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楚楚轉頭看着他，臉上勉強保持着微笑，“如果沈總想要擺一道，我也沒辦法。”
她垂下眼眸，不再看他。
重逢之後，她唯一一次好好的看他，就是在醫院裡，只是卻越看越陌生，越看越心涼。
看多了他臉上的冷漠，脣邊的譏誚，眼眸裡的玩味，心裡很難過。
她認識的沈臨風，從來不會這樣對她。
不，那應該是以前的沈臨風。
從別人口中聽到沈總二字，沈臨風並不覺得有什麼怪異，可從她嘴裡蹦出來，他卻覺得刺耳。
還沒理清楚這緣由時，思緒已經從玩味變成了慍怒，說話語氣更是變了腔調。
“難得雲小姐這麼信任我，相信日後的合作也會像昨晚那樣契合！”
他咬文嚼字，尤其在最後兩個字上面，別有深意的加重語氣。
楚楚愣了下，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又羞又惱，“是，祝我們合作愉快！”
她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動作，眼睫微垂，掩蓋着自己的慌亂。
見到她這個動作，沈臨風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臉上終於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他緩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卻並不是禮貌的回握，而是藉着握手的力道，一把將她拽到跟前，曖一昧的湊到她耳畔低語。
“我非常肯定，我們……一定會合、做、愉快！”
楚楚渾身僵硬的像塊木頭，她企圖後退，同時想抽回手。
但是，沈臨風卻緊緊攥住，似笑非笑的凝着她。
楚楚臉色漲紅，惱道：“沈總，請你自重！”
“自重？”沈臨風若有所思的呢喃這兩個字眼，“對你好像不需要吧！你只是我的暖牀工具而已！”
話音剛落，他眸光一閃，反手扣住她的腰，輕而易舉的將她摟進懷裡。
“啊……”楚楚低叫一聲，就知道他是陰晴不定的野獸，她怎麼就忘了教訓？！
上一次他也是這樣！
想到他對自己的所做的種種，楚楚惱怒着，抑制不住的吼，“沈臨風，你放開我！”
被直呼大名，沈臨風也不生氣，反倒有種莫名快感。
終於把她給惹怒了。
他稍微鬆開她，剛好與她面對面的距離，見到她憤憤的盯着自己，他竟然覺得心情好。
“雲小姐，是不是想像上回一樣，拿菸灰缸來砸我腦袋？”
楚楚呼吸一窒，卻是不認輸的反駁道：“如果沈總不想再頭破血流，最好不要惹怒不理智的女人！”
上次的事情明明是他咎由自取，可到最後，卻變成了她錯。
本是自衛反擊，可變成了故意傷人！
她算是明白，他的手段到底有多卑劣。
沈臨風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楚楚看。
楚楚被他看的心裡發毛，想要掙扎卻掙脫不開。
除非用暴力。
可他偏偏吃定了她不敢再暴力。
這麼僵持着，不知過了多久，沈臨風終於悠悠的開口：“好歹和雲小姐是舊識，難道雲小姐就沒什麼想說的麼？”
聞言，楚楚一愣，“你想讓我說什麼？”她苦笑着，“沈臨風，你已經達到你的目的了，還想怎樣？”
沈臨風淡淡一笑，“你猜猜。”
楚楚苦笑：“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猜得到？！”
沈臨風哼了一聲，彷彿失去了對話的興趣，毫無徵兆的鬆開手。
楚楚立刻退開，“如果沈總沒什麼事，我先走了。”說完，她提過包包，轉身就走。
身後，卻傳來沈臨風悠哉悠哉的聲音。
“我讓你走了嗎？”
楚楚身子一僵，不情願的轉過身去，“還有什麼事？”
“當然有，而且，很重要。”沈臨風姿態慵懶的站在那兒，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高冷疏離的氣息。
見楚楚這麼急切想走的樣子，沈臨風反倒不着急開口，深邃的眼直直的盯着她看，目光幽深，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
過了五年，她還是那麼的明豔動人，確切的說，是更漂亮。
以前是單純青澀的美，乾淨的如同一朵雛菊，現在是盛開燦爛的玫瑰，成熟又有韻味兒，豔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等了許久，卻不見他開口，楚楚不由擡頭去看，卻見他竟然打量自己，眸光也不似先前那般冷漠，隱隱透着些許溫和。
她有點驚訝，懷疑自己是否看花眼。
一瞬間的怔忪後，再擡眼望過去，面前的男人已經恢復了慣有的冷漠。
見狀，楚楚心裡一酸，也很快恢復自如，“沈總，有事直說。”
沈臨風勾起嘴角，薄脣輕啓，聲音透着冷意，“別忘了吃藥，我可不想我的種子外泄。”
聞言，楚楚渾身一顫，猶如再次被打了耳光。
他到底是有多厭惡自己？
好半響，她才從嗓子眼擠出來一句話：“我也不屑於沈總的種在我身上紮根！”
說完後，她奪門而去。
……
兩聲敲門聲後，沒等裡面的人應允，門已經被推開。
隨後，蕭肅和莫里一同走了進來。
沒等沈臨風開口，蕭肅就語帶不悅的問：“剛剛雲楚楚來過了？”
沈臨風緘默不語，臉色有些陰沉。
“她來做什麼？真答應你的要求了？”蕭肅又問，說話間已走近沈臨風的辦公桌。
沈臨風並不回答，只是把右手旁邊的一份文件遞給他看。
蕭肅眉心微蹙，翻看了幾眼，有點難以置信的低喃：“想不到她真捨得，你說，林國鵬知道了會不會氣瘋？”
“也許。”沈臨風淡漠道，想到剛剛楚楚氣急又無奈的樣子，臉上浮現一絲譏諷。
蕭肅無奈的搖頭，“也就你纔會巨資去撿這樣的破爛。”
沈臨風面不改色，“你不懂。”
聞言，蕭肅像是聽到個大笑話，彎脣笑着，表情有點誇張，“是，我不懂，我還想問你一句，何必呢？”
這個小師妹，他並不陌生。
沈臨風的錢夾裡有她的相片，他以前不經意瞄到過。
也在某次沈臨風喝醉酒的時候，也曾聽他酒後吐真言提及過，只是一直無緣見到真人。
何必呢？沈臨風沉默，可這問題彷彿問到了他的心坎裡。
見氣氛僵硬，莫里忍不住插嘴：“蕭，其實盛世不至於完全破敗，我查過，
盛世旗下的兩條陶瓷產業鏈還在盈利，有股權在，我們隨時可以入主，並且擴大產業鏈。”
他這話本是解圍，以爲蕭肅是不明白爲什麼沈臨風一意孤行非要改收購爲注資。
但是，沈臨風這麼做，除了商業盈利，另外一個原因，蕭肅又怎麼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