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羅格上前一步伸手抓向準備轉身離去的亨特,卻只抓到一股黑煙,只見亨特的身影從黑霧中重新顯現在窗臺上,好奇的打量着羅格問:“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你說伊麗莎白在聖彼特堡?”羅格關切的盯着威廉的臉,只見他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回答:“也許吧,反正你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去看看總沒壞處,對吧?”說完他將黑斗篷的兜帽戴上,消失在黑霧之中。
羅格低頭思索着亨特的話,暗自揣測這其中是否藏着什麼陷阱,突然他聽到身後的走廊上傳來了開門聲,只見凱瑟琳和塔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看到他立刻向他迎了上來。
“您在這裡做什麼呢?”凱瑟琳走到他身邊好奇的朝着敞開的窗戶望了一眼問:“莉莉絲又跑出去玩了嗎?還沒吃晚飯呢!”
“沒有,那小壞蛋在我房間裡跟格瑞捉迷藏呢。”羅格心不在焉的回答,凱瑟琳疑惑的看了一眼他沉思的表情,回頭看看塔莉,兩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不解的表情。
“您沒事吧?”凱瑟琳輕輕的推了推羅格,羅格猛地回過神來看到她們臉上詫異的表情,輕輕的舒了口氣說:“沒什麼,你們先去餐廳吧,我叫上安東尼奧和洛克,帶着莉莉絲和格瑞下去找你們。”
兩個姑娘只好先與他分別,來到旅店一樓的餐廳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吩咐老闆把準備好的晚餐端上來。
老闆前腳剛走,羅格後腳帶着其他人來到面前,他們在桌子旁坐下,羅格一臉嚴肅的對衆人說:“有個事情要跟大家說一下。”
衆人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羅格環顧衆人說:“剛纔,我在二樓的樓梯口見到了一個老熟人,你們一定不會想到他是誰,還記得威廉的老部下亨特嗎?”
“那個虛空獵人首領?”凱瑟琳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問:“他不是掉進九頭蛇巢穴的湖裡死了嗎?”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但他卻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羅格面對衆人驚訝的表情聳了聳肩說:“不僅如此,他還告訴我,威廉讓他來幫助我們,並且給我們指出了伊麗莎白的去向。”
“這怎麼可能?”安東尼奧滿腹狐疑的皺眉道:“威廉會派亨特來幫助我們?除非他在九頭蛇巢穴的時候傷到了腦子,否則的話他一定有什麼陰謀!”
“我猜他八成是想利用我們,”塔莉斬釘截鐵的判斷道:“就像在九頭蛇巢穴的時候一樣,伊麗莎白不也是這麼做的嗎?等到我們和伊麗莎白鬥個魚死網破,他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了!”
“塔莉說的沒錯,”羅格贊同的緩緩點頭說:“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但如今我們面臨的問題是,我們並不知道伊麗莎白的下落和動向,而亨特給我指出的方向是聖彼特堡,我倒覺得我們也許應該去看看。”
“聖彼特堡?”安東尼奧聞言略加思索,一邊用手指輕敲桌面一邊若有所思的說:“聖彼特堡距離此地並不遠,也算是我們深入厄魯斯國境的必經之路,去看看倒是無妨,不過……”
他頓了一下,將目光落在羅格的臉上問:“不過,聖彼特堡是厄魯斯的幾大主城之一,周圍城鎮衆多,亨特有沒有說明伊麗莎白的具體位置?是在城內,還是在城郊的某個鄉鎮?”
“他沒有具體說明,只說如果我們想知道伊麗莎白的下落,就到聖彼特堡去。”羅格用手按住在自己肩膀上打鬧的兩隻貓頭鷹,對衆人說:“如果亨特有什麼詭計,他一定會在聖彼特堡再聯繫我們,我們不妨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那就這麼定了,我們吃完晚飯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安頓好所有被救的女士們,然後到聖彼特堡去,還有什麼問題嘛?”洛克將衆人商量的結果梳理一遍,然後環顧着桌旁的人問。
“我有個問題……”小毛球一邊用爪子踹開湊到自己身邊的灰色貓頭鷹格瑞,一邊焦急的問:“爲什麼老闆還沒有把飯送來?”
……
第二天,羅格和洛克爲在狄克森鎮救下的婦女們安排好了住所,不準備留在阿爾丹鎮的女子,羅格每人給了她們一些錢,讓她們去自謀生路,隨後一行人離開旅店啓程前往聖彼特堡。
與伊塔利的主城不同,聖彼特堡的街道上沒有叮噹作響的作坊和工廠,卻隨處可見驅趕着牛馬車輛的農夫和扛着獵物的獵戶。
正午時分,城內的幾個農牧市場上人山人海,許多牲口被拴在道路兩旁的木樁上,剛剛收穫的穀物和新鮮的獵物也堆放在道路兩側,等待着買主的挑選和採購。
羅格等人從熱鬧的人羣中穿過,耳畔迴響着人們討價還價的聲音和尖銳的叫賣聲,沿着大路直奔聖彼特堡的內城,去見此地的領主聖彼特侯爵。
當他們在士兵的帶領下進入內堡的客廳見到聖彼特侯爵時,這個年輕而文弱的貴族正在與一位身材微胖、身穿制服的男子說話,一看到他們進來,聖彼特侯爵連忙起身迎上來笑道:“安東尼奧大人,歡迎來到聖彼特堡。”
“侯爵閣下,很高興見到你。”安東尼奧與聖彼特侯爵握了握手,然後將凱瑟琳和塔莉介紹給他,當介紹道羅格和洛克的時候,他瞟了兩人一眼,笑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郎格羅騎士和洛克先生。”
“歡迎歡迎,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本城的首席治安官阿列克謝。”侯爵指了指身旁的微胖男子說,治安官向安東尼奧鞠了一躬,在侯爵身旁站下。
侯爵請衆人就坐,讓管家上飲品和點心招待衆人,其間羅格注意到侯爵面有憂色,不時與身旁的治安官交換眼色,他輕輕的碰了碰安東尼奧,示意他問問侯爵發生了什麼事。
安東尼奧於是詢問侯爵是否有什麼煩心事,侯爵見他問起,不禁嘆了口氣說:“被閣下看出來了,實不相瞞,幾位進來的時候,我正在跟阿列克謝先生說這件事,這實在是我活這麼大碰到的最蹊蹺的事兒了。”
衆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侯爵臉上煩憂的表情,聽到他說:“原本,後天就是我舉行婚禮的日子,但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前天,我給未婚妻準備的鑽戒竟然不翼而飛了!”
“是非常名貴的鑽戒嗎?”羅格微笑着對侯爵說:“我想以您的身份,再從珠寶商那裡買一隻新的鑽戒應該不成問題,何至於如此煩惱呢?”
“那的確是一顆非常名貴的鑽戒,但如果只是鑽戒,我倒不至於如此煩惱。”聖彼特侯爵嘆了口氣搖頭道:“問題在於,就在事發後的第二天,我的未婚妻安吉麗娜也失蹤了,幾天過去了一直沒有下落!”
聽到侯爵的話,衆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安東尼奧將目光轉向治安官問:“難道說,這個安吉麗娜小姐有什麼問題嗎?她是否有偷走侯爵鑽石戒指的嫌疑呢?”
“我認爲她有很大的嫌疑,”治安官毫不猶豫的說:“她和侯爵大人相識不過兩週時間,也不是本地人,又在鑽戒丟失的第二天消失,是非常可疑的!”
說到這裡,治安官有些猶豫的看一眼身旁的侯爵,對安東尼奧說:“但是,侯爵大人始終不相信安吉麗娜偷走了他的鑽石戒指,而我們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對於這位小姐的失蹤,目前也沒有掌握任何線索。”
“我不相信安吉麗娜是爲了偷這枚戒指才接近我的!”侯爵斬釘截鐵的接口道:“如果她真的是爲了錢財而來,那麼她又何必要逃走呢?她大可以嫁給我,我的城堡,我的爵位,我的一切財富都是她的,難道這些的價值還抵不過一顆鑽石嗎?”
“侯爵閣下的話確有道理,”一直沒有說話的羅格微笑道:“不過,侯爵閣下竟對婚姻大事如此輕率,居然在認識一個女子短短兩週內就準備結婚,這未免太草率了一點兒吧?”
“哎,”聖彼特侯爵蒼白的臉上憂愁的表情更加濃重,他憂愁的嘆息一聲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遇到安吉麗娜之前,我從來沒對一個女子如此動心過,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完全被她迷住了。”
“您和她第一次相遇是在什麼地方?”羅格好奇的打量着侯爵憂鬱的臉問。
“是在我兩週前,我乘馬車外出作客歸來,回來的路上車伕看到她倒在大路上,我讓車伕把她扶起來帶了回來,她當時滿身是傷,看樣子似乎遇到了歹徒。”侯爵一邊回憶一邊回答。
“你沒有問過她的來歷和身份嗎?”羅格低着頭從面前的茶几上拿起一塊蛋糕,掰成兩半後分給肩膀上忙着打鬧的小毛球和格瑞,同時問。
“她只告訴我她是伊塔利人,父親是個商人,她是跟着父親的商隊來到這裡的。”
侯爵苦悶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有些尷尬的說:“其他的我本打算等她身體好一點兒再問的,可是後來每當我想問她的時候,看着她的臉卻什麼都問不出來了,腦海裡只徘徊着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娶她。”
“我們都明白您的意思,這並不是您的錯。”羅格拿起茶几上的紅茶抿了一口說:“我們對您的未婚妻也瞭解到夠多了,先不提這位失蹤的新娘,我們來說說鑽石的事吧。”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十指交叉支在自己的膝蓋上,盯着對面的侯爵問:“除了這位失蹤的新娘和那顆價值連城的鑽石之外,您的府上是否還發生過其他奇怪的事?”
侯爵聞言低頭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說起來,好像確實有那麼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