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贏沒有說話,蒲啓帶着人把釣着王贏的手銬放了下來,這一下,王贏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蒲啓自己從邊上拿着匕首,輕輕的把纏繞在王贏嘴邊上的膠帶劃開,王贏最先吐出來的,就是一大口口水與血液的混合體,之後,身邊的人要扶他的時候。
王贏徑直開口“我自己來。”這一聲,是非常的堅決,蒲啓頓了一下,看着邊上的人,搖了搖頭,隨即,邊上的士兵都起來了,大家目光都看着王贏,王贏至少躺了五六分鐘,才緩緩的能活動自己的手腕,他伸手撐着地,想要往起爬,連續一次接着一次的撐起來,然後再跌倒,至少十餘次,王贏才緩緩的爬了起來,他靠在了牆邊上,蒲啓點了點頭,邊上的士兵到了王贏的邊上,從邊上把一盆一盆的水潑到王贏的身上,王贏使勁的搖晃着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更加的清醒,身上那一道一道肉眼可見的傷痕,新傷,老傷,還有那似乎已經被數不清的傷口覆蓋的紋身,說實話,看的蒲啓也有些敬重王贏了,這些傷痕,都是他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歷練,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這些都是證據,王贏靠在邊上,隨着那些士兵潑水,一個士兵還遞給了王贏毛巾,王贏笑了笑“你們緬甸人洗澡,沒有香皂沐浴液什麼的嗎?”
這幾個士兵楞了一下,看着滿身傷痕的王贏,蒲啓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點了點頭,邊上的人都看着王贏清晰自己的身體,看着他渾身上下因爲疼痛,青筋暴起,也能看得出來,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就這樣,王贏愣是生生的給自己洗了一個澡,自己拿着毛巾擦乾了自己的身體,他身上的傷口早都已經凝固,血液也不再往外滲透了,王贏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說實話,號碼還是挺合適的。
一張小圓桌,一張椅子,已經搬了過來,面前三葷一素,還有一碗大米飯,邊上還有一杯酒,王贏坐下來之後,看着對面的蒲啓,自己第一個就要端酒。
蒲啓這個時候從邊上抓住了王贏的手腕“最後在喝這杯酒吧,這杯酒叫投胎酒,喝了,就要去投胎了,我在這裡見過無數將軍的敵人,也送過無數將軍的敵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這一套下來,你是他媽的我見過的,最爺們的一個。”
王贏嘴角微微上揚,衝着蒲啓伸手示意了一下,還是第一口就把酒給喝了,喝完了酒之後,王贏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菜,一邊吃,一邊不知道爲什麼眼圈就紅了,他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淚,他一直以爲自己是不會怕死的,但是沒有想到,到了這一刻的時候,內心還是有着很大的恐懼,這是真的讓王贏理解到了,你去拼命的時候,被人打死,不是痛苦的事情,但是這種等待的死亡,纔是最讓人痛苦的,所以他不想最後一口再喝那酒,所以他提前就給喝了,蒲啓是真的見過了太多太多的大人物,納楚狂的那些敵人,最後時刻的樣子,說實話,王贏不是表現的最灑脫的一個人,因爲他最後的時候,還是沒有控制住,還是落淚了,可是再他這個年齡當中,他是蒲啓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最硬的漢子,沒有之一,所以看着王贏還在大口吃飯的時候。
蒲啓從邊上跟着開口了“還有什麼遺言,想要和朋友說的,告訴我,我會給你轉達。”
“幫我找李沙漠,找馬葉全,告訴他們,我對不起他們,害的他們坐牢了,幫我找孫琪展,告訴他,別他媽的混了,老子從十來歲的時候就告訴他別混了,到了現在,他還是再混,混下去,遲早都是一條路,幫我找到姚雅,告訴姚雅,我王贏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在幫我找到程程,告訴程程,我王贏這一輩子,最愛的那個女人,就是她,幫我找到大點,讓他幫我打理好八角墓園,把我的屍體送回墓園,讓我去找我彬彬哥了,這麼多年了,也終於輪到我了。”
“幫我告訴巴蛇,讓他不要給我復仇,冤冤相報,沒有盡頭,讓他照顧好我的子女,然後,最重要的,一定要控制好我的孩子,讓他這一輩子,千萬,千萬,千萬,不要走我這條路,江湖路,是一條不歸路。”王贏說完之後,笑了起來,吃完了碗裡的飯。
這個時候的王贏,看起來心態調整的也是挺正常的了,而且,他吃着吃着米飯,鮮血已經從他的嘴角緩緩的流出了,他笑了笑,還在吃飯,蒲啓從這邊盯着王贏。
好一會兒的功夫,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站直了身體,衝着面前的這個三十歲的小夥子,標標準準的敬了一個軍禮,不光是他,還有他身後的所有下屬,都跟着一起敬禮,至少再這一刻,王贏還是獲得了在場所有人的尊敬的。
王贏看着他們的敬禮,自己雙手抱拳“我就是個混子,不配用這個動作回禮,理解。”
蒲啓一行人還沒有說話,但是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王贏說話已經越來越虛弱了,而且眼神都已經有些撲朔迷離了,鮮血順着他的嘴角,還在緩緩的流出,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之間有人吼了起來“留人!留人!!刀下留人!!!”
這一聲叫吼,蒲啓下意識的轉頭,看見再他的身後,已經有士兵衝進來了,這個士兵衝進房間的時候,王贏剛剛閉上了眼睛,嘴角掛着一股子解脫的笑容。
房間裡面這一下都有些迷茫了,看着衝進來的,氣喘吁吁的士兵,都傻眼了……
構城,山高皇帝遠,經濟發展的十分落後,民風彪悍,這裡的木材資源非常的豐富,尤其是有很多珍貴的木材,周圍羣山環繞,好幾個很大的原始森林都圍聚在構城周圍,這些年,很多不法商販,利益驅使,大肆的砍伐偷盜森林樹木,已經對周圍的生態環境造成了很嚴重惡劣的影響,當地執法部門早都已經三令五申了,而且很大限度上面已經再控制,再保護了,但是這些年依舊沒有完全的控制好,畢竟這附近森林的面積太大了,到處都是山林,想要把這些偷盜砍伐的團伙一網打盡,也沒有那麼容易。
構城的主城區其實規模不小,但是發展的確實有些落後,整個城市,除了這兩年新建立起來幾個高層樓盤,甚至都沒有於一座超越六層的建築,但是因爲地勢原因,雖然構城發展落後,甚至於貧窮,但是構城的規模,確實是很大的,遼闊的山地面積,地廣人稀,構城下面的鄉鎮也非常的多,構城本來就很不太平。
各種各樣的黑道大哥,爲了爭奪各種各樣的礦產資源,木材資源,爭得也是你死我活的,但是最近構城的更多的不太平的因素,那就是因爲構城最近多了一夥人。
這一夥人,就是孫琪展與豐志兩個人帶領下的獸殤,這夥人從來到構城,到現在,已經和不少的人發生了爭執,摩擦不斷,但是大規模的打鬥,暫時還沒有,多多少少的,獸殤這夥人,再構城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畢竟人家本地土著,人多勢衆,但是孫琪展也不是省油的燈,不少來找孫琪展麻煩的人,也都沒有撈得什麼好處,其實說白了,現在雙方也都是試探階段,孫琪展肯定不能一上來就大殺特殺的,總要先低調點,瞭解一下,但是他這性格本來也不是低調的性格,這麼多年做事情,那一套方式也是習慣了,所以一來二往的,慢慢的構城人也就都知道,猴城的那夥人,跑到構城來了,想要在構城打地盤,而且,從頭到腳,孫琪展自己也是一直再保留實力的,如果他要是真的打起來,他和豐志帶着獸殤那些人來真的,這一般人也不是什麼對手。
再構城,有一家挺火的飯店,飯店的名字叫好運來,一到飯點兒,平時就是人滿爲患,但是今天的飯店顯得有些格外的冷清,再飯店門口,掛着一個暫停營業的招牌,雖然寫着暫停營業,但是再這個飯店門口的位置的,至少停着十幾輛車子,把飯店圍堵的水泄不通,然後再飯店門口的位置,還聚集着大批大批的小混混,這些小混混抽着煙,喝着啤酒,吃着瓜子花生,周圍吵吵嚷嚷的,飯店的大門沒有關,但是能看見裡面也有很多很多的身影,在不停的走來走去的,再飯店的大廳內,這裡規模不小,能擺上十幾桌宴席,這裡面到處都坐着人,還有不少站着的人,整個大廳裡面至少得有百十口子人,再中間的位置,是一個人高馬大,至少得有兩百斤的胖子。他一個人至少得佔三個人的位置,周圍密密麻麻的人,吵吵嚷嚷的,再周圍還有幾個人,一個一個的都是怒氣衝衝的,看着對面的幾個人,對面的孫琪展和這個大胖子比起來,可就差的太多了,但是他坐在中間的位置,嘴裡面叼着一根牙籤,再孫琪展的邊上,是豐志,豐志還在喝茶,一言不發,再他們的身後,也站着一羣人,總體上來說,獸殤的人來了不少,但是最多是對面人羣的三分之一,顯然,這也是再談判呢。對面的胖子叫狗頭豬,算是構城數一數二的大混子,構城這羣社會大佬,很有特色風氣,再當地,任何一個大混混混起來,都會得到一個江湖上面的名號,混起來的人,都是頭兒,但是都叫頭兒,這就不好聽了,所以再構城,這一個一個的江湖大佬,都是什麼頭什麼。
比如狗頭豬,狗頭豬完了就是貓頭虎,這些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混混,一提起來這些名字,也算是屬於再構城跺跺腳,就能讓構城抖一抖的老江湖了,當然了,其實貓頭虎是老江湖,狗頭豬算是新生派代表,狗頭豬坐在孫琪展對面,耀武揚威的,猛的一拍桌子“小兔崽子,你的毛兒長全了嗎,就在你爺爺這裡拔草吃,不怕有毒噎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