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和範魯爾之間的角鬥,一共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多一些。
儘管剛開始將近十多分鐘的時間裡金剛都是在被動挨打,但之後完全沒有動用鬥氣的金剛則是從正面和範魯爾鬥了個旗鼓相當,甚至在最後的幾分鐘裡,金剛彷彿之前都隱藏了實力等到最後才突然間發力一樣,竟然不用鬥氣就將範魯爾打得節節敗退,甚至一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在戰鬥最後,不用鬥氣的金剛其各方面的實力都已經完全超出了範魯爾。
沒有使用鬥氣就能擊敗精英鬥氣士,無論這個金剛到底是因爲有某種特殊的血統還是因爲有什麼奇異的修煉方式,那都是足夠令人驚歎的事實。
比賽結束,觀衆們哄哄鬧鬧地一點一點退場,幾乎所有人都在興致勃勃地討論着最後一場角鬥,儘管最後金剛放了被打得半死的範魯爾一命並沒有殺死他這一點令一部分喜愛血腥的觀衆不滿,但對於這個來歷不明實力神秘卻足夠強大的角鬥士,大家還是抱有十足的好奇心的。
“哈啊……回去睡覺吧。”
赫蘿打了一個哈欠,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回去的路上她和契露絲都穿上了披風戴上了兜帽,把狼耳狼尾藏了起來,饒是如此,她那副睏倦的樣子還是令碰巧經過的幾個人有些詫異地看着她,顯然是不太明白爲什麼看過這麼令人激動的戰鬥之後這位美少女竟然一點都不興奮的樣子。
契露絲卻和赫蘿差不多,也是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儘管對於那個金剛的事情還是有些在意,不過想了想她們估計也就在凱爾斯呆不了幾天,不管那個金剛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秘密估計和她們都扯不上太大的關係,因此也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咦?”
突然間,走出競技場門口的契露絲彷彿看到在不遠處街口的路燈下好像有個眼熟的嬌小身影,然而再看過去的時候那裡卻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錯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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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海鷗商會貴爲大陸排名前五的商會,但是它的根基主要還是分佈於自由港,洛里斯王國和更加北面的北地聯盟地區,普魯德帝國雖然也是和自由港毗鄰的大國,但由於這裡是海鷗商會的死敵帕森斯商會最早起家的地方之一,帕森斯商會的勢力在這裡幾乎根深蒂固,因此海鷗商會在凱爾斯城的分會其實發展情況並不好。
就在契露絲等人在凱爾斯城逗留的第三天早上,威廉敲響了她們住的客房門。
“威廉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看到威廉臉色有些難看的樣子,契露絲有些不明所以,這是怎麼了,就算赫蘿這兩天酒喝的多了一些但也沒有在商會裡亂撒酒瘋呀?
正坐在房間裡往門口看過來的赫蘿耳朵一動,直覺告訴萌狼少女好像有人在想對自己來說很失禮的事情。
“契露絲小姐,早上好,很抱歉這麼早,沒有打擾到您和赫蘿小姐休息吧?”
“沒關係,我們也是剛吃過早飯,你來找赫蘿姐姐?”
“嗯……是的。”
契露絲把威廉請進來,三個人一塊坐在客房的桌前,看到赫蘿,威廉的臉色顯然是變好了一些。
“赫蘿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威廉先生,有什麼事嗎?”
“不……只是來看一看這幾天我們有沒有什麼招待不週的地方,分會這邊畢竟不是總部,很多地方也都不是很完備。”
赫蘿隨意地玩弄着髮絲。
“還好,奴家並不是什麼喜歡挑剔的人,這幾天奴家過的很愉快。”
“那真是太好了。”
威廉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表情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赫蘿看了他一眼。
“威廉喲,汝既然知道奴家是‘賢狼’,拐彎抹角什麼的就不必要了不是麼?”
威廉苦笑起來。
“是這麼一回事呢,那麼,就煩請兩位了,今天我來,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請求?”
“沒錯,不是我個人,是代表海鷗商會的請求,希望赫蘿小姐今天能有時間,跟我一起去拜訪一個人。”
赫蘿挑起眉。
“……汝是希望,藉助奴家的力量來給人治病?”
威廉要緊牙,有些慚愧地點了點頭。
“赫蘿小姐乃是客人,這樣做的確有些無禮,不過我們海鷗商會一定會給您足夠的報酬的。”
對於這個海鷗商會會長的私生子,自居爲長輩的赫蘿覺得這還算是個挺懂事的小孩紙,因此儘管對於對方拿商會的事情來打擾原本只是來遊玩的自己而有些不爽,但還是忍了下來。
“說吧,汝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威廉有些欣喜地點點頭,既然讓他說明事情經過,那也就是說有很大可能赫蘿會答應下來了。
“謝謝赫蘿小姐,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作爲總部同處於自由港的兩大商會,海鷗商戶與帕森斯商會一直以來都有些過節。在普魯德帝國,海鷗商會的分會纔剛建好不到十年,但帕森斯商會在這裡卻是已經經營了近百年,可謂是根深蒂固,不過因爲海鷗商會在普魯德設立分會也只是爲了藉着這裡的分行作爲中轉站以便能夠在自由港總部和魔獸森林那邊的冒險者小鎮之間建立一個穩定的貿易線路,根本就不想也沒有能力威脅到帕森斯商會在普魯德帝國裡的地位,因此雙方在凱爾斯城儘管時常有些摩擦,但基本上帕森斯商會名不會明面上對海鷗商會趕盡殺絕。
然而這一次,海鷗的一批重要的貨物在辦理出境貿易手續的時候卻被負責的官員扣了下來,而這個官員,明顯看得出就是帕森斯商會在普魯德帝國權力機關裡埋下的暗棋。
“可是,奴家又並不認識普魯德帝國的官員,爲何要來找奴家呢?”
“攔住我們商會商隊的,帝國出境管理部的副主管,他是站在帕森斯商會一邊的,如果我們能夠讓主管大臣親自開口,事情就會有轉機。主管大臣是個十分耿直的人,從來沒有接受過賄賂,因此並沒有被帕森斯商會收買,不過我們打聽到主管大臣的女兒最近似乎患上了一種怪病而生命垂危,如果我們的人可以治好主管大臣的女兒,那麼主管大臣一定會承情的。”
威廉說完,期待地看着赫蘿,赫蘿露出思考的表情沒有答話。
“看起來,這一批貨物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咯?”
契露絲插嘴問道,威廉面色沉重地點點頭。
“沒錯,說來慚愧,我們分會這一次在冒險者小鎮的拍賣行裡撈了一筆只要運回去轉手就能淨賺幾倍的貨物,但是也因此耗盡了商會內大部分的流動資金,若是這一次走貨失敗,估計商會在凱爾斯城的分會基本上就會維持不下去了。”
“哪有這麼巧的事……”
契露絲說道,威廉有些尷尬,他看起來也清楚,這一次絕對是自己商會裡出了內鬼,不然帕森斯商會不會這麼準地就掐到了他們的命門。
帕森斯商會這一次動用的是在普魯德帝國官員裡安插的暗棋,以貨物審查爲由扣押住了他們的貨物,就算大家都知道背地裡是帕森斯商會在搞鬼但沒有證據的話,海鷗商會總部那邊也沒辦法拿這事來跟帕森斯商會計較些什麼,倒是本來就頂着私生子的名頭還一手策劃了這一次賭博式的走貨的威廉自己,從此以後怕是再也別想在商會裡翻身了。
赫蘿看着威廉那副不甘心的樣子,微微地笑了起來。
“汝要清楚,就算奴家和你們海鷗商會有些淵源,但也不是說汝們但凡遇到什麼困難奴家都要出手幫忙纔可以的呢。”
明明聽上去是拒絕的話,但威廉卻是眼睛一亮。
“我明白,關於報酬,只要是我們分會力所能及的,我們都可以拿出來。”
“不,並不是這個,”赫蘿搖了搖頭,“奴家的意思是說,汝的問題並不在於這一次的危機,如果奴家出手幫了汝,難免會給一些人造成些誤會,不是麼?”
威廉有些愣住了,赫蘿並沒有理他,自顧自地說了下了去。
“也許汝來找奴家的確是因爲覺得奴家有可以治癒那個大臣女兒的怪病的把握,不過汝也打着別的算盤吧?”
威廉的臉抽搐了一下,然後突然間苦笑起來。
“不愧是,‘賢狼’呢……”
赫蘿沒有說話,只是認真地看着威廉,威廉輕嘆了口氣,慢慢開口了。
“不錯,我知道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是我哥哥插在我身邊的人搞出來的,他想要徹底地整垮我,如果這個時候赫蘿小姐出手了,就會被我哥哥認爲赫蘿小姐已經站在了我這一邊……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威廉把赫蘿算計到了自己的計劃裡,然而被赫蘿看破了之後,計劃已經破產,最壞的情況,自己可能會連赫蘿這樣一個強者的友誼都會失去。
威廉有些心灰意冷,自己還是有些急功冒進了,就在他打算就此告辭,想想其他辦法來彌補的時候,赫蘿開口了。
“汝莫不是對於奴家有什麼誤解?”赫蘿微笑着說道,“奴家只是一個居無定所的祭祀,論戰力恐怕也就堪堪是個六星奧法師的水平。”
威廉先是有些不明所以,然後突然間想通了什麼,本來已經放棄了的內心突然間有些激動起來。
“哪裡,拋開‘賢狼’之名在北地聯盟中的影響力不說,赫蘿小姐您自己也說了您是位祭祀,祭祀的價值可不在於戰力,更何況,您在近百年前幫助海鷗商會之時,‘賢狼’之名就已經在北地存在了數十年之久了。”
威廉果然很聰明,他並沒有直接跟一個女性強者當面討論有關於年齡的話題,但赫蘿明白,威廉顯然是在說,一個有可能活了兩百歲左右甚至更久的強者實力不可能只有六星奧法師出頭,畢竟人類和獸人族的六星奧法師中基本上只有善於養生的生命系纔有可能達到兩百歲的壽命,普通來說只有實力到達賢者或者英雄級別鬥氣,纔有可能活到兩百歲以上。
這一點倒是威廉誤解了,他這樣推測的前提是赫蘿是獸人族的狼族獸人,但實際上對於赫蘿這樣能夠化人的頂級魔獸來說,壽命的長度要遠遠超過人類和獸人族,兩百歲並不算很久。
不過,能夠想到這一步,也證明這個威廉的確是有些頭腦。
“就算汝說得對……可是奴家又爲什麼要幫汝呢?”
“這也正是我最大的困擾,”威廉很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真心,“幾天相處,我看得出赫蘿小姐是真的對於權勢金錢無慾無求,甚至是一般強者追求更強的力量的那種渴望赫蘿小姐也並沒有太多——啊,我沒有什麼惡意……我只是想說,我並不太清楚我有什麼能夠吸引赫蘿小姐的資本,不過,如果是我能夠付出的,我一定不會吝嗇。”
沒有追求更強實力的渴望,也就是說完全木有上進心咯。
契露絲好笑地看着赫蘿,引得赫蘿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能夠這樣坦率,汝也算是難得,好了,汝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奴家的確有些條件,只要汝能夠答應,奴家就可以出手幫助汝,當然,不止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