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帶着陳老闆去夜場，那就是在交投名狀啊。
梁山泊的慣例了。
出來其他人已經四散離去，只有彭曉斌帶了幾個人跟那部路虎、豐田陸巡等在外面。
有那麼個瞬間，陳總想打電話或者找機會藉口逃避，可燕青那麼靜靜的看着。
都有無形的壓力，讓這位五十來歲的女老闆還是乖乖的跟着走了，只是儘量可憐的對宋思雨打感情牌：“小雨，我唯有相信你了。”
燕青就在上車的時候指指：“看見沒，這種人永遠算計的都是自己，所以如果我不把她推到懸崖上，她一定會把這條關係線賣給那些文物販子，以爲可以威脅到我。”
實際上這話主要是在給蓋青雲說。
手機人也會學着嘎嘎嘎的奸笑來表達原來是這樣。
有些人也永遠學不會看到背後的邏輯。
宋思雨輕輕眯眼：“好像看到了三十年後的我，我不要變成這樣。”
然後變得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算計：“試試開我這輛車不，跑車還是蠻有趣的，我看你很喜歡嘗試各種新鮮事物。”
果然，燕青也乾淨利落得多：“謝謝，這周剛拿到駕照，還從來沒開過這種車呢。”
畢竟從第一次看見，他和蓋青雲就挺口水了。
得益於已經開過多種豪車，毫無難點的把這輛380匹馬力的舒適性跑車馳騁上路。
宋思雨這時候沒了小鹿亂撞的迷醉，反而能用觀察爽朗少年的眼光，倚在車門上儘量隔遠點打量，好像這樣能看得全面些。
哪怕那運動型座椅側面有點硌背，也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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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豪華跑車不相襯的廉價運動服肯定不會讓燕青有什麼束手束腳。
真正的自信大氣哪裡會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樸素的黑框眼鏡，沒摘下的雙肩小包，試着掛上電子檔起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體驗跑車駕駛的細節上。
宋思雨忍不住回憶自己當初提到車的心情，僅僅是考取研究生之後的禮物，除了發發朋友圈，完全沒有這樣的珍惜體驗。
好在這時，她不會去提醒可以把包摘下來了，也不問怎麼會如此熟悉江城的道路。
當車輛嫺熟的匯入車流，在八九點的夜色中適應了一會兒，攀爬上市區最近的匝道衝進高速高架疾馳！
壓着超速百分之十的限制，甚至還有片刻猛踩油門衝擊紅線，狂飆衝刺了幾十公里，纔在下個出入口掉頭返回。
就像是從狂暴的野豹回到大花貓的溫順，放緩到正常時速穩定返回。
燕青當車主不在，踩油門時候毫不心疼，放鬆下來又打開點車窗，讓蓋青雲傾聽不一樣的排氣轟鳴。
宋思雨全程不說話，哪怕瞬時車速衝出超高峰，推背感把她死死壓在車座裡，也只安靜的看着。
能夠感同身受駕駛者衝擊高速時的驚悚感了。
更能體會到把危險牢牢抓握在手中的自信。
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安靜感受過的玄妙心境。
所以她居然發現自己無比相信這個剛拿到駕照的新手。
什麼話都不用說，卻覺得比什麼交談都更能接近。
這倆兄弟其實是在磨蹭時間。
都快十點了，蔡夢那一組終於發語音過來：“好像是你說的那種非主流出現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小瑤子嗎？！”
這是什麼形容詞。
蓋青雲當指揮主機太合適了，要求雞姐廢話少說，趕緊拍照。
只要把對方照片拿過來跟趙隊提供的信息包一比對，連治安總隊的技術支持都不需要。
他自己都能下個人像識別軟件提取：“八九不離十，走走走！”
燕青把跑車駛下高速路，那兩部車就等在路口。
帶着一幫精壯小夥兒包圍的陳老闆，扎進已經稀疏很多的夜晚車流中。
其實江城很小，能夠鎖定的夜總會、酒吧會所主要分佈在兩個區域，這邊的報告點甚至距離音樂學院還不到六百米！
白天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有點破敗灰暗的古羅馬風情建築是大型酒店的裙樓。
這會兒燈光璀璨，五顏六色的吸引着各種潮人、街溜子彙集。
紅色小跑車慢慢滑過門口，都招來一大片不知所謂的口哨、吆喝聲。
好在跟後面的黑色路虎、白色陸巡有非常沉穩的震懾力，還不至於敢湊近圍觀。
宋思雨繼續體驗，不說話，眼眸被外面的繽紛染成了流光溢彩。
燕青是在觀察店門前的所有停放車輛。
果然看見個體育生若無其事的抱着手在車輛中，暗暗的拿腋下手指着左右兩部嶄新的美系大SUV，燕青用手勢迴應明白了。
再往前又有個傢伙，示意這邊三部不怎麼起眼的大衆、國產品牌車也是他們一夥兒。
光這個特徵已經確認了十拿九穩。
這些社會搖的精神小夥兒除了鳳毛麟角的混小視頻能搞點錢，屬於全國最窮的社會人。
這一連串的車輛跟他們的社會屬性簡直不匹配。
絕對有歪門邪道。
最後纔是躲在角落的小寶馬裡跳出來蔡夢，滿臉誇張的看漂亮跑車抵近。
燕青下車的時候她還咬牙切齒：“你就像是被包養賣身回來，我第一次有強烈暴富的願望！”
哈哈笑的燕青伸手揉亂她的頭髮：“那就努力暴富吧！”
雞姐又變成歡天喜地挽住他，做作的扭着屁股往大門去：“剛纔那些小瑤子就是這樣走過去滴。”
蓋青雲馬上搜索科普：“就是每天睡到下午起牀，吃口飯去蹦迪的精神小妹兒……有這種人？”
蔡夢明顯很有做探子的主觀積極性，仗着身高腿長給燕青咬耳朵：“我懷疑其中有兩個美莎片子，看着絕對未成年！”
手機人都有點跟不上她這些社會術語：“啊啊，應該是嗑藥的，嗑**藥片的未成年人，這就是趙隊說的防範目標啊，就算不是洗錢、跑分的也是我們要防範攔截的對象。”
見多識廣的天巧星都有點不解了：“能吃飽穿暖了，這些小屁孩反而喜歡整這些東西幹嘛？”
這時候陳阿姨在精壯小夥兒的挾持中下車來，看見燈紅酒綠反而鬆了一大口氣。
之前在高速路口河邊，她都以爲自己要被滅口了！
燕青還調侃她：“這一車的小帥哥還不喜歡嗎，那就換一批，要不裡面看，看上誰我幫你搞定。”
陳阿姨唉聲嘆氣：“我這條命算是交給你了，走吧走吧，這個老闆我還認識。”
認識，那也不給面兒。
十來個體育生跟着燕青、蔡夢走進去。
宋思雨也快步混在其中，實在是她這種成熟風格在夜店燈光下會顯得格外嫵媚。
光在門口過道就好多怪叫聲。
雞姐的銀色打底褲、高開叉白邊，故意敞開露出的運動內衣，其實跟精神小妹兒沒多大區別，她自己都琢磨下次要換個調調，死男人都不看。
當然她的高挑還是有瞭望臺作用，走進去立刻穩準狠的發現目標，一大片黃毛爲主的低齡化社會人。
把臺座上密密麻麻擺滿，紛紛拿着手機拍照發圈，炫耀自己醉生夢死的生活。
其實看他們人數，每人能分到一瓶都不一定。
大多都是免費氣氛組，來蹭場面而已。
十點鐘對夜場只能算是剛剛熱身，但那一片好些穿着JK裝、洛麗塔、包臀裙的瘦小身影已經開始瘋狂搖擺！
宋思雨對酒吧不陌生，但這類夜總會模式的狂嗨模式還是接受不能。
儘量小心的坐在體育生包圍圈裡，假裝整理耳邊發來格擋些噪音。
陳老闆被燕青推着坐在所有卡座席位的VIP上座，自己脫了運動服翹着二郎腿坐旁邊，居然真有點富婆身邊小白臉的洋洋得意。
把偷瞄的碩士姐姐都看笑了，而且神奇的忘了周圍震耳欲聾的音樂節拍。
洋酒、飲品、果盤流水般的上來，站在高處的蔡夢已經拿手機拉近拍了對面桌上，一堆紅白色的藥盒子！
桌邊不少人已經進入一種高度亢奮的狀態，對着空氣指手畫腳那種癲狂。
北宋人士表示，伱們真是太容易吃飽了。
正好這時候夜場老闆聞訊從後臺過來，實在是驚訝五十多歲的老阿姨還來這種全都是年輕人的地方。
當然看見坐在旁邊的“小白臉”，立刻對陳老闆露出會心的笑容。
人老心不老的關心下一代呀。
燕青就選了這倆吃棗藥丸的傢伙去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