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昊因爲臨時有事,先行離開,說是臨時有事,到底是怕見到林若寧以後尷尬,自己這個妹妹給自己找的相親對象,自己卻逃之夭夭,到底是自己做的不地道,更何況他還要去替小丫頭收拾人。
季騰瑾見林若寧走出來,一把摟住她,纏着她就要去吃小龍蝦,這是林若寧之前答應過她的,但是因爲一直有事情沒有空閒的事情帶她去吃,所以季騰瑾今天想着一定要吃到小龍蝦。
跟季騰瑾開了幾個玩笑,兩個人相伴而去。
溫家老宅二樓,溫世恆的房間,溫世恆靜靜地坐在窗前,看着兩個人相伴而行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所有人幸福,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傍晚時分,林若寧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雖然只是深秋,但是這天黑的時間是越來越早了,她有些疲憊地倒在沙發上,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般。
房間很黑,她沒有開燈,自從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她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生活,她害怕看見自己孤零零的影子,以前倒是沒有覺得一個人的生活是這般艱難,可是現在那種發自內心的孤獨感,讓她難以呼吸。
“啪”的一聲從身後傳來,林若寧還沒反應過來,刺眼的燈光就直射着自己的眼睛,她不由得眯了眼睛。
韓方奕下班經過這處公寓,猶豫了好久,才決定上樓看看,見住所沒有開燈,他以爲她沒有回來,走進來開了燈,卻是見她一個人坐在沙發前不知道在幹什麼。
林若寧被燈光刺痛的眼過了好久才漸漸緩過來,睜開眼睛,就見韓方奕一身黑色風衣站在自己跟前。
“你……”
“什麼事?”林若寧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對着韓方奕冷聲問道,她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即便是受人所制,她也能活出自己的精彩,更何況她今天心情原本還不錯,只是看到韓方奕以後,原本還有些雀躍的心理,一下子變得沉悶不已。
苦笑一聲,韓方奕眼神中似乎有隱隱的波光在閃動,他猶豫了一會,將地上林若寧隨手
脫下的外套撿起來,說道:“事情做得怎麼樣?”
“如你所願,我已經順利進入了溫家。”林若寧坐在沙發上,眼睛直直盯着韓方奕的臉說道,這個人她或許曾經寄予過幻想,但是總歸不是她的良人,是他親手將她拋棄,又想盡辦法讓她待在他身邊。
“那就好。”
“韓先生,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我們之前就有說過,彼此不再見面,我想問你,突然闖進我的公寓,你這是什麼意思?”林若寧冷聲諷刺道。
韓方奕聽到這些話,眉頭微微皺起,他知道林若寧一直對他心有怨恨,可是他到現在也不覺得兩個人之間存在什麼問題,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他的怒火已經被勾起,他走到她身邊,低下頭,強勢地吻上了她的脣。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林若寧有些應接不暇,她被迫接受着韓方奕的吻,卻是緊緊咬着牙關,不讓他入內。
林若寧的反抗卑微卻具有強烈的韌性,水汽汪汪的大眼中散發着令人膽顫的恨意,韓方奕目光觸及她的目光,心下竟然有些不忍,於是就停止了動作。
“付文靜不是那麼好對付,你要小心一點。”韓方奕將外套撿起來掛在一旁的衣架上,仍舊是站在一邊,目光深邃地看着夜幕,漫不經心地說出這麼一番話。
“你是怕我泄密吧?你放心,我林若寧到底是簽過合同的人,自然會遵循上面的協議。”林若寧站起身,直視着韓方奕的眼睛說道,什麼叫你小心一點?名義上是在關心自己,其實私底下是怕自己身份暴露,將他也拉下水吧?冷笑一聲,林若寧自顧自去了衛生間。
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洗漱聲,韓方奕原本握緊的拳頭松下又攥緊,臉上仍舊是以往的冷峻無情,他似乎是想要再說些什麼,終究是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
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林若寧這才從衛生間走出來,她緩緩鬆了一口氣,心中那股悶氣卻是始終發泄不出來,明明說好不再相見,爲什麼他又要出現自己眼前?
她有些失控地將韓方奕碰過的衣服從衣架上拽下來,扔在地上,他的東西她不要,即便是自己
一無所有,也不會再屈服於他。
像是覺得還不解氣,她將那件他買給她的衣服又狠狠踩了幾下,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這麼多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沒有人知道,在那間狹小的監獄裡,儘管有季騰瑾陪着,可是無邊無際的恐懼還是圍繞在她四周。
匆匆走下樓,走進停在一邊的車上,韓方奕果斷髮動了引擎,他說不上心裡到底是什麼種感覺,就像是硬生生被人掏空了一般,當初得知以沫去世,他就發誓再也不會讓自己的心難受,可是現在他的心又疼了,硬生生地疼。
夜幕下,他駕駛着這輛豪車在秋風中狂奔,他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只覺得要是再不往前走,他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黑夜中他難以壓抑的憤怒與悲涼無處發泄,等到理智略微有些恢復,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駕車來到了墓地。
苦笑一聲,他從口袋中掏出那張早就泛黃的照片,看着上面笑容滿面的女孩,自言自語道:“以沫,哥哥這麼做,是對的是嗎?”
原本他一直篤定自己的信念,一直奉行自己所堅持的原則,可是隨着林若寧的出現,他漸漸產生了一絲動搖,他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即便是他告誡自己,讓林若寧去溫家是爲了生意,可是捫心自問,他真的需要林若寧這麼做嗎?他的手段跟智慧,怎麼會連一個小小的競標都拿不下?
苦笑一聲,他將韓以沫的照片,重新放回口袋。
南郊那塊地,並不是因爲他故意要跟尹氏競爭纔去開發,只是將那塊地利用起來一直是以沫的夢想,她爲了溫世恆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建築專業去學醫學,可是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夢想,她口口聲聲說自己願意學醫學,可是她死後,他卻在她房間裡面發現了大量的手繪圖紙。
她一直把設計南郊地盤當成自己夢想的起點,如今她人不在了,他不忍心看着她的心血白費,所以纔會這麼強硬地爭奪南郊那塊地盤。
以沫,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奮不顧身。
這麼想着,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看着不遠處的燈光,心裡隱隱有了一絲暖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