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你們做的像是長輩!”羅雲裳不甘示弱,她早就看不慣這些如同蝗蟲們的親戚了。
“你!”
“好了,老二。”大伯抓住暴怒中的二伯,轉頭對於敏說,“我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可是大家也都不容易。這樣好了,只把當初我們入股的錢退給我們,至於紅利就算了,你看這樣行嗎?”
于敏依舊搖搖頭,這讓本來就覺得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大伯母心頭火起,“于敏你不要得寸進尺!”
大伯皺起眉頭,顯然對於敏的拒絕十分不滿,語帶威脅的說道,“這已經是看在大家都是親兄弟的份上了,如果你執意不肯給大家退錢,再鬧可就難看了。”
“不是我不答應。”于敏低聲說,“而是我根本拿不出來。”
“什麼?!”他們沒有想到居然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顯然這個結局也不是他們想要接受,早先投入錢最多的大伯母氣的眼都紅了,她狠狠地道,“既然這樣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大伯母猛地朝于敏衝過來,狠狠地搶過掛在她手臂上的手提包,其他人見到大伯母的動作立即一擁而上,幾個人圍着大伯母撕扯起來。
“媽!”羅雲裳扶着搖搖欲墜的于敏坐在沙發上,看着毫無長輩風範鬧成一團的親戚們聲音忍不住大聲道,“他們實在太過份了!”
“雲裳。”于敏拉住想要衝上去的羅雲裳,輕輕地搖搖頭,“讓他們去吧。”
“媽!”羅雲裳不甘心,可看到母親疲倦傷心的臉龐,她只得咬咬牙忍下。
在長海市羅家是小有名氣的建築公司,工人出身的羅明抓住時機最好的那幾年,把羅氏經營成現在的規模。雖然不能跟那些集團媲美,可是這年些來一家人的生活也是十分富足的,連帶着兄弟姐妹們也跟着過上悠閒富貴的生活。
然而,兩天前,羅家的工地上出現了樓房轟塌的事故,這場意外造成了七死十傷的重大事故,這場意外震驚了整個長海市,就連省委書記都親自過問了,原本在業界有些不錯口碑的羅家企業一夕之間成爲過街老鼠。
可,這纔是剛開始,這時還有記者爆出之前羅家所經手的樓盤在都有不同程度上的質量問題,雖然一直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可是潛在的安全隱患令人堪憂。
那些花了一輩子甚至是幾代人全部積蓄購買房子的業主們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他們成羣結隊的在羅家的公司大鬧不休。
還不算完,於此同時羅氏涉嫌偷稅漏稅的事情也被人舉報了出來,羅明作爲企業法人責無旁貸,一場牢獄之災是絕對避免不了的。
而原本就負債的羅氏也將被清算,曾經享譽長海市的羅氏企業徹底完蛋了。
羅明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接受不了這種打擊,急怒攻心之下心臟病犯了,被送進了醫院。
“怎麼會弄成這樣?”從於敏口中瞭解了真相羅雲裳幾乎都傻了,這兩天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莫擎爲她舉辦的十八歲生日宴會上,因爲莫擎說,會當衆對她表白,給她驚喜。
少女心思浮動之間並沒有看到有關羅氏的新聞,只是她做夢都想不到纔不過短短兩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于敏沉默不語,蒼白而疲倦的臉龐上滿是無措的苦笑,她也想知道怎麼會弄成這樣,明明羅明是最注意施工質量的爲什麼還會出現樓房倒塌,工人死亡的意外。
母女二人相對無言一時間陷入沉默之中,不過這份沉默並沒有維持太久。
把手提包翻了一個底朝天之後那一羣人罵罵咧咧的再次把他們圍住,顯然,少的可憐的收穫讓他們無法滿意。
只搶到不足一百元零錢的大伯母在看到坐在座椅上的于敏立刻怒氣難平的衝了過來,她大力的揪住于敏的衣領,怒聲道,“說,值錢的東西都放哪裡了!”
于敏搖頭,“沒有了。”值錢的東西早已經變賣成錢幫羅明週轉了,家裡甚至連一百塊錢都拿不出來。
“我不信!”大伯母哪裡肯信,她用力的抓住于敏的肩膀搖晃,狠聲道,“快給我交出來!”
“你幹嘛!”羅雲裳見狀立刻跳起來推開大伯母,扶住快要站不住的于敏,“媽,你還好嗎?”在看到于敏點頭之後,被這羣極品親戚氣到極點的羅雲裳霍然轉身,手指走廊,厲聲道,“都給我滾!”
“這是什麼態度!”
“還當自己是什麼大小姐嗎?!”
“羅家早已經破敗了!”
羅雲裳的態度立刻引來了衆人的不滿,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保險箱的鑰匙肯定就在她們身上。幾隻手爭先恐後的探出,看樣子是打算對二人進行搜身了。
羅雲裳跟于敏當即變了臉色,她們沒有想到這些人,這些跟羅家骨肉相連的親人居然如此欺人。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正在羅雲裳打算拼死也不讓這些人好過的時候一聲爆喝傳來,是前來請羅明協助調查的警察。
警察的到來讓羅雲裳跟于敏免去了一場侮辱,可也讓她們連靠近羅明都不能夠了,還在病房裡昏迷不醒的羅明已經被警察監控住了。
這些仗着羅氏企業生活富足無憂的親戚,在確定無法從羅家榨出任何好處後直接甩手離開。
于敏是孤女,早些年她的父母和姐姐都已經相繼去世了,其他的親戚關係也比較疏遠,根本沒有孃家人可以求助。
往日裡跟羅家關係好的親友在得知羅家此刻的境況後,只恨不得從來不認識這一家姓羅的,哪裡還談什麼援助之手。
從回到家裡再到醫院,再到求助無門總共也不過短短的幾個小時而已,人情的冷暖羅雲裳已經嚐盡。
自古以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這句話雖不是第一次聽說,可是當自己真正經歷的時候還是覺得異常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