爸在的時候,什麼也沒告訴自己,也許阿爸沒想到會被洪水捲走,也許阿爸還沒來得及說,阿爸知道水甕裡的秘密嗎?

算啦,別想了,還是看看那隻船槳吧,船槳單獨立在那裡,動也不動,就那麼靜靜地站着,晉晚生上前,伸手握住它,想再拿一次試試看,自己的力氣沒有消失,就這麼一個小玩意,難道自己真就拿不起來它,晉晚生用力,船槳還是不動,晉晚生泄氣了,這個東西能有多沉,到大江裡肯定會立刻沉到江底的。

怎麼辦,就讓它立在哪裡,未嘗不可,不過,有旺哥和阿大哥來了,就要費一番口舌了,等龜大哥來了再說,龜大哥肯定知道這個東西的來歷,該不會是他落下的吧。

晉晚生本打算去江裡打漁,順便去看看趙阿大,看看他是在家養傷呢,還是也去了江裡,按理來說,那天趙阿大沒挨幾下子,那些殺威棒都招呼到了他晉晚生身上,無奈,晉晚生還是很惦記他,怎麼辦,先別管了,鎖好院子門,划船去看阿大哥,順便打幾網魚,運氣好的話,多打點,好賣錢沽酒,晉晚生剛拿起晾在竹竿上的漁網,猛然聽到破鑼似的聲音;“誒呦,那是誰呀。”

不用問,準是計氏女到了,晉晚生擡頭,忙着打招呼;“有旺嫂子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好,好你個沒良心的!”

計氏女拿着一片漁網已經走進了院子,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晉晚生面前,又數落道;“你也不想想,我和你阿旺哥多惦記你,你回來爲何不告訴我們一聲?”

“什麼事呀?”晉晚生裝糊塗。

計氏女正好藉故上前摸了一把晉晚生,晉晚生很後悔,他手拿漁網退了一步,計氏女笑嘻嘻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那玩意還那麼大,你當我們不知道呢,那個損王八頭趙阿大,被放回來後,第一個到了我們家,把你的事情說了一遍。”

沒法子,晉晚生只好搭訕着嘮了起來;“阿大哥,現在哪裡?”

“裝,你裝什麼裝!想躲着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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