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要去找她。
他們二人分開後一起開始沿着山路找尋。司機還算是機靈的一個跟班,他跑回女運動員集合的地點。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沈畫。女運動員在沈畫的指揮下,開始分頭四散開。三五成羣的每一隊人,人手一把自制的艾草棒。必要時點火示意。
程朗找尋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幹嘛呢?身爲一個教練竟然在危機時刻丟失了該有的沉穩和淡定。也忘記了先去查看線索而後纔要循着線索的方向着手開始。竟然這樣茫無目的的四處亂走。
他返回車子,從後備箱裡拿出手電。走到後座處,打開手電。看到車座上是一灘血水,怪不得蛇會爬進車裡。原來是聞到了血腥的氣味。可是,車子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血水呢?這是疑點之一。
程朗順着血跡的方向,發現葉小曼是從另一側的車門出去的。當程朗繞道另一側車門時,發現地上是乾淨的,竟然連腳印都沒有發現。疑點二。
程朗從車子裡拿出氣味探測儀。放到後座處,提取葉小曼的氣味。然後跟着探測儀指示的方位一路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程後,他回頭看了看車子的停放處。車子是停在半山坡,而這個方向是往山坡的最高處走。難道葉小曼在最高處?
深夜在這一場又一場的驚險中,度過了一大半的時間。山林裡一直在迴盪着“葉小曼”。夜色擋不住大家的呼喊,慢慢的隱藏起自己的身影。這大家都太過於緊張與驚險。程朗一步一步的往山頂走,他已經感覺到了葉小曼的氣息。
“她就在那裡,一定不會錯的。”程朗雖爲男子,卻有女子般縝密的觀察與感知。他現在是那麼的渴望看到葉小曼。渴望擁她入懷,渴望看到她身影。
葉小曼從車裡走出來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小腹的疼痛感讓她愈加的想念凌夜寒,她以爲這裡距離他們學校並不遠。在一片黑暗中,毫無方向感的葉小曼就這樣打開車門,頭暈暈的往前走去。她想,就算找不到凌夜寒,還是可以遇上沈畫的。只要他們中的一個人在她身邊,對她而言就是莫大的感動。
走到山頂的葉小曼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周圍一片黑暗,沒有一個人的無助。無盡的黑暗就像一張無形的網慢慢向她籠罩來,她想要呼喊出聲,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突然,葉小曼就這樣暈倒在了山頂。
夜色已經褪去,女孩們都已經搜遍了整個山林,也還是沒有發現葉小曼的身影。當大家都聚集在他們行李堆積的地點時,司機也已經順着下山的路找回來了。
“找到了麼?”沈畫快步走到司機面前。期待的眼神停留在司機身上,企圖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司機只是搖搖頭,無力的看着大家。表示他也沒有辦法了。
“沒關係,我們還有希望。教練還沒有回來。”沈畫並沒有失去信心,她一直都相信程二哥的能力。如果他都失敗而回的話,那他就再也不配做她的二哥了。
大家聽到沈畫的話都感覺到心裡還有一絲希望。只要沒有到最後一刻,就永遠不要放棄你的信念。往往成功就是在最後一刻發揮出來的。
當程朗終於迎着東方天空微微露出的一絲紅霞時,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葉小曼。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抱起葉小曼的身體。葉小曼冰冷的體溫,冰凍這程朗的心。程朗脫下外衣,裹在葉小曼身上。雙手摩擦着葉小曼的胳膊,想讓葉小曼的身體恢復一些體溫。
程朗狠狠的把葉小曼抱着懷裡。山頂的早霞是那麼的美麗,如果葉小曼不是暈倒了,現在看到這樣的美麗景色一定是開心的。
當程朗無意間碰到葉小曼的額頭時,才發現她發高燒了。這美好的日出之景,他哪裡還有心思欣賞。他抱起葉小曼就往山下跑。
司機帶領女運動員收拾好揹包,隊伍整齊的站在悍馬車兩邊。這樣一支團結,友愛的隊伍;已經是消失的神話了。
“教練回來了!”司機一直注視着前方,他就知道他的教練大哥一定會找到葉小曼,並且帶她回來。
“啊!”女運動員竟然發出一陣洪亮的齊呼聲。也許就是這一次野外實訓,讓他們懂的了人生用錢都買不來的道理。
一支團結的隊伍,一支可以讓隊員爲之驕傲的隊伍。即使在強敵面前,都打不散。即使失了戰爭,也失不了整支隊伍的凝聚力。
程朗抱着葉小曼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時,所有人並沒有表現出一種驚訝的狀態。每個人臉上只是現出一種擔憂的表情。雖然現在不是那些時代的,但是一種志同道合的友誼與責任感讓她們明白了。即使在危險面前,一個隊友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馬上開車,會學校!其餘人員可以慢行回去!”司機眼急手快的幫程朗打開車門,程朗將葉小曼放在後座上,然後對着女孩們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如果我知道危險一直圍繞着你,我就不會單獨放你一個人在這裡。如果我知道當選擇愛上一個人時,便是災難的開始;那麼我一定會選擇早點遇上你。即使愛上你是一場劫,我也依然選擇在劫難逃。
在生命面前,我們都是渺小的。如果凌夜寒知道,葉小曼在離開之前是這種情況,她怎麼會忘記了這幾天正好是葉小曼的特殊時期呢?
三百米的距離本來對於有車的程朗來說是小菜一碟的事。而現在,這三百米好像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感覺遙遠。他心裡着急,臉色越來越臭。嚇得開車的司機也不敢開口說話。而倒在後座的葉小曼,臉色越來越蒼白,蒼白的好似一張單薄的紙,風一吹就會飛一樣。
當車子駛進連隊,程朗匆忙的下車,並抱出後座的葉小曼大步的朝醫務室走去時。正在打掃衛生的勞務部同學停下來,剛從食堂塞飽肚子往會走的的班長,剛剛從領導辦公室出來的副教練,準備要去上課的美女老師,以及所有出現在程朗視線中的運動員,無不意外的看着程朗抱着一個女孩,着急的走着。
“絕緣體開始導電了?”副教練腦子第一時間出現的疑問。
“是我眼花了麼?”打掃衛生的勞務部同學開始懷疑自己了……
“靠,程教練好這口,嘿嘿……”剛塞飽肚子的班長們,邪惡的瞎想。
“唉,小程難不成是要犯錯誤啊?好不容易有一個心理方面的兵,毀了。”副教練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心碎的搖着頭。表示對葉小曼的失望。
程朗無視大家的疑問。所有的一切問題,以及疑問都會在你醒來後,我一一去解答。我不會讓你面對尷尬的境地的。程朗心裡默默的發着誓。
“夜寒,你在哪裡。快,急救。”程朗直接就踢開了醫務室的大門,闖進去了。也不管裡面的人是否方便。
聽到這聲大嗓門的聲音,裡面的兩個人趕快分開,開始整理彼此有些凌亂的衣服。正好程朗闖進來看見了這一幕。
“怎麼是你?”程朗眼睛像是很驚訝的看着對方,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程朗面前的男子,看着程朗懷裡的葉小曼。直接忽視程朗的問題,直接問道:“她怎麼了?”
有時候,人們總是容易犯一些簡單的錯誤,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關心則亂。現在的程朗就是這樣,他的心裡此刻只有葉小曼,早已忘記了凌夜寒爸爸的交待了……
“夜寒,快。我也不知道葉小曼怎麼。你快幫我看看,一定要救醒她!”程朗兀自抱着葉小曼進了病房,凌夜寒和男子也一起進了房間。程朗把葉小曼放在上,看着夜寒。眼神裡流露出的都是關切。這一切都逃不出祁墨軒的眼睛。
祁墨軒從程朗抱着葉小曼闖進來,就一直在關注着程朗的表情流露。當他看到程朗眼神裡流露出的急切時,他才驚覺:爲什麼他每次來找葉小曼,程朗總是阻止;爲什麼他每次提出要來找他玩時,他總是推辭掉;爲什麼他每次有機會和葉小曼單獨在一起時,程朗都會把葉小曼支開。原來是這樣。
“呵呵”祁墨軒在心裡無奈的傻笑着。他怎麼這麼傻,從來都沒有看出來這其中的貓膩呢?他怎麼還那麼傻的在心底最深處一直留存着葉小曼的身影。原來人家早就看穿了,早就將她保護的很好了。只有他自己還那麼傻的喜歡着。
“她到底怎麼了?”夜寒看着臉色蒼白的葉小曼,心裡想着如果真是例假的話,應該不會這麼嚴重吧!
“我也不知道,沈畫只是說她肚子疼……”程朗慢慢在回憶着,沈畫曾經跟他說的,葉小曼肚子疼。
“肚子疼,你還出去拉鍊她。你還是不是人啊,沒有人性的傢伙,知不知道女性例假的時候是不能進行劇烈運動的。而且,你知不知道,葉小曼血糖低。根本就不能再脫離葡萄糖的情況下,安全的度過一個週期!”凌夜寒不知道是因爲前天自己的事情而遷怒與程朗。還是因爲程朗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原因而吼他。總之,她就是在這裡。發泄着自己心裡的不滿,發泄着自己心裡的憋屈。
“例假是什麼玩意?”程朗好不臉紅的問出了這句,可以雷到祁墨軒。可以讓凌夜寒對他徹底絕望的問題。
凌夜寒實在忍受不了程朗不解風情的。她開始往外面趕人了,順便把祈墨軒也趕了出去。
“你們出去吧,女孩子診斷期間。男士在場不方便。”夜寒沉着臉色冷冷的說道。
“哪裡不方便了!”祁墨軒本來已經移動了腳步,但是聽到程朗這樣說之後。他就開始裝聾賣啞,也賴在病房裡不出去了。
“例假是什麼,你都不懂!你在這裡哪裡會方便啊。”夜寒實在是無法跟程朗這樣的人交流了。是不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啊,是不是新時代下的教練啊,是不是現社會下的男人啊。連這些初中生高中生都很明白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真搞不明白,他是裝的還是真的不懂!
“她只是新生半年,哪裡有的‘例假’!”程朗義正言辭的說着自己的邏輯。他以爲例假只是某個假期而已。
祁墨軒開始腦門子冒汗,身爲哥們,這句話說的讓他無地自容。凌夜寒這是怒目圓睜的看着程朗,然後她做出了一個動作。
“走不走,再不走,我就拿針頭扎你!”凌夜寒還是記得,從小就害怕打針的程朗有這個小把柄在她手裡捏着呢。
“別……,我離開就是了。動什麼手嘛。”程朗一看見凌夜寒舉起的針頭。渾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嚇得倒退了幾步。
“祁墨軒,你想待到什麼時候!”程朗轉頭,凌厲的眼神飄向祁墨軒。
祁墨軒又往病上看了一眼,朝夜寒點點頭就跟着程朗出去了。有些事情是時候該解決一下了,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
走出病房的程朗,心裡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跟在程朗後面你的祁墨軒看着程朗的背影,思量着。
“程朗,你站住!”祁墨軒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還是早早的解決的比較好。藏着掖着的對大家都不好。
程朗詫異的回過頭,看着祁墨軒。他還沒有意識到對方的敵意。
“你喜歡葉小曼!”祁墨軒用的陳述加強語句,不是疑問也不是發問。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我沒有。”程朗不假思索的直接回答了出來。只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違背了自己的心。
“你有!你看葉小曼的眼神出賣了你。你對葉小曼的關切出賣了你。你已經喜歡上她了,也許你自己還沒有察覺到。”祁墨軒第一次用一種跟程朗一樣男子漢的氣概,重申着這些事實。
程朗看着祁墨軒眼睛裡射出的光。他第一次感覺到,祁墨軒此刻與以往的不同。他收起了邪惡的面孔,收起了愛玩的天性,他甚至隱藏了他在程朗面前不避諱的那一面。而是以一個可以跟程朗相互對抗的男人。
“我喜歡她又怎樣?跟你有關係麼?”程朗十分討厭祁墨軒用這種眼神看他。在他心裡,即使是從小一直長大的哥們。除了大哥程俊外,一切都是他的主導地位。
“所以,我每次來找葉小曼。你都是在故意阻攔。”祁墨軒從來不知道,原來這種毀人姻緣的事情是哥們做出來的。他真的沒辦法原諒這個從小到大都占主導地位的大哥了。
“……”程朗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他。也許他自己一開始都沒有意識到,只是每次看到祁墨軒找葉小曼說話,心裡就不爽的很。然後就開始編造各種看似合理的理由,支開了葉小曼。
“你不說話就是承認了。”祁墨軒此刻才真心的感覺到失望,甚至是對他從小一直崇拜的程家二哥有種痛心的感覺。
“如果你喜歡,你說出來就好了。我又不會跟你爭或者搶。可是,你竟然這樣背後搞小動作。我真的很心痛。”祁墨軒低着頭,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程朗。明明這件事是程朗的錯,他卻要懲罰自己。
“如果你早說出來你喜歡葉小曼,我會允許你每次來找她聊天。但是,墨軒,如果不是你每次都是談着玩的戀愛;如果不是你每次都沒有認真過的態度。我怎麼會不讓你接近葉小曼呢。”從小學起,祁墨軒就是班裡女生的剋星。哪個小姑娘沒有被他牽過小手。每次惹哭了小姑娘,哪次不是程朗出面擺平的。
“如果我沒有在那天撿到葉小曼掉到我腳下的帽子,如果我沒有給她帶上帽子,我一定不會有仔細看清她的機會。如果我早早的向她表白,是不是你就不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祁墨軒突然擡起頭,他總覺得他還有一點希望的。
“我還是會阻止。”程朗就是鐵定了心的要阻止祁墨軒伸向葉小曼的不管是魔爪還是橄欖枝,一律剪斷!
“你一定要讓我恨你麼?”祁墨軒眼神又恢復了剛剛凜冽的光,迎向程朗。
程朗並不畏懼祁墨軒的眼神。他在學校這麼多年,什麼樣的苦沒吃過,什麼樣難搞的學生以及領導沒遇上過。照樣過得很平穩。
“嘭”程朗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他沒想到祁墨軒會動手,這一拳來的太突然。程朗竟然沒有招架住。
祁墨軒驚異的看着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程朗。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對程朗動手呢?
這一幕正好被跑步回來的沈畫他們一羣女孩子看到。即使祁墨軒跟他們很聊得來,即使祁墨軒長着一張妖孽的臉,即使祁墨軒可以討得她們的歡心。又怎樣,他們都是程朗的崇拜者。所以,祁墨軒還沒有意識恢復的時候,所有女運動員,都圍上來擋在了祁墨軒和程朗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