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已是櫻花爛漫的春季。
木唐純的第一張唱片《罪後愛》已經發表一個多月了。從唱片的籌備到發表,木唐純都儘量選擇在課餘時間。所以,幾個月下來木唐純已經疲憊不堪。
夜之寮, 大廳。藍堂英無聊的揪扯着歌迷贈送給木唐純的花束, 抱怨道:“這幾個月看這些花地次數都比見木唐純的多。”
“是啊, 純只在上課的時候出現, 下課的時候鈴聲一響人就沒了。” 架院曉也感慨, 沒有木唐純摻和生活的日子,很無聊啊。
琉佳鄙視地看了二人一眼,“純忙自己的正事, 有什麼不好?藍堂你不要太悠閒了。”
“喂,你什麼意思?” 藍堂英大力揪扯花籃裡的玫瑰, 憤憤道。
“據我瞭解, 這花兒是送給純的, 你沒有處理權。” 琉佳看着滿地撕落的花瓣諷刺道。
藍堂英雙眸不停閃爍,不服氣道:“花放着不就是被人摘的麼?反正我不摘, 一會也會被女僕清理出去。我摘它們是體現了他們的價值!”
“切,別笑死人了,嗯?” 正嘲笑藍堂的琉佳發現宿舍門被打開,樞大人抱着一個身着豔藍色晚禮服的女孩進門,身後依舊跟着低頭不語的星煉。正從二樓下來的一條居高臨下, 一眼就認出了玖蘭樞懷中的女孩是木唐脣。“樞, 這是怎麼了嘛?純又暈倒了?”
玖蘭樞嗯了一聲, 抱着木唐純回屋。玖蘭樞將木唐純輕輕地放置在牀上, 蓋好絲被。木唐純的臉色略微蒼白, 雙眼緊閉,濃密修長的睫毛不時地抖動, 似乎在做可怕的噩夢;原本桃紅的色雙脣褪去了大半顏色;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玖蘭樞摸了摸木唐純的額頭,微微皺眉。總覺得這丫頭似乎是病了,自己怎麼忘了呢,吸血鬼是從不生病的。可是,這丫頭爲什麼看起來如此脆弱啊……
“樞——樞——你不要走,不要——啊——” 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木唐純驚醒坐起。睜開眼睛的木唐純看見修長白皙的手端着裝滿紅色液體的酒杯。木唐純順着手臂向上看,“啊,樞大人?”
“喝了它,”
木唐純接過酒杯,喝下杯子裡的液體,異常的芬芳香甜。“這是?”
“別擔心,這是人類自願貢獻的血液。你體質太差了,純。” 本以爲報紙裡說的‘木唐小姐’體質不好之類的只是說辭,沒想到她真的可以暈倒;而且聽一條的意思,木唐純暈倒已經不止一次了。
木唐純搖頭,蒼白的臉頰上,楚楚動人的雙眸寫滿了感謝之情。“我身體很好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暈倒。樞,謝謝你。” 木唐純勉強展開笑顏,自那日之後這是第一次和樞說話吧,六個月零七天。
玖蘭樞張開雙臂擁住木唐純,懷中身體柔軟的少女散發着迷人的芳香;玖蘭樞貪戀的吸允,不禁收緊了雙臂,讓懷中的人兒儘可能的貼近自己的胸膛;木唐純,你到底是誰?爲何如此不同。“純,你始終不願意讓我吸你的血麼?”
木唐純聞言,身體開始顫抖,樞,你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有磁性,全身散發着致命的誘惑。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將血液奉獻給你,我的血代表着我擺脫不了的身份。如果我真的是木唐純,而不是那個我要摒棄的緋櫻閒!我可以給你我的血,多少都可以。可是,我是,我是純血緋櫻閒,玖蘭李士的未婚妻!如果我選擇和你在一起,註定會揭穿我那充滿謊言和欺騙行爲,而你,純血君王,恰恰是全世界最接受不了欺騙的人。
玖蘭樞感覺到懷中人的驚恐,輕輕撫摸着木唐出的後腦。“我讓純恐懼了,抱歉。”
木唐純雙手緊緊環住玖蘭樞緊緻的腰,貪戀着他的體溫不肯放手;轉移話題道:“樞,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裡有許多許多的藍薔薇,還有一個和我相貌一樣的人,她拿着刀對準我。”
玖蘭樞愣了一下,拍拍木唐純的腦袋,安慰木唐純躺下,落寞的雙眸中傾瀉無限的溫柔。“你都說了,那只是個夢,別去計較,好好休息。”
木唐純乖乖的點頭,沉下眼皮。玖蘭樞確認木唐純已經熟睡後,轉身離開回道自己的房間。星煉早已在玖蘭樞的房間守候多時。
“樞大人,能夠證明木唐小姐真實身份的只有寥寥幾人,全部是木唐老爺身邊寸步不離的親信。不過大約在十個月前,木唐老爺身邊的親信伊藤望月似乎被附身過。”
玖蘭樞聞言,瞳孔收縮。呢喃道:“被附身了麼,”玖蘭樞望着窗外的櫻花樹,在路燈的照耀下紛落的櫻花瓣閃着奇異的光芒。玖蘭樞凝視着桌上那盤西洋棋,指尖定格在原來站在黑格的黑後上。玖蘭樞將其拿起,仔細凝視着黑後,深沉,像是一池表面平靜卻暗藏洶涌的湖水。
“木唐老師?木唐老師?”
走廊中傳來女子清脆的嗓音。星煉及時的鎖定樞大人停在半空中的手,急忙解釋道:“是木唐小姐的新到的經紀人,大概還不懂規矩。”
“嗯,星煉,似乎要麻煩你繼續查下去了。”
“是,樞大人。”星煉開門離開。
“木唐老師?木唐老師?” 朱莉加重力氣了敲門。
被吵醒的一條,推門優雅的笑道:“這位穿職業裝的小姐,可不可以請您不要那麼大聲?啊嗚——最近夜之寮守門的老頭是眼睛瞎了還是死了,什麼人都放進來。”
“就是,吵死了。” 藍堂英穿着一套淺藍色的睡衣開門出來,叫囂道。
藍堂旁邊的房間門也被打開,伸出橘黃色的腦袋,完全大開的白襯衫將架院曉結實的胸膛和緊緻的腹肌展露無遺。架院曉還迷迷糊糊,眼睛半睜半閉,“唔,出什麼事兒了?”
“啊——”女子淒厲的慘叫神刺穿整棟夜之寮宿舍,隨之而來的是樓上樓下那男女女嘈雜的抱怨聲。
木唐純頂着凌亂的頭髮皺着眉,打開房門。擡頭,只見一名身着職業西裝套裙的女子驚恐的看向一條等人方向。“你誰啊?大叫什麼?不想活了?”
女子驚魂未定,聽到木唐純的聲音轉過頭,從兜裡掏出名片憨厚的笑道:“您一定是鼎鼎大名的木唐老師,我是朱莉,您新的經紀人!”
木唐純狠狠地瞪一眼朱莉,向一條等人擺手,“抱歉,新手不懂事。” 隨後拉着朱莉下樓,木唐純隨意的坐在沙發上,不滿道:“你知道這裡都住着什麼人麼?怎麼可以這麼無禮?誰介紹你來的請你回誰哪去。”
朱莉乖巧的站在一邊,深深地鞠躬道:“木唐老師,真對不起。請您原諒我,下次我不敢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完繼續鞠躬。
木唐純看了一眼名片,滿臉睡意褪盡。驚訝的看着朱莉,這就是傳說中的極品經紀人朱莉?如果木唐純沒記錯的話,圈內很多人都視她爲毒瘤,唯恐避之不及。木唐純深呼吸,製作公司眼睛瞎了啊,給自己派了一個這麼爛的經紀人。木唐純二話不說拿起電話打向製作公司質問。“什麼?新經紀人還沒找好?”
“嗯,那個,木唐老師。我是來自薦的。”
木唐純憤怒的拍着沙發扶手,炸毛道:“自薦?那你剛剛說是我的新經紀人?”
朱莉笑着在此鞠躬,“如果木唐老師給我這次機會,我馬上就是您的新經紀人。”
“嗯,真難纏啊。” 琉佳邊打哈欠便說。
莉磨拆裝,拿出巧克力棒含在嘴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木唐純回頭,窘迫的發現架院曉、一條、藍堂、支葵和莉磨、琉佳都站在身後。“你們——”
一條笑道:“啊哈哈,純,我們都被吵醒了,所以就順便來看看熱鬧嘍。”衆人點頭贊同。
木唐出深呼一口氣,道:“這位朱莉小姐,很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請求。”
“呃,我知道了,您一定是覺得我衝撞的您的朋友。” 朱莉乖巧的截話,上前衝着一條等人深鞠躬,“剛剛多有得罪真的是對不起,主要是這位先生穿得太——還——還有沒想到老師竟然和這麼多男人住在一起。”
木唐純順着朱莉所指的‘先生’,目光定格在架院曉的位置。‘噗嗤’笑了,這個朱莉估計是被架院曉野性的風格和健碩的身材迷倒了,怪不得剛剛聽她的尖叫聲興奮程度居多。
“我也不計較你是如何搞到我的地址了,別說那麼多了,請你回去,現在就走。”木唐純的神經依然受不住再次刺激,端木奇的事件已經夠了,人生平平談談就好。
鈴鈴鈴——客廳的電話非常合適宜的響起。女僕貝莎接下電話,隨後對着一條說道:“一條大人,是您的電話。”
“哦,”一條慢悠悠的走過去接過電話,“爺爺?啊?嗯,可是?不好吧——爺爺?爺爺?竟然把電話掛掉。” 一條不滿的叫嚷。
衆人見一條面色不佳,奇怪的詢問原因。一條哭喪着臉,對着朱莉叫道:“你叫什麼?”
“朱莉,”
“全名。”
“一條朱莉,”
衆人,“誒?一條,竟然和你一個姓啊。”
木唐純突然覺得全身發冷,“一條,你別看着我,我怎麼和莉磨的感覺一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