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邪少
數日後,醫院。
優小杰守着席安寧醒來已經是第n天了,而在這n天裡,佐焰始終都沒有出現過。
“媽咪,你真的很討厭我爹地嗎?”優小杰一邊給席安寧削蘋果,一邊嘟着小嘴問。
這些天裡,是他守着這個女人漸漸康復起來的,而在這期間,席安寧最想聽的就是小杰叫她媽咪,小杰含着淚叫了,那兩聲媽咪,就好比靈丹妙藥,傳播到席安寧耳中,她的病馬上就藥到病除了。
這些天一直是小杰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她,讓她又一次感覺了重獲新生的希望,所以她答應小杰了,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身邊沒有佐焰,他們母子倆,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這是她給小杰的承諾,也是小杰認她這個媽咪的代價。
席安寧看着小杰削蘋果那嫺熟的動作,忍不住苦笑着回他的話:“我在他心裡已經死了,被他活活的掐死了,所以死了的我,對誰都不討厭,也不怨恨。”
小杰擡頭,意味深長的看着席安寧面如止水的臉,“媽咪,那天的事雖然我不知道來龍去脈,但是我相信,爹地一定捨不得掐死你的,一定是你做了什麼讓他很生氣的事,所以他纔想要狠狠的懲罰你。”
“你這是在爲他解脫罪過嗎?”
“不是,我也很生氣爹地那樣做的,可是你知道嗎?他發現你暈了以後,抱着你跪在地上都哭了起來,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的爹地,是我見過最脆弱,最可憐的爹地。”
聽了小杰的話,席安寧沉默了。
是真的嗎?他會爲自己流淚,真是稀奇了,那爲什麼從她進醫院到現在,他都沒有來看過她一眼,或者,他以爲,她已經死了。
“媽咪,假如我求你,求你原諒爹地,跟我一起回家,你願意嗎?”小杰說話的聲音很淒涼,閃閃的目光盯着席安寧,也表現得那般渴望。
席安寧看着小杰十分渴望的神態,突然想到佐焰的殘忍跟絕情,她冷着臉,別過頭說道:“我不會回去。”
“我求你你都不會回去嗎?”小杰突然感覺前所未有的失落,很失落。
“這麼久了,我留在醫院裡,他都捨不得來看我一眼,或者他真的以爲,我已經死了,永遠離開他的世界了,所以他再也不會在乎我的存在了。”
她看着小杰,含着淚說道:“小杰,你說,他心裡根本就沒有我的存在了,我還回去幹什麼?找虐嗎?”
“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爹地,連面對你的勇氣都沒有了,我天天來回穿梭在你們之間,你一天天的好起來,爹地卻一天天的頹廢掉。”
他流着淚,哽咽的看着席安寧說:“媽咪,爹地知道錯了,他之所以沒有來看你,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來面對你,你每天的狀況,他都要我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知道你沒事了以後,他才安下心。”
小杰爬到席安寧身邊,拉着她懇求,“媽咪,以前我那麼壞,那麼討厭你,還老是欺負你,也讓你很痛苦的呀,爲什麼你都可以原諒我,而不原諒我爹地呢?你不是說過,要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嗎?現在我就要家,你給我好不好?”
她看着他不說話,內心深處壓抑着一股道不明的情緒,一想到佐焰,她又恨又愛,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愛他多,還是在乎自己被他虐的多了。
她真的好糾結,想到佐焰,她也沒有勇氣去面對他。
“媽咪,答應我好不好?原諒我爹地,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小杰見她不說話,又拉着她的手搖着哀求。
深思了好久,席安寧倒吸一口氣,說道:“我也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倘若要我回去,除非他親自來接我。”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席安寧不經爲自己心裡所想嚇了一跳,她這是怎麼了?明明是她捨不得他,是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她卻要強裝出自己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一切錯都不關她的事一樣。
這些天,她想他都想瘋了,他卻不知道來看她一眼,萬一她要真的死了怎麼辦?
死了看你去那兒還小杰一個媽咪。
聽了席安寧的話,優小杰高興的跳下牀,“媽咪放心,我一定讓爹地來接你,而且還讓他跟你認錯,你說,想怎麼懲罰他都行。”
她也勉強的笑起來,“我要跟他離婚,重新給你找一個新爹地。”
“納尼?”小杰瞪大眼睛,傻傻的看着席安寧苦笑的表情。
“你回去告訴他吧,我要重新給你找個新爸爸。”
“可……”
“女人,你敢找試試?”終於,一直藏在門外的男人忍無可忍了,一冒出來,就惡狠狠的瞪着病牀上的女人。
席安寧靜靜的看着他,看着他吃醋時發火的樣子,有時候她覺得,他其實真的好幼稚呢!
好久沒有看見他了,他好像又瘦了許多,是擔心她才變成這樣的嗎?
爲什麼明明就心痛,明明就很關心她的生死,那爲什麼還義無反顧的想要置她於死地。
席安寧終於明白了,原來佐焰對她的愛,從來就放不進一點點插曲,因爲他的愛,只專橫於他們倆之間,倘若要是有插曲,他會不擇手段的把所有都一併處理掉。
他本不想傷害她,只是她一直在做讓他要傷害他的事。
這些天的深思,她終於明白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其實,她心裡有的,依舊是他。
“女人,你敢跟我離婚,敢出去找男人試試?”見席安寧盯着自己發呆,佐焰一下子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了,半天才哽咽出兩句話。
“誒?爹地,你什麼時候來的呀?”小杰故意表現很驚訝一樣。
佐焰愣了兒子一眼,上前一步直接將牀上的女人抱起,轉身就走。
席安寧沒有說話,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那樣任着佐焰將她抱着離開,苦逼的小孩在後面招手喊道:“爹地媽咪,等等我啦!”
因爲跑得太快,小傢伙鞋子掉了,又淚流滿面的倒回來撿鞋子,最後才趕着跟上前面的男人女人。
車上,變得一陣沉默,優小杰知趣的坐後面,佐焰開車,席安寧則一眼不眨的看着那個開車的男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席安寧忍不住問。
佐焰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車,“我老婆。”
“你老婆已經被你掐死了。”
“又活過來了!”
“現在的這個,跟你沒有關係了!”
“我跟她有關係就行。”
“她要跟你離婚。”
“她去民政局之前,我一定先炸了民政局。”
“佐焰。”她說不過他,看着他的眸光中,突然含了淚花,心裡一陣酸澀,“該死的人都死了,不該死的也都死了,你我的生命中,坎坷竭盡,明明都很相愛,卻要爲一些不相干的人折磨彼此到體無完膚。”
“這個世界上,我的生命中,除了小杰就是你了,你還會動手掐死我嗎?”她忍着讓淚水滑下臉頰,心痛得揪了起來。
在她存活下來的那一刻,她是多麼的覺得,自己爲了一些人跟事,做了一些多麼愚蠢的行爲啊。
當她腦海裡還記得佐焰的那一刻,她自私的在想,這個世界上,要是隻有他們一家三個,那該有多好。
佐焰只是扭頭看了她一眼,加快車速。
至始至終,席安寧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爲什麼小杰要在車上換衣服?爲什麼佐焰穿的衣服,看上去像是一個要結婚的男人穿的呢?
還有,席安寧四處觀望了下,發現她的旁邊,居然有一大束鮮豔的玫瑰花。
她困惑極了,目光緊緊的盯着佐焰問:“這是什麼情況,你要帶我去那兒?”
佐焰還是不說話,開着車疾馳加速。
等到t市最繁鬧的熒屏街頭時,他停了車,一下車就拉着她跑上萬人矚目的梯臺,拿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還不等席安寧反應過來,他抱着胸前的玫瑰花,單膝跪在了她面前。
他跪下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他當着全市人民,當着所有電視機前的觀衆,當着全世界宣佈,“席安寧,今生讓我做你的奴隸吧!”
聽到他口中吐出來的話,看着他跪着仰視自己那含情脈脈又懊悔的眼神,她在擡頭時,看着眼下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羣,看着十字街頭放大着他跟他的熒屏,一時間,她整個人都啞語了,不知道是傻了,還是感動了,話被咔在喉嚨裡,吐不出來也噎不下去。
淚水,當着全國觀衆的面,奪眶而出。
“答應他,答應他……”頓時,臺下涌起了一陣騷動,席安寧從失意中回過神來,見佐焰還捧着那束玫瑰花跪在自己面前,露出滿臉的懺悔樣,她咬了咬脣,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這是幹什麼?很丟臉的你知不知道啊!”她雙目含着淚瞪了他一眼,一把扯過他手中的花,轉身就跳下梯臺,朝人羣中跑去。
“呀?爹地不好,媽咪又跑了!”旁邊一個小傢伙對着話筒喊道,聲音響徹整個t市,佐焰反應過來,扔掉手中的話筒,拔腿就朝人羣中追去。
就在全場騷動得一陣亂七八糟的時候,只見一個丁點大的小傢伙爬上梯臺,安撫着臺下的觀衆,大聲對着話筒叫道:“大叫表爲我們的男女豬腳感到惋惜啦,聽我說聽我說,我像全世界宣佈,席安寧小姐跟佐焰先生,將在末日前夕,舉辦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婚禮,到時候希望全國觀衆都到此參加他們的婚禮~(≧▽≦)/~啦啦啦————”
艾瑪,喊出最後一聲的時候,小傢伙差點沒斷氣,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事,當他擡起頭來時,臺下卻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艾瑪?這什麼情況啊?本少爺都還沒自我介紹呢?怎麼可以無視我啊啊啊啊!!!!!”
雙腿一癱,小傢伙坐在梯臺上狂飆眼淚,對着話筒大叫,“你們爲什麼要無、視、我????”
t市人民個個一白眼,毫不留情的朝那小屁孩砸過去。
繼續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