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裡面!”鄭廳長沉痛地說:“侄女啊,我扶你進去!”
“不必了!”童文雅甩開鄭廳長,獨自往裡面走,宋承嗣迎面而來,心疼地看着童文雅,輕聲說:“我陪你進去。”
童文雅沒說話,在宋承嗣的攙扶下,快步走進警局大廳。這裡臨時改成了靈堂,童建平放大的黑白照片高高懸掛。
同事們見童文雅來了,再止不住激動悲傷的情緒,紛紛低聲嗚咽起來。
袁思明拿着一炷香送到童文雅手上,哽咽地說:“老大,上香吧。”
童文雅不接香,徑直走到冰棺前,渾身顫抖着去掀冰棺的蓋子。
不親眼見到,她不會相信她父親已經死了。
父親說過,女兒就是沒用,連喝酒都不能陪他。他要等到小柯基長大了,陪外公喝酒。小柯基還沒長大,他怎麼可能說走就走呢,根本不可能啊。
“我的好侄女啊,你就別驚動你爸爸了,讓他安安心心的走吧。”鄭廳長跟上前說。
“我要開棺,我要親眼看看我爸爸的傷!”童文雅冷冷地說。
“好好好,開開開,你們幫童警官開棺!”
同事們紛紛上前,幫童文雅打開冰棺蓋,上面還罩着一層白布,遮住了童建平的臉。
童文雅掀開白布,見到父親睜着雙眼,似乎死不瞑目。
“爸爸,我回來了,是因爲走之前沒看到女兒,沒看到小柯基,放心不下,纔不肯閉眼睛嗎?放心,我們會幸福的活着,放心吧爸爸。”童文雅伸手覆上父親早已經冰冷的臉,幫他合上眼瞼。
她轉而把目光投向父親的傷口,子彈正中心臟,童建平身穿的還是受傷時的警服,傷口很容易辨認。
確認了傷口,童文雅又把白布給父親親手蓋回去,這回把他的臉露在外面。
鄭廳長是做賊心虛,生怕童文雅看到童建平睜着眼,認爲他是死的冤。聽到童文雅的話,他略略放心了些,又低聲勸:“侄女啊,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現在該確認的也確認了,讓童局長早點兒
入土爲安吧。”
“我父親能安嗎?”童文雅冷淡地問。
“你,你什麼意思?不會認爲童局長的犧牲有什麼蹊蹺吧。這……他是因公……”
“我沒有那些想法,我只是想請求廳長批准,讓我參與我父親最後這起案件。三天之內,我必破案,我要親自抓了擊斃我父親的人,送他上路!”
鄭廳長一頭冷汗,嚇死了。要真讓童文雅知道童建平的死跟他有關,她還不斃了他啊。
正好,反正這些毒販子喪心病狂,要是童文雅也殉職了,就沒人能找他報仇了。
小算盤打完,他故作爲難:“侄女啊,我能理解你的孝心。你父親剛爲國捐軀,要是他知道我又派你去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他會怪我的。”
“我父親如果怕我有危險,就不會讓我進警察的隊伍。他一直大義凜然,我想,鄭廳長是知道的。再說,是我堅持去的,我父親要怪,也怪不到您頭上。請您批准吧!”
“廳長,請您批准我和童警官一起去!”宋承嗣傷口復原的快,現在已經沒大礙了。
“不行,你身上有傷!”童文雅說。
“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麼,我幫你。”
淳于辰和何文博走進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這段對話。
何文博靠近淳于辰耳邊輕聲問:“大少爺,要阻止她去吧,太危險了。”
“不用,讓她去。”
此時出差在外臨時趕回來的南宮哲也到了,和淳于辰一樣,他沒有阻止童文雅。
“好,既然這樣,我就批准了。”鄭廳長說完,又看了看冰棺中的童建平,“童局長,你也看到了,是文雅自己的意思,難得她有孝心,上天都會幫她的。我也會調派全省最精英的警員參加這次行動,你等着好消息吧!我們都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
“老大,我也去!”袁思明說,他這一帶頭,警局裡所有的警員都要求去。
爸爸,你要是看到這些你一手帶起來的兵,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一定非常欣慰吧。童文雅眼
中噙着淚,哽咽着對他們鞠躬:“謝謝,謝謝你們所有人。在我回來之前,我爸爸還要停在這裡,不知道犯罪分子會不會對死者不敬。我懇求各位留下,幫我照看好我的父親,謝謝各位!”
說完,她又轉身對童建平微笑了一下:“爸爸,你說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說我比你有天分的。所以你也會相信我能辦到,對吧?爸爸,等着我,我會爲你報仇的!”
“鄭廳長,請你召集其他專案組的人員開會,我懇請做專案組負責人。”
“侄女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這專案組負責人,恐怕不能讓你當啊。你現在心情沉痛,判斷事情難免出現偏頗。其他警員的性命也至關重要,不能在這種情況下交到你手上。你能理解我的擔心嗎?”
不讓她負責,她就更危險了。何文博急死了,再次看向自家大少爺。他一臉平靜,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童童,鄭廳長說的不無道理。我會保護你安全的!”宋承嗣輕聲勸她。
“好,就按鄭廳長安排的做。”童文雅也不再爭。
鄭廳長於是召集了所有人到警局辦公室裡開會,特意安排了一個懦弱無能的人做負責人。
剛做完安排,他手機叮叮一響,一條短信發進來,內容很簡短:讓童文雅做負責人——淳于辰。
他攥着手機徵愣了半晌,才又開口:“我想了一下,犯罪分子太狡猾了。要是沒有人一鼓作氣做指揮,恐怕很難破了這個案子。童文雅,我正式命你做專案組第一負責人,三天之內,務必破案!”
“是!廳長!”
童文雅請鄭廳長離開後,聽取原來的案件參與人彙報案情情況。
“對方的頭目叫五毛,從事毒品交易有十年了。只是這個人非常狡猾,警方一直都沒有拿到有用的證據。我們廳裡最熟悉他情況的人是老王,跟他有過幾次接觸。本來案子是有老王負責的,不知道爲什麼要臨時換成童局長。”
“你說什麼?我爸爸是臨時換上去的?”童文雅一驚,難道父親死的有蹊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