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和我在一起？如果你敢摸着自已的良心說這樣的話，那我立刻就走。”
顧少凜故意激她道。
可是楚顏已經只顧哭泣，且泣不成聲。
最後顧少凜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好，我現在就走，以後絕不會再來打擾你，你好自爲之。”
顧少凜說罷，轉身大步離開。
楚顏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出現一絲惶恐。
突然，她還是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然後從身後抱住了男子，將眼淚鼻涕全糊在了他的脊背上，手臂卻緊緊把男子抱住，一刻也不肯放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想抱着你。”
“不是你讓我離開的嗎？”
楚顏不說話，只是搖着頭，淚水還在不斷地涌出。
這就是她心裡最想要的，明明想要擁有他，卻違心地說讓他離開的話。
如果他真的走了，再也不回頭，她怕自已會後悔一輩子。
顧少凜再次轉身，深邃的眸光中已是深情滿滿，雙手捧起楚顏漂亮精緻的面孔，看着她哭得一塌糊塗的臉，拿出紙巾來替她細細擦拭，不讓那張臉看起來更難看。
“這麼醜的女人，我當初是怎麼看上的呢？又爲什麼會救下她呢？”
似乎雨過天晴，顧少凜捧着楚顏的臉笑得異常開心。
楚顏被他笑得心裡毛毛的，不由嗔怪着：“討厭。”
然後自然而然地便與他擁抱在一起，那樣緊，那樣緊。
顧少凜的胸膛寬廣結實，撲在那裡有種異常溫暖安心的感覺。
楚顏覺得如果這一刻能稱之爲永恆，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會跟向晴說清楚的，不會讓她太受傷害。”
顧少凜說道。
對他來說，向晴只是最初的愛戀，而現在他愛着的，是眼前叫楚顏的女子。
從他們分開以後，他才發現，對她的感情已深到不願意再和她分開，只想和她時時相伴。
“恩，我相信你。”
就在兩人纏纏綿綿，卿卿我我，打算再來個法式長吻的時候，顧少凜的手機再一次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顧少凜的臉上表情十分精彩，他真後悔剛纔爲什麼沒有關機。
而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姓名，更是讓他有種如臨大敵的表情。
看着他緊張的樣子，楚顏的心裡如同針扎一般難受。
兩個人隔得那樣近，她又豈會看不到呢？
向晴兩個字，赫然在眼前閃爍。
不管他們兩個以後會不會在一起，到目前爲止，向晴還是顧少凜準備要結婚的對象，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去接個電話。”
“恩。”
顧少凜一臉抱歉，楚顏則輕輕點頭。
他便拿着手機朝一旁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向晴，你打電話給我？”
“少凜，你在哪裡？爲什麼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
電話那端的向晴幾乎帶着哭音道。
“向晴，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在哭嗎？”
“少凜，你能不能快回來？我媽她……”
向晴沒有再說下去，聲音已哽咽到不行，根本無法說話。
“向晴，出什麼事情了？你好好說行不行？”
“你快回來吧，我媽她……快不行了，她說……想要……見你。”
向晴好不容易把話說完整了。
顧少凜的心已沉到了谷底。
向晴的母親，正是把自已帶大的秦姨。
那是一個和自已母親年紀差不多大的女人，因爲家境貧寒，丈夫早早過世，一個人帶着向晴。
又沒有什麼文化，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便經人介紹來到顧家做保姆。
這一干就是十好幾年。
如果不是當年向晴和顧少凜走得太近，讓顧家覺得她有可能一直霸着顧少凜，讓他不會按照顧家的長輩的想法生活下去，他們也不會讓向晴出國，更不會讓秦姨離開顧家。
現在那個把自已當親生孩子一樣疼愛的秦姨快要不行了，顧少凜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一定要回去見她最後一面，聽聽她的聲音。
“楚顏，我有急事，需要先回京城，我會派人來接你回去的。”
“不用了，蕭立聽說我在這兒住院，說是會開車來接我。”
楚顏說話的時候很平靜，眸光看着顧少凜，無波無瀾。
男人心裡有了深深的無力感，只是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那也好，先這樣吧。”
說罷，顧少凜便率先離開，腳步匆匆。
不知道爲什麼，楚顏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那樣遙遠，彷彿這一走便再也不會回頭。
蕭立是在當天傍晚來到楚顏的身邊的。
看着她穿着寬大的病號服，躺在病牀上發呆的樣子，他臉上的表情帶着焦灼。
“這個顧少凜是怎麼照顧人的？難道他是想要把你謀殺了嗎？”
“你在說些什麼鬼話？”
楚顏真是想不明白蕭立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嗎？好端端離開的，爲什麼會把自已折騰到醫院裡來？”
“我們遇到了地震，誰也不想的，所以就來到了醫院了。”
“地震？你們也真是……”
蕭立不好再說什麼了。
那天回來的時候，的確是有新聞在說有地震的事情發生。
他的車子在高速路上，方向盤一度不受控制，差點兒讓車子在路上走起了“S”形的路線，看來正是所謂的地震引起的。
“對了，顧少凜呢？他難道把你送進醫院就自已跑了嗎？”
蕭立更加義憤填膺起來。
他不能容忍這個男人這麼不負責任，之前還因爲楚顏落水的事情，和他打了一架呢。
“他有事就先走了，所以我纔給你打的電話。”
“什麼？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備胎？”
蕭立不幹了，盯着楚顏的臉，質問道。
“別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備胎，只是朋友而已。你不是很想讓我多欠你些人情，然後好讓你蹭吃蹭喝嗎？所以我就主動給你機會咯。”
楚顏此時還能開得起玩笑。
蕭立卻只是搖頭，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比顧少凜的時候要融洽許多。
同病房的其他人
看楚顏時便有些奇怪的眼神，尤其是之間那個圓眼睛的小姑娘的奶奶，忍不住多嘴道：“姑娘啊，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能腳踏兩隻船呢？雖然這個小夥子長得也是粉頭花色的，不過怎麼看也是之前那個小夥子看起來穩重些。男人太好看，容易花心。”
好吧，病友們都誤會了顧少凜和蕭立同爲楚顏的男朋友了。
楚顏不得不解釋：“不是的，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
“我纔是他真正的男朋友，之前那個是我拜託他來照顧她的，所以大家不要誤會。”
“蕭立，你……”
真是越描越黑，他能不能不開口說話？
“我沒說錯什麼吧？”
蕭立衝她扮鬼臉，然後走到她身邊，然後附在她耳旁道：“你總不至於想讓人以爲你和有婦之夫攪在一起吧？”
他的聲音很細微，一般人是聽不到的，除了楚顏。
他那句有婦之夫算是提醒了楚顏。
的確，顧少凜可是對外宣佈，他要和向晴結婚的，當然就算是有老婆的人了。
她和他算什麼呢？
楚顏想跟蕭立說，不會的，他們不會結婚，因爲顧少凜答應過她，會和向晴說清楚，不會帶着一顆愛她的心而去娶別人的。
但是爲什麼心裡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呢？
爲什麼顧少凜在接到向晴的電話後，會匆匆離去呢？
不管怎麼樣，蕭立的話讓楚顏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顧少凜開着車，也在當天下午回到了京城，並按照向晴的指示去了協合醫院。
通過詢問醫生了解道，向晴的母親秦姨已是肝癌晚期，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來到病房內，看到骨瘦如柴的秦姨，顧少凜的鼻子也微微一酸。
向晴一個人守在那兒，早已哭得是個淚人兒。
看到顧少凜的到來，向晴便不顧一切撲了上去，伏在他的胸前大哭。
牀上的秦姨想要讓自已的女兒停止哭泣卻是坐不到，只是虛弱地看着到來的顧少凜，招呼他到自已身邊來。
“少凜，你……過來。”
顧少凜一邊拍着向晴的脊背，一邊走了過去，坐在秦姨的牀邊。
“秦姨，爲什麼不早一點兒告訴我你生病的消息，我們可以去更好的醫院，甚至國外做檢查。”
“唉，別去瞎折騰了，我也是前不久才檢查出來的，知道這個結果，真是讓我嚇了一跳啊。”
秦姨的臉色極差，蠟黃蠟黃的。
她沒有生病的時候，身體就很瘦弱，這會兒加上生病，就更加弱不禁風的樣子。
“秦姨，你這樣真讓人看着……”
顧少凜說不下去了。
秦姨在顧少凜靠近的時候，卻緊緊拽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人……是誰嗎？”
秦姨一邊說着，一邊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向晴。
向晴的眼淚更多地流了出來，這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難道她也要離她而去了嗎？
“媽……”
秦姨不再光潔的臉上也有淚水流過。
她伸出另一隻手來，把向晴拉住，讓兩個年輕人在她的牀邊分別坐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