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麗只覺得雙腿都在抖，看着衆姐妹們，有種一去不復返的決絕。
“你們要記得替我燒香祈禱，讓我不要死得太難看。”
“去吧，我們會爲你祈禱的。”
到這個時候還能來點冷幽默，那也是職場人苦中作樂的本事。
總裁辦公室內，顧少凜的臉色黑得嚇人，助理莎麗走進去，一份文件便劈頭向她砸來：“你解釋一下，那個進價數據是怎麼回事？以這件價格，是想讓我們公司虧到血本無歸嗎？你到底是怎麼跟對方確認的？”
聽到這裡，莎麗更是腿軟地不行，馬上把文件拿起來仔細查看。
後才發現，那個數據並沒有什麼問題，莎麗確認了好幾遍，才把那文件小心翼翼放到顧少凜的面前，頂着再次被劈的危險，抖着聲音道：“總裁，這個數據沒錯，你要不要……再看一下。”
顧少凜一雙深眸瞪過來，嚇得莎麗縮縮脖子，眼裡有說不出現惶恐。
但她還是堅持把文件遞到了顧少凜的面前。
經過再一次的確認，顧少凜沒再說什麼，只把文件拍到她手上道：“下去吧，以後沒事兒別進來。”
說得好像別人很想進來似的。
莎麗在心裡翻翻白眼，答應一聲，快速退出了辦公室。
“怎麼樣，怎麼樣？沒爲難你吧？”
“自已把數據看錯了，賴我，千萬別太大聲，老闆一定是大姨夫來了，所以情緒非常不好。”
幾個小助理立刻都縮着脖子，往自已的寫字間走。
這時，楚顏打開辦公室的大門，叫到其中一個小助理道：“小文，你來一下。”
被叫做小文的女助理向其他人吐吐舌頭，便走進了楚顏的辦公室。
“把這些圖紙交給總裁過目一下，這是我們新一季至上要上的新品，如果還不錯，就準備按照這個圖紙批量生產。”
“是。”
小文答應一聲，拿着那套圖紙往外走，然後來到顧少凜的辦公室門口輕敲門：“顧總，我來送圖紙。”
顧少凜把人叫了進去，見是小文，悶聲道：“什麼事？”
“是楚總監叫我把最新一季的圖紙拿過來讓您過目，她說如果你同意，就按設計圖生產。”
“她自已的事情爲什麼叫你來？叫她自已過來說清楚！”
顧少凜頭也不擡，繼續批閱自已手上的文件，只對小文低吼道。
小文站在原地，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真是爲難。
“快去！”
顧少凜本就沒有耐心，衝小文提高了嗓門。
“是。”
受氣包小文馬上退了出來，把圖紙交還給楚顏。
“怎麼回事？”
“老闆說，讓您親自過去跟他談。”
小文說罷，便退出了楚顏的辦公室。
回到助理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道：“明明自已可以去做的事情，非要我去跑腿，這下可好，老闆要親自召見。”
小文抱着手翻白眼，然後看到楚顏拿着圖紙走進了顧少凜的辦公室。
“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不會吧？”
“難說。”
“我
們總裁一向風度好的，怎麼可能打女人？”
“那就是女人打他咯？”
幾個小助理又嘻嘻哈哈起來。
總裁辦公室內，楚顏拿着那些圖紙，平復了下心情來到了顧少凜的辦公桌前，然後坐到了他對面的椅子上：“總裁，和你商量一下下一季服裝的圖紙。”
楚顏坐在那兒，跟顧少凜說着話，但對方頭也沒擡。
楚顏便只好等在那兒，等着他忙完。
沒想到對方幽幽來句：“我叫你坐了嗎？沒規矩。”
聽着這話，就像是在說，楚顏很不守規矩一般。
但是她又不是他的學生，又不是來罰站的，爲什麼不能坐？
可是想到如果不按他說的來，有可能被他繼續說道，還不如按他說的做。
於是楚顏便從椅子上起了身，繼續道：“總裁，你要不要看一下？”
“楚顏，我找你來是做什麼？”
楚顏：“……”
“你是設計總監，還是我是？”
楚顏：“……”
“設計方面的東西，自然是你們設計部的人敲定就好，爲什麼要來找我？”
顧少凜的問話一句比一句犀利，再配上他那雙銳利的眼，不由讓人膽寒。
楚顏沒想到自已來問他的意見，倒惹的一身不是。
以前不是兩個人商量着來的嗎？
他現在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我可以自已做主，選擇下一季的主題嗎？”
“難道不該是這樣嗎？不然我找你來做什麼？”
這是在找茬了嗎？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楚顏說罷，便要將圖紙拿走，卻被顧少凜按住了。
他從桌後的椅子上起身，與楚顏面對面，眼光銳利不帶一絲溫度：“楚顏，如果你真的是不想幹了，可以提出辭職。既然我們已經分手，你待在這兒也不太合適。”
顧少凜說的一本正經，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楚顏怔了怔，後反應過來，便微笑道：“好，如果這是顧總想要的，我會照着辦的。”
“記住，以後別說認識我，我們從來就沒有認識過。”
“好，我絕不會說我們認識。”
楚顏不怕誰發狠話，她其實也想過要離開西林集團。
兩個說了要分手的人，卻還在一家公司上班，算是怎麼一回事呢？不是讓人誤會嗎？
或許離開，眼不見爲淨，會讓自已更輕鬆。
“顧總一定是想把自已身邊的鶯鶯燕燕都清理乾淨吧？這們好迎接那個叫向晴的青梅回來，是嗎？”
楚顏在臨走時，忍不住還是諷刺道。
“你是鶯鶯燕燕嗎？”
“和青梅比起來，應該就算是吧。”
楚顏不介意把自已貶低，她現在是什麼身份呢？
什麼也不是了。
再看一眼顧少凜，他的臉色並不好，不過那不關她的事，要斷就斷個乾淨。
所以楚顏便拿着圖紙準備離開辦公室。
“我要離開，自然是要等着新的設計總監來接任，顧總有想好人選了嗎？”
“這個不勞你操心，我會
看着辦的。”
“你可以立刻離開，我會讓設計部的其他成員來補上。”
“顧總，要不要這麼急？”
“你最好走得快點兒，越快越好，我一分鐘也不想看到你。”
顧少凜的眼中已是厭惡之色，令楚顏心情降到冰點。
這個男人真的很無情，說分手就可以一分鐘也不讓她耽誤了。
“如果……”
“快滾！”
顧少凜用了滾這個字眼，並且伴隨着一尊水晶制的紙鎮摔在了地上，被摔得粉碎。
巨大的聲響，連外面的助理們都聽到了。
每個人被嚇得拍着胸脯道：“天啦，顧總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大概是總監惹到他了。”
“看來這兩個人是真的吵翻了，感情這東西，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尤其是有錢人的感情，更是讓人捉摸不透呢。”
助理們不再說話，楚顏已經狼狽地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她的眼圈兒微紅，鼻子也是塞塞的，所以出來的時候，她用手放在了鼻端，想讓自已控制一下情緒。
一想到前不久兩個人還在一起甜甜蜜蜜，但是男人說翻臉就翻臉，連讓她在這兒多待一會兒的機會都不給，還真是讓人寒心。
看着助理區的小助理們或驚訝，或幸災樂禍，或同情的複雜目光，楚顏一句話也不說，匆匆走回了自已的辦公室，然後開始收拾自已的東西。
當她拿着收拾好的盒子走出來時，其他小助理們都不可思議地看着，莎麗更是走過來道：“楚總監，你這是做什麼？不會和總裁吵了兩句，就要辭職不幹吧？”
“不，不是我不幹了，是老闆炒了我的魷魚。對不起，各位，以前在這兒給大家添了許多麻煩，我希望你們不會怨我。”
“哪裡哪裡，楚總監真客氣。”
聽到說楚顏要走，這些助理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大家其實做的工作很不同。
但是她們也都看到了楚顏爲至上費盡心力的過程。
老闆說讓她辭職就辭職，爲免太不近人情。
不過老闆在想什麼，誰又會知道呢？
就在楚顏和小助理們話別時，顧少凜剛好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皺起了好看的長眉道：“楚顏，你爲什麼還沒走？要我叫保安來嗎？”
“你不用那麼做，我馬上就走。”
“要走快走，別顯得你還很留戀這家公司似的。”
“不會，一點兒也不留戀。”
楚顏也硬梆梆地回道，隨即便大步抱着紙箱子離開了。
助理們則望着她的背影，都沒了反應，直到顧少凜大吼道：“如果都想要像她一樣不想幹，就都給我滾！”
小助理們哪裡敢說什麼，馬上回到自已的位置，眼觀鼻，鼻觀心，再不敢多往顧少凜的方向看去。
將所有人關在外面，顧少凜似乎餘怒未消，他的腮幫子緊咬着，手上青筋暴起，也難以消除心中的怒氣。
他不知道自已爲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
在商場上也不是沒見過大風大浪，也不是沒遇到過奇葩的人和事，但都不會讓他的心裡感到這麼窩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