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出現,就代表着他的身體一定完全恢復健康了!
念昔邊開車,邊苦澀地想,腦子裡還浮現着剛剛看到他的畫面,他的眼睛復明了,臉也整回來了……不知道心臟還有沒有大問題。舒蝤鴵裻
她也不清楚自己剛剛爲什麼可以那麼冷硬地推開他,以那樣決絕的態度拒絕他!或許是心裡真怨的吧?他從來都不把她當作是另一半,覺得她很弱,一直捧在手心裡吧?
曾經,她是他妹妹的時候,或許需要那樣。
但,她想做的是他的另一伴啊?在面對災難疾病的時候,她希望能和他一起面對,一起承擔濉。
滿身疲憊地回到家,聽傭人說兩孩子都睡着了,念昔沒來得及換衣服卸妝,就去了兒子的房間。
白嫩的肌膚上泛着淡淡的紅潤,他的每一個五官像是造物主寵愛有加地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淡淡的眉毛,長長的像是兩把扇子覆蓋在眼瞼上的睫毛,挺翹的鼻樑,還有粉嫩的線條分明的脣。
偶爾,睡夢中的他還會打個哈欠,樣子可愛極了褪。
“睿睿,爹地回來咯……很想見到他,對不對?可是媽咪不想原諒他……”,念昔對兒子自言自語道,也談不上原不原諒吧,就是不想輕易和他在一起。
洗漱好後,回到房間,念昔給艾米去了個電話。
“艾米姐,說吧,他怎麼回事?”,念昔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也是聽皮爾曼的吩咐,你問皮爾曼去吧!蕭蕭,他回來了,你不是該高興的嗎?怎麼還推開他呢?”
“他不也是想把我推開就推開的麼?我不要輕易原諒他!”,念昔氣呼呼地說道,這個時候倒像是個賭氣的孩子。
“嗯,不輕易原諒,那讓他使勁追你,再原諒!”,艾米笑着說道。
結束通話後,艾米立即給凌墨寒去了電話,對他轉達了念昔的意思。
凌墨寒掛斷電話後,嘴角扯起一抹寵溺的笑……
第二天,念昔剛起牀,就收到了一束鮮花,是火紅的紅玫瑰,十二朵!
“媽咪——有叔叔在追求你?”,小小看着念昔捧着的紅玫瑰,酸酸地問道,這個時候,坐在地板上玩積木的小混蛋也立即擡首,以一種責備的眼光,看着念昔。
“是啊——你們想不想媽咪和他好呢?”,念昔微笑着說道。
“不想!”
“不想!”
“哈哈……”,念昔這時候笑了,“吶,你們說的,媽咪不會和這個叔叔在一起的!”,年薪說完,將那束某人送來的紅玫瑰丟進了垃圾桶。
這兩個傻孩子還不知道這束玫瑰是他們的爹地送的呢!
紅色玫瑰風雨無阻地送來,不過每束花都被她丟掉了,她只收下了上面附贈的心形卡片。
念念:今天天冷,你趕通告,注意多穿衣服。
念念:猜猜我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
念念:我什麼時候才能見睿睿?他還不知道我還活着呢……
………
每次看着他寫的卡片,念昔嘴角總是幸福地上揚,但轉瞬又恢復了冷硬。電影慶功宴上,她又遇到了他。他的身旁還依偎着一位身材火辣性感的英國女人,見到這一幕時,念昔報復性地伸手,握緊了皮爾曼的胳膊。
他是故意要刺激她的嗎?
那就太幼稚了!
“蕭蕭小姐,可以邀請你跳支舞嗎?”,一身華麗燕尾服的凌墨寒走到她的跟前,紳士地躬下身,伸出手,對她說道。
念昔心口悸動了下,像是被他蠱惑了般,伸出手來,“啊——”,她一把被他扯進懷裡,腰肢被他扣住,另隻手被他握住,他帶着她,緩緩地滑進了舞池裡。
幽暗的光線遮去了她臉上的紅雲。
念昔心悸地和他舞蹈,這好像也是曾經少女時代夢想過的……沒想到,到今天才得以實現。
她感覺他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她能感受到他那大膽的視線,可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她擡首時,正對上他的深邃的眼眸。
“你今晚真美……”,他看着她,開口,邪魅地說道,說完,低首,啄了下她的小嘴。
她氣憤地瞪視着他,衝他白了眼,想掙扎,一隻手被他死死地扣住,腰部也被他緊握着,不能反抗一下!
“凌墨寒!請你自重!”,念昔對他小聲地吼。
“念念,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他深深地看着她的臉,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彷彿只要稍稍離開,就會看不到一樣。
也許是因爲失明過,所以,現在更珍惜吧!
“你——無恥!”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居然還說這麼戲謔的話?!念昔白了眼氣憤道,而他那不規矩的大手卻暗暗地下滑,在她挺翹的臀部狠狠地揉一下。
“啊——你流氓!”
“噓——不怕被人聽到?”,凌墨寒連忙警告道,他俯下頭,在她的耳畔吐氣,念昔感覺全身在發顫,他的話令她心臟跳個不停。
“凌墨寒!我不怕你!我也不會原諒你的!”,她擡首,瞪視着他,氣呼呼地低聲道。
“好,念念,你不原諒我,我就繼續追你——追到你肯和我在一起,肯再嫁給我爲止!”,凌墨寒看着她,深情地說道,雙眸裡卻是閃爍着淚光的。
他以前做過很多錯事,她是不應該立刻原諒他。
“我永遠也不原諒你!”,念昔又氣憤地說道。
“女人,不要挑戰我的耐性,說不定哪天我就結婚了——”,他低首,對她威脅道。
“那我到時一定去送禮金!”,念昔瞪了他一眼,氣憤道,舞曲結束,她立即推開她,朝着皮爾曼的身邊走去。
凌墨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來,這個原本柔弱的小女人現在倒像是隻有趣的小野貓。
紅玫瑰依然風雨無阻地到來,他也常常打電話,發短信來***擾她。念昔起初沒有接,也不回他的短信,但後來,還是漸漸地,開始期待他的來電了。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不找上門來和兒子相認。
在英國的工作結束後,她帶着兩個孩子回國過春節。
“媽咪,那個爺爺好可憐哦,在外面的垃圾桶裡找吃的——”,外面在飄着飛雪,小小指着大門外馬路邊的垃圾桶,對念昔問道。
“小小——別管,那些流浪漢會拐賣小孩的!”,這時,家裡傭人徐媽媽對小小說道。
念昔卻上前,皺着眉頭看着一身衣衫襤褸的老者在垃圾桶裡找吃的,她立即去廚房,端了一份水餃,打着傘出了門,任徐媽媽怎麼叫也硬是要出去。
“大叔,你——”
念昔纔開口,只見那老者擡首,在看到那人有些熟悉的臉部輪廓時,念昔蹙眉,“你,你是凌——”,凌墨寒的爸爸?
那老者看着念昔,雙眸裡升起一股愧意,連忙轉身就要離開。
“您不要走——跟我回家吧!”,念昔顫聲地喊道,真不知道他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不用——”,凌明啓蒼老着聲音,沉聲說道。
念昔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水餃愣在那,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下,凌墨寒從車上下來,“你,你快去追他!他是你爸爸!”,念昔見着凌墨寒,大聲喊道。
凌明啓那蹣跚的背影僵了僵,凌墨寒怔怔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身襤褸的背影,心口像被捅了一刀,抽搐着疼!
爸爸?
從他和媽媽被趕出家門時,就已經沒了爸爸這個概念了吧?
“追啊!”,念昔氣急,對着凌墨寒喊道,她不相信重情重義的他對他的父親會視而不見。
凌墨寒深深地看了眼念昔,隨即,邁開大步,衝上前。
“你站住!”,他沉聲開口,雪花飛落,這樣蒼茫的雪景就如同他和媽媽當年被趕出來時一樣……
凌明啓頓足,卻不敢轉身。
“我是該恨你的,但無論我怎樣恨你,你還是我的父親,我的骨子裡流的是你的血!我今天也沒法對你坐視不管!跟我上車!”,凌墨寒沉聲道。
“阿寒,我不會跟你,我也是個快要死的人了——你別管我,不然我死也不安心!”,凌明啓聲音裡帶着哭腔地說道。
凌墨寒嘴角抽搐了下,“我不管你,在孝義上也過不去!如果你還有些良知,就不要讓我們做晚輩的爲難!餓死街頭?讓別人戳我脊樑骨嗎?!”,凌墨寒不客氣地說道,卻也是故意刺激他的。
凌明啓還是轉身了,老淚縱橫。
凌墨寒拉着他上了自己的車,念昔怔怔地看着他們離開,心口是欣慰的。剛剛的這對父子,令她心酸。現在想想,如果多年前凌墨寒母子如果沒被趕出家門,他的媽媽也不會被爸爸傷害……
他也不會成爲孤兒,甚至不可能遇見她。
或許,這些真的就是註定好的,他和她的緣分還真是段孽緣。
所以,她可以和他在一起嗎?會不會遭到什麼報應?
凌墨寒直接將凌明啓送去了療養院,經過檢查,原來他早已患上了癌症,時日無多。
“媽咪,你就讓爹地進來嘛!外面的雪下得好大好大——”,小小帶着小睿睿趴在窗戶上,看着外面站着的一身黑色的凌墨寒,對念昔大聲說道。
今晚,是除夕夜。
“你們倆快過來吃飯!”,念昔氣憤地說道,她今天才知道,原來小小帶着睿睿偷偷去見過凌墨寒了!那對父子倆還相認了!
“你不讓——爹地進來,我們就,就不——吃飯飯——”,說話還不完全利索的小混蛋像是看着仇人一樣,瞪着念昔,威脅道。
嘿!這個小混蛋!
這麼快就被凌墨寒收買了?!
“不吃就不吃!你們倆餓着吧!”,念昔氣憤地說道,自顧自地吃着水餃。
“媽咪!你虐待兒童!我要去英國大使館告你!”,這時,小小急了,大聲說道,還對小混蛋使了個眼神,小混蛋立即跑去開門了!
“睿睿你——”
念昔話音才落下,一身落滿雪花,像個雪人的凌墨寒已經進門。
“咳咳——念念,你想凍死我?我的心臟還沒完全好,很有可能引起併發症的!”,凌墨寒看着念昔,抱怨道,還虛弱地咳嗽兩聲。
聽他這麼一說,念昔心裡涌起一股心疼,但表面上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誰請你來的!”,她氣惱道。
“我!”
“還有我!”
“我們叫爹地來的!”
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異口同聲地回答。
這兩個傢伙,竟然都背叛她了!
“好!你們要他是吧?!那我走!”,念昔說完,放下筷子就離開了座位,朝着玄關處走去,作勢要拿起大衣,凌墨寒立即攔住她。
“胡鬧什麼?!”,凌墨寒一臉黑沉地對她吼道,不像是玩笑,念昔被他這麼一吼鼻頭一酸,“你兇什麼兇?!混蛋!”,她吼完,推開他,氣憤地衝上樓去。
“爹地——你對媽咪不溫柔啦!”,小小看着凌墨寒,氣惱地說道。
“不準欺負媽咪!”,小混蛋也氣呼呼地說道。
“沒事,一會我哄哄就好——”,凌墨寒溫柔地笑着說道,讓他們兩去吃飯,自己則上了樓。
念昔心裡不舒服,回到房間就鑽進了被窩裡,心裡因爲他剛剛對自己的憤怒而心酸……當着孩子的面,竟然那麼兇她!
越想心裡越酸,竟然默默地流出眼淚來。
凌墨寒進門,看到牀上的隆起,悄悄地走去,在牀邊坐下,聽到被窩裡的她好像在哭泣,他伸手,掀開薄被。
“你滾!別碰我!”,念昔氣憤地大吼,凌墨寒已經上了牀,伸手一撈,將她拽進懷裡,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將薄被裹緊。
這個姿勢,就好像她小時候一樣。念昔也沒再矯情地掙扎,紅着眼眶看着他。
“念念,還在倔強什麼?還嫌我們之間經歷地不夠多嗎?”,捧着她的臉,他看着她,柔聲問道。
“你知道我在倔強什麼!人生還很長,我們以後經歷地或許會更多,如果下次再遇到什麼事情,你又拋下我跟孩子離開了怎麼辦?!凌墨寒!我最討厭你這種自大,自負!你在我面前表現地脆弱一點,不行麼?!”,念昔看着他,抽泣地吼道。
其實,她心疼他,一直都心疼他!
但他從不將他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現給她啊——
念昔的話,令凌墨寒心口抽搐了下,他怔怔地看着她,低下頭,在她的脣邊,吻了吻。
“對不起——原諒我——”,他柔聲地說道,聲音嘶啞而富有磁性,令念昔心口悸動着。
“原諒又怎樣?這段孽緣呢?我們在一起會不會遭到報應?你呢?心裡還會不會想我是你仇人的女兒?”,念昔看着他,悽楚地問道。
被他這麼抱着,很溫暖,令她心悸。
卻也無法完全拋開那些過往,那些傷害,那些仇恨。
凌墨寒的眸子黯了黯,“不然呢?不在一起還能怎樣?還是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他有些恐慌地問道。
“真的不想!”,她想也不想地就說了出來,令他一臉受傷地看着她。
“蕭念昔!你在說什麼?!”,凌墨寒憤怒地吼道,這個該死的,居然說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帶着兩個孩子過得好好的,爲什麼要和你在一起,天天看着自己的傷疤過日子?!”,念昔繼續口不擇言道。
“你真這麼覺得?”,凌墨寒的心涼了,顫聲問道。
“是……”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但她還是腦子嗡嗡地說道。只見凌墨寒立即鬆開她,站起身。
“蕭念昔!我恨你!”,在出門前,凌墨寒心酸地低吼道。
腦子裡迴旋着的是這一年多自己是怎麼接受治療,怎麼掙扎地活過來的,而她呢?卻說不要和他在一起!
他說完就走了,落下念昔一人,怔怔的。
春節過後,念昔給自己找了一份做行政的工作。
凌墨寒那天后就沒再來找過她,不過聽小小說,他常常去學校找她,每次找小小也給她帶回來很多玩具,都是給睿睿的,睿睿拿着他買的玩具當作寶貝一樣。
而她買給他的玩具,睿睿根本不瞧一眼!
“蕭蕭,這是你的工作臺,你先熟悉下工作流程吧!”
“嗯,謝謝經理!”,念昔恭敬地說道。
“喂——你們聽說了沒?新任總裁下午就到誒——”
“是,聽說了!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呢?”
秘博書庫裡的同事們在閒聊,只有念昔在認真地翻閱工作流程。
下午三點,新任總裁低調到來,沒開會,直接進了總裁辦公室,在經過秘博書庫時,秘博書庫裡的女孩們紛紛在心裡尖叫。
念昔擡頭的瞬間,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凌墨寒?
他是她現在公司的總裁?!
她怎麼會找來他的公司上班?!心裡一陣氣惱!
“蕭蕭,還不快把報表送進去!”,這時,有人對她喊道。這也是對她的實訓。
念昔立即起身,想了想纔想起是哪份報表,深吸口氣,拿好,走去總裁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
“凌總,這是公司去年的盈利報表——”,念昔看着坐在辦公桌邊,低頭,在文件上寫寫畫畫的男人,自然地說道。
“放下。”,凌墨寒冷淡地說道,念昔連忙放下。
“凌總,您還有什麼吩咐嗎?”,念昔恭敬地又問道,這個混蛋,竟然裝作不認識她?!
“沒有,出去。”,他擡首,終於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冷漠地說道。
冷漠的表情,眼神和話,這令念昔心裡十分不舒服!
“是!”,她很大聲地,說道,然後離開。
剛出門就撞上一個一身性感妖嬈的女人,濃濃的香水味撲鼻,“啊——”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人家鞋子都被你踩髒了!”,女人皺着眉頭,嬌滴滴地說道,念昔連忙說對不起,這時,凌墨寒也從辦公室裡出來。
“Lily,怎麼了?”,他柔聲道,女人立即小鳥依人般地倚靠進他的懷裡,一臉不滿地看着念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