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子東邊老遠就看見外面圍了好多人,這裡肯定就是玉孃家了,什麼事這麼新鮮都跑來看?他們家不怎麼喜歡接待人的,孤僻得很。
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羣我差點眼珠子沒掉下來,魅傾城正坐在院子裡一動不動,而玉娘和她女兒就跪在地上互相抱着,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給我第一感覺就是魅傾城這傢伙在欺負人家小寡婦,正要出去阻止卻被人一把拉住了,轉頭一看是奶奶,爺爺也在她旁邊,她小聲跟我說道:“別去,聽說這是撞了邪了,傾城他說他懂些法術纔過來看看的,不乾淨的東西容易找上女人家,你可別去…”
我一頭霧水,這架勢不像是在驅魔呀!外面的人一個都沒敢進去,不過大多數人估計都是來看魅傾城那個妖孽的,聽說他會法術這些人就跟見了仙女似得,男女老幼皆是滿眼冒星星。
我也跟着站在外面看起來,聽不清楚裡面的人在說些什麼,只看見玉娘抱着女兒似乎很傷心的在說些什麼,又是磕頭又是哀求的,像是在拜託魅傾城幫什麼忙。
魅傾城站起身來就往外走,我拉住他問道:“怎麼回事啊?處理好了嗎?”他們孤兒寡母怪可憐的,遇見事更不知道該怎麼辦,能幫到最好了。
魅傾城臉色有些嚴肅,看了看我說道:“怎麼幫?自己選的路爬着也要走完,我管不了。”
我當時就不高興了,怎麼說話呢?人家都跪在地上求他了他直接扭頭就走,我不理他跑進去拉起玉娘和孩子說道:“這是怎麼了?魅傾城欺負你們了?告訴我,我回去收拾他去。。。”
玉娘只是抹眼淚,她女兒大眼睛裡含着淚一副不肯哭的倔強模樣,也就五六歲的孩子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懂很多事一樣,她用力的擦了擦眼淚說道:“大姐姐!傾城姐姐沒有欺負我們,是他趕跑了妖怪,妖怪很可怕,憂瑤不怪姐姐不幫忙,憂瑤。。。不怕!”
我看着這堅強的小傢伙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還真是跟她娘一樣的倔強呢,可是剛剛她們都跪下來求魅傾城了,那證明她們確實遇到了麻煩,我笑了笑說道:“放心,傾城姐姐是好人,他要能幫上忙的話一定會幫的,你們家是鬧妖怪了嗎?”
奶奶突然走了進來,一臉擔憂的說道:“向楠啊,這妖怪我們可惹不起,這都鬧了好幾年了,輕了好多人來都沒有效果,玉娘這纔不跟村民來往就怕連累我們,好不容易清淨了一段日子這又來了,也不知道這妖怪是惦記上了玉孃家的什麼東西,老是不走。。。回家吧,奶奶給你做飯吃,你就別參合了啊。。。”
我還想說什麼,玉娘聲音柔柔的說道:“姑娘你回去吧,我們這些人類哪裡能跟妖怪對抗呢?我把家搬到村子邊上就是怕連累你們,你們還是離我遠點,可別被妖怪給盯上了。。。沒辦法就聽天由命吧。。。”
憂瑤抱着她
娘安慰道:“娘不怕,憂瑤保護你,你不是說爹爹很厲害嗎?爹爹不在了還有我呢,我一定能保護好孃的!我長大了也像爹爹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
玉娘被自己女兒逗笑了,欣慰的說道:“傻孩子,你是女孩子,怎麼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娘不要你保護,只要你平平安安長大就好。。。”
玉娘突然很認真的對我說道:“姑娘,剛纔那個法師比之前請來的都要厲害,雖然她不願意幫忙但我也不怪他,能不能請你們幫我保護好憂瑤。。。那妖怪晚上又會來的。。。這樣的日子沒個頭,我倒要看看那妖怪到底要做什麼,如果明天我沒有來接瑤瑤那以後她就拜託你們了。。。”
憂瑤一聽說自家娘要把她送人立馬就不樂意了,哭着說道:“娘,我不要離開你,瑤瑤就只有娘了,我和你一起打妖怪。。。嗚嗚。。。瑤瑤要跟娘在一起。。。”
外面看熱鬧的人現在也是一臉的凝重了,以前不知道他們家是發生什麼事,整天雞犬不寧的,後來她夫君還死了,年紀輕輕守了寡,當時以爲她沒有孩子能改嫁呢,誰知道卻發現自己有身孕了,這些年孤兒寡母的過的確實不容易,還一個人搬到了村頭,也不跟人打交道,原來是攤上妖怪了。
我也沒辦法,壓根幫不上忙,唯一能幫忙的魅傾城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着玉娘期盼的眼神我還是心軟了,點點頭說道:“好,我幫你照顧瑤瑤,有傾城在妖怪不敢來我們家的,只是你一個人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要不你一起搬去我們家吧。。。”
奶奶是個熱心腸,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意見,我沒想到的是玉娘卻拒絕了,她一臉悲痛的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丈夫已經沒了,我不能再連累女兒,就讓我一個人處理吧。。。瑤瑤就麻煩你了。。。”
憂瑤打死不願意,抱着玉娘不撒手,我看着心裡也難受,玉娘一狠心掰開孩子的手說道:“你不是說要聽孃的話嗎?你爲什麼不聽話?如果你不聽話以後就別回來了,我也不是你娘!”
憂瑤嚇得不敢再上前,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掉,她從來沒見過自己娘這麼兇過,在記憶裡娘一直是很溫柔很溫柔的,我趕緊蹲下身子抱住憂瑤哄道:“瑤瑤不哭,聽話,跟姐姐回家,明天你娘就會來接你了,聽話纔是好孩子呢。。。”
憂瑤把懷裡的一個布偶扔在了地上說道:“姐姐騙人,娘也騙人!瑤瑤不要離你們了!”說完就往外跑去,小小的身子被絆了一跤,卻很快的又爬起來跑掉。
玉娘看着自家女兒跑了本想去追又站住了腳步,撿起地上的布偶把上面的灰塵拍乾淨,我趕緊叫了一旁的蜜櫻和阿蘿去找憂瑤,這麼小的孩子哪裡懂那麼多?記得我那麼小的時候還是個整天只知道玩積木的小屁孩呢,根本就不會有她那麼複雜的心。
那個布偶不
大,樣子呢看起來像是某個動物,還沒看出是什麼東西來呢,玉娘就拿起布偶狠狠的撕扯起來,我嚇到了,奶奶也是一臉懼怕,我趕緊拉住她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啊?好好的娃娃你撕它做什麼?”這娃娃憂瑤一隻抱着,以前見到她的時候她連玩都是抱在手裡的,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小時候我的玩具丟了也會很傷心,玉娘不可能不知道。。。
她突然又平靜了下來,走到門口說道:“大夥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別沾上晦氣。。。”
人們陸陸續續都散了,我示意奶奶和爺爺也先回去,看她一臉不放心的樣子我笑了笑表示沒事,我總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隱情,要說那妖怪鬧了這麼久了也沒傷害他們,而且看玉娘似乎知道些什麼事,如果能幫忙我還是希望可以幫她們,反正家裡有個吃白飯的。。。
等人都走了之後玉娘在院子裡坐了下來,示意我也坐,我拿着布偶坐在了她對面,她嘆了口氣才說道:“要說這事也是我自己造的孽吧。。。當初就不該多事。。。”
我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說道:“沒事,你慢慢說,如果能幫忙我會勸傾城幫你們的。。。”凡是都是有因果的,知道了來龍去脈才能想到對策啊。
玉娘拿起桌上的布偶說道:“這個娃娃是妖怪送給瑤瑤的。。。那時候她纔出生,妖怪晚上來了,我嚇得不行,一晚上沒敢睡,但它留下這個布偶就走了,瑤瑤似乎很喜歡這個布偶,我害怕就給扔了,可是後來那妖怪每次都會在晚上送回來。。。後來我也就放棄了。。。”
我震驚了,一腦袋黑線,這妖怪還真是。。。晚上跑出來嚇人就爲了給人家送個布偶?丟了還撿回來,不要都不行,什麼怪癖啊?我有些無語的說道:“那妖怪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玉娘嘆氣道:“唉。。。這還是我沒有跟瑤瑤爹成親之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家很窮,村子附近海上有個小島,我經常會去挖些藥草和能吃的野菜什麼的,沒辦法,爹爹去世得早,娘又長年生病臥牀不起,只能靠我一個人。。。”
她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時候,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說道:“那次我早上就去了小島,可誰知道卻漲潮了,突然變天下起了雨,我不敢坐船回家,怕翻船,我水性又不好,只能在島上等退潮,直到晚上雨都沒停,天上一隻雷鳴閃電的,我一個女孩子在島上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聽人說那裡還有妖怪和野獸,到了晚上我躲在大樹的藤蔓下渾身都溼透了,晚上天氣比白天冷得多,我又不敢睡覺,只能抱着身子瑟瑟發抖。。。天空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我幾乎都絕望了,迷迷糊糊的似乎是發燒了,後來就暈了過去。。。”
說到這裡她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不願意去回想後來的事情,我握住她的手說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你是怎麼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