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縣城北某一老建築小區,7單元五樓501門前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啊,來了。”一道女聲從裡面傳了出來,隨後一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婦女打開了門。在看到外面的兩名青年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後疑惑的問道;“你們是?”
一名年歲上大概二十出頭的青年面帶微笑的伸手掏向了腰間,接着他掏出一把通體漆黑的仿六四頂在了婦女的腦門上,又伸手放在嘴邊噓聲道;“大姐,別叫,要是一不小心走火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婦女臉色瞬間變得灰白,眉頭和上眼瞼緊緊貼靠了起來,從而在額間形成了三角驚恐地帶。她雙肩顫抖着,嘴脣哆嗦道;“小,小兄弟,有話好好說。我家裡錢不多,你要的話,我現在就進去全部拿出來給你。”
她把他們當成了搶劫犯,畢竟誰會沒事拿槍進別人家頂主人的腦袋。不是求財的,就是求命的。她根本就不敢多想,潛意識裡面毫不猶豫的就將後面那種可能性掩蓋了起來。
“進去。”青年笑了一聲。
婦女看見這個彷彿人畜無害的笑容後整個人就打了一個寒顫,只覺是被一盆冷水浸溼了一身,四肢拔涼拔涼的就艱難的往裡面走了。
兩名青年很有禮貌的把門關上了,去別人家做客當然要有隨手關門的好習慣,這纔是一個良好市民該做的事情。
“小芸,誰……”啊字被從廚房出來的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硬生生嚥了回去,他腳底似跟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的難以再挪移半步了,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原地。
“大戶,家裡有多少現金你全都去拿出來給這兩位小兄弟。兩位小兄弟好不容易纔來一次,肯定不能讓他們白跑一趟。”小芸擠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朝大戶快速說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破財能夠免災,拿出去點錢也無所謂。錢沒了還能在賺,命要是沒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噢噢。”被稱爲大戶的男子回過神來後也沒有多猶豫,隨後就準備往臥室的方向的走。
“停下,過來,我們不要錢。先過來坐會,我們聊會天吧。”持槍青年語氣平淡道。
大戶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過去,率先說道;“兩位小兄弟,我們好像並不認識,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持槍青年收起了仿六四,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隨手拿過一個洗過的蘋果吃了起來,隨口道;“袁玉,是你姐吧。”
大戶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又浮現了一抹恍然,接着他眯着眼睛,點了點頭應道;“對,你們是來找我姐的?我姐,他哪裡得罪兩位小兄弟了嗎?”
柳永拿起水果盤上的另一個蘋果,晃了晃對着坐在身旁的陶志濤問道;“小濤,吃不?”
“吃呀!爲了找他們,我都忙活一下午了,可累餓我了。”陶志濤抱怨了一句後就接過了柳永手裡的蘋果大口啃了起來。
大戶和婦女侷促不安的站在茶几後面,緊張的聽着柳永兩人之間的對話。
“確切的說應該是你姐的相好得罪了我們,這件事和你姐沒有關係,她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罷了。”柳永略帶深情的將這句話說出口,眼眸間忽然就帶上了一絲柔意,彷如這話是一句該對紀思思說出的情話。
陶志濤前額微凸,眼睫毛快速的眨動了幾下,他吃着蘋果,稱讚道;“永哥,你這話說的好有詩意的味道。由此可見,永哥你從小到大的語文肯定賊厲害。”
柳永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訕訕一笑道;“那個,我長這麼大,語文就沒及格過!”
陶志濤啃蘋果的動作一滯,隨即又恢復了進食,他也有些尷尬,只好將目光轉移到了大戶身上,板着臉說道;“麻溜的,把你姐給我調出來。”
大戶咬住了嘴脣,低着頭,下巴微沉,半張臉都被複雜的光芒籠罩住,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答應下來。
柳永很快就吃光了一個蘋果,拿過兩張餐巾紙擦了起來,淡淡道;“你有一個在愛華學校上初一的兒子,是一名住宿生。”
大戶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瞳孔猛地擴大,面部肌肉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整張臉上佈滿了焦慮和不安,他攥緊了拳頭,但是又很快放下了。最後,他喘着粗氣道;“這事跟我兒子沒有關係,你們別亂來。”
陶志濤隨手將啃光了的蘋果扔在了不遠處的垃圾桶上,接着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卡簧刀,重重的就插在了水果盤裡面的一個蘋果上面,當即就有汁水濺出。
“黑.社會,知道是什麼嗎?就是把一個初中生打成或者捅成重傷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如果你不信,那我們可以試試。三分鐘,給我答覆能不能調出來。不能,我們立即就走,然後告訴你什麼事黑.社會。”
冷冷不加感情的聲音從陶志濤話裡說出,越發顯得嚇人。
大戶抿住了嘴,額頭出現了皺紋,上眼瞼微微擡起,露出眼白。下眼簾變得緊繃,並且上揚,雙脣不由自主的往後面拉,在配合不斷聳動的鼻尖,他的心情在此刻變得十分糾結。
“大戶……”小芸拉長了聲音希求的喊了一聲,作爲一名母親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受傷。她沒有去賭柳永等人是否有對她兒子動手的魄力,只有一絲可能性,她都不會去冒險。一個願意爲了保護兒子都甘願犧牲自己的人,當然不會在意她的舉動是否會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噌”的一聲,柳永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道;“三分鐘到,我們走。”
說着,兩人就準備往外面出去了。
“我有辦法調出袁玉,你們別去傷害我兒子就行。”小芸哪裡會讓柳永去傷害她兒子,也顧不上許多了就喊了出來。
柳永停下了腳步,朝大戶瞄了一眼,發現他閉上了眼睛渾身顫抖着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他就知道答案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