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忽然說一個人住,于敏真的是說不出來的擔心,但是她以爲羅雲裳只因爲她跟羅明逼着她打掉孩子的事情而怨他們,這纔不願意在家裡住。
雖然于敏的出發點是爲了羅雲裳以後的生活,但,無法否認的是在這一次事件中羅雲裳是受到傷害最大的,所以面對女兒提出來的要求她也只能答應。
羅雲裳爲了保下肚子的孩子當然是不肯解釋了。
因此還在誤會着的于敏在同意了羅雲裳搬出去住的要求之後心情很是低落,加上丈夫羅明又去公司忙碌了,因爲,她也只能是侍弄之前羅雲裳帶回來的花花草草。
心裡想着她要是養的好了,最是喜歡這些東西的羅雲裳一定是會很開始的。
誰知道正在她拿着園藝專用的小工具給盆裡的花花草草鬆土的時候就接到了電話,這個電話的內容直接就把她嚇傻了。
好在當時季白白跟陸菁菁來家裡看羅雲裳,這纔在她們的幫助下打了車匆匆的趕到醫院。
誰知道到了醫院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聽到醫生說,羅雲裳大出血,血庫儲存的AB血源在早上給某個病人做手術的時候已經用的差不多了,而調取來填充血庫的血源還沒有到。
同樣是聽到消息之後立刻趕過來的羅明在聽到于敏的話之後心頭一驚,連忙小跑着幾步過來,他扶住于敏勸慰道,“這可不行的,敏敏你的身體太虛了!”
于敏一心擔憂女兒,哪裡能聽得羅明的勸,她直接推着羅明的身體說道,“哪裡就不行了!羅雲裳是我的女兒,我要救誰敢說不行!”身體虛弱怎麼了,爲了女兒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了,更何況她的身體還沒有虛弱到抽一點血就支持不住的地步。
羅明想說的當然不是于敏救羅雲裳不行,不行的是他沒有辦法說出口的原因。
于敏見丈夫不說話,就重重地怒哼一聲,她一次埋怨起來,爲什麼她跟丈夫的血型是不一樣的,要不然現在女兒危在旦夕,能夠輸血的就多了一個人。
不過於敏也知道這種遷怒是毫無理由的,因此又復懇求起醫生來。
只是值班醫生哪裡敢應,在剛纔的交談中他已經知道了于敏有心臟病,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可擔待不起。
正是急救室的走廊前面鬧哄哄的亂成一團的時候,接到消息的紀蘭舟一行人也趕了過來,隨行的主治醫生知道這羣人的來頭她一個都惹不起因此在紀蘭舟開口之前就先發開口的問道,“怎麼回事!”
值班醫生見到羅雲裳的主治醫生趕了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說道,“李醫生,羅小姐是流產後大出血,需要立即輸血。”
“流產?”于敏直接就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很快她就明白了,羅雲裳這是打算瞞着他們所有的人一個人生下孩子。羅雲裳會選擇這樣做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來自於羅明的堅持。
她當即長嚎一聲,立刻撲到羅明的身上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哭罵着道,“都是因爲你!要不是因爲你,雲裳怎麼會弄成這樣!”
羅明也是被值班醫生透露出來的消息驚呆了,他也確實沒有想到羅雲裳竟然是那樣打算的,而在羅明失神的時候情緒激動不已的于敏一翻白眼暈了過去,好在羅明反應夠快這纔沒有讓于敏直接跌倒在地上。
羅明在護士的幫助下扶着于敏去一旁休息了,吵鬧的走廊也沒有那麼的吵鬧了,可是還有一個最直接的問題需要面對,羅雲裳需要的血應該怎麼辦。
羅明的血型不符合,于敏已經暈了過去了,想要在輸血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這時莫擎直接走了出來,他說,“我來,我是O型血。”
O型血,被成爲萬能血,雖然現在很多權威的醫學雜誌已經對這個說法提出了質疑,並不是只要是O型的血就可以隨便亂給病患輸的。
不過在現在最可能解燃眉之急的也的確是莫擎的O型血了,醫生剛想說帶莫擎下去檢測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
莫擎心頭怒火再起,他衝着擋在面前的紀蘭舟怒聲吼道,“姓紀你給我讓開,雲裳在等着救命!”莫擎想要是他手裡現在有一把槍的話一定會直接崩了這個不斷給羅雲裳帶來痛苦,現在還試圖阻止他救羅雲裳的男人。
對於莫擎的怒吼聲,紀蘭舟連一個眼角的餘光都沒有分給,他直接對醫生說,“我是AB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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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雲裳一直在奔跑。
即使她已經疲累不堪了,也不能停下來,也無法停下來,某種在她心頭急切催促着的感覺,別說讓她停歇了,就是稍微的慢一點都會惹來一陣心疼。
那種絞痛的感覺唯有她再度擡起腳步的時候纔會消散一點。
這時候羅雲裳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患上跟爸爸一樣的心疾,要不然怎麼會痛成這樣。
當然不管是不是那樣的,羅雲裳爲了不心痛至死只能繼續奔跑着。
這種奔跑其實不是漫無目的的,她心裡清楚自己是需要找一樣東西,可是找什麼她就不知道了,她知道那是一樣很重要,重要的東西,重要到若是遺失了她連整個生命都將不復完整。
因爲有了這個清楚的認知,羅雲裳找的越發的急切。
在哪裡呢?
到底在哪裡?
不過一個人的體力到底是有極限的,不管羅雲裳願不願意,當體力全部被耗盡的時候,她也只有腳步踉蹌的跌倒在地上的份上。
砰的一聲。
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嬌嫩的皮膚與粗糲的地面重重地摩擦。
有很多地方應該都破皮了吧。
這是在羅雲裳腦海中閃過的念頭,要是換了平時沒準她還會趴在地上裝裝嬌弱什麼的,畢竟真的很疼。
可是,她現在卻裝不下去,因爲她的心臟又開始疼了。
羅雲裳努力的想要爬起來,只是四肢使不上一點力氣,就像是全身的力氣都隨着剛纔的跌到一起被摔出去了一樣,任憑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