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着九方庭的反應,方凝繼續說,“爸,你放心,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也絕不會向外人的說的。”
九方庭有絲尷尬,“方凝,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方凝沉默片刻,突然說道,“茗跟我離婚,恐怕也與這個有關吧?”
九方庭眸色一變,“你說什麼?”
方凝見收到預期效果,也不再多說什麼,起身,“爸,如果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希望你不要介意。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直到她離開,九方庭才神情陰鷙的走出咖啡廳。司機上前,“老爺,我們該去王宮了。”
他搖頭,“不,不去了,給那邊打電話,就說我身體不舒服。”
“好,知道了。那我們現在……”
“去公司。”
“是。”
來到九方集團,九方庭直接推門走進總裁辦公室。
九方茗不在,他大步走到辦公桌前,皺着眉,逐一拉開下面的抽屜。終於,在其中一層裡找到了方凝說的那些畫,他抽出來一看,頓時,氣得揉成一團狠狠的扔到地上。當他還想再抽出一幅時,門口響起一道微冷的聲音,“請停止吧。”
他的手僵在那裡,慢慢的,扭過頭,憤怒的目光對準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爲什麼,還要留着這些?”
九方茗轉動控制手柄,朝他一點點逼近,“你已經得到了她的人,還不夠嗎?”看着地上那張被揉毀的畫,他伸手撿了起來,憐惜的放在膝蓋上輕輕撫平弄好。
九方庭的紳士風度,早已被怒火燒燬,他來到他面前,瞪着他,“茗,她現在是你的繼母,你不能對她有任何非份之想!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
“我沒有跟父親做過任何約定,我放手,是因爲我不想她痛苦……”
九方庭上前一步,目光咄咄逼人,“那爲什麼不繼續下去?”
“我低估了,”九方茗的脣邊揚起一彎優美的弧度,似無奈,又似解脫,“我低估了她對我的重要性。我以爲,我能繼續,可是,我不能。”
九方庭眯起長眸,周身籠罩在一片肅冷之中,“所以,你想怎樣?”
九方茗擡起頭,清眸直視他,“我在等。”
“等什麼?”
“等她撲向我。”
九方庭咬緊牙,“然後呢?”
九方茗笑了,“這次,我會毫不猶豫的接住,再也不會放手。”
“混帳!”九方庭擡起手就是狠狠的一記耳光。
“少爺!”一直守在門外的柳霜倏地推開門衝進來,作勢就要上前,九方庭冷冷一笑,“怎麼,你們都想造反嗎?”
“柳霜,”九方茗抹去嘴角的血,淡然依舊,“出去。”
柳霜一咬牙,“是,柳霜知錯。”
再次擡起頭面對父親,九方茗的神情沉靜許多,那疏離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就是我的決定,如果,父親因此想收回公司,請便。”
說完,轉動手柄,又回到辦公桌前,取出那幾幅心愛的畫,溫和的望着它們,最後,收進懷裡,又將總裁印章放在桌上。轉身,離開,“父親,保重。”
九方庭瞪着他,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你一定要跟我作對,是不是?!”
迴應他的,是九方茗關門的聲音。
他剛走出去,柳霜就推門進來,二話不說的就將辭職信拍到桌上,然後追着九方茗離開了。
“混帳……混帳!!”
九方庭氣得把桌上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眼裡迸出的火花,激烈的碰撞着。
柳霜推着九方茗走出公司,不無興奮的說,“少爺,您剛纔真是太帥了!早就該這樣嘛,這幾年,您欠老爺的已經全都還清了!幹嘛還要處處聽他的?要不是您,我們九方集團早就在三前被南宮家打跨了,還會成爲現在的四大家族之首?老爺也不想想,還……”
“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了?”九方茗淡淡的一句,柳霜吐吐舌頭,可眉梢處還是難掩喜悅,“少爺,我們現在幹嘛啊?”
昂頭,望着燦爛的陽光,薄脣微抿,“等。”
“等?”
一下午,九方庭忙到很晚纔回來。九方茗就這樣撒手了,他只有硬着頭皮接下公司。回家時,已是精疲力竭。
“庭,怎麼這麼晚啊?”蘇曉蕊接過他的外套,又讓管家重新熱過晚飯端了出來。
“我不吃了,沒什麼胃口。”九方庭笑得有些勉強。
“不吃飯怎麼行?發生什麼事了嗎?”
望着她,九方庭突然擁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曉蕊,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
蘇曉蕊先是愣了愣,隨即瞭然,臉上溢出抹殘忍的笑,卻是溫柔的說,“我怎麼可能離開你呢?”
“真的?”九方庭喜出望外。
“當然,我是你的妻子嘛。”
“曉蕊!我就知道!”九方庭感動的將她抱得更緊了。
“來,還是坐下吃點東西吧。”
“嗯,好!”
此時此刻,九方庭幸福的哪怕是她給他毒藥,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嚥下。
看着他開心的用餐,蘇曉蕊知道,她等的最終時刻來臨了。
……
一整天,九方茗都靜靜的坐在陽臺上,望着太陽從東到西,頭頂那片蒼穹由明到暗……
“少爺,是夫人電話!”柳霜趕緊將電話遞過來。
他垂下眸,漂亮的脣揚起淺笑,終於來了。
接過電話,他輕聲,“找我什麼事……在哪……好。”
掛斷電話,柳霜就八卦的問,“少爺,是不是夫人想約您見面?”
“多事。”
九方茗沉吟片刻,說,“呆會,你不要跟着我了。”
“呃,少爺一個人嗎?”
“嗯。”微頓,他又說,“如果,發生什麼事,第一時間將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