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李淵來了

窗外雪花紛飛,窗內卻是溫暖如春,平陽公主坐在窗前單手托腮,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雪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看起來有些漠然,似乎已經陷入沉思之中。

雖然平陽公主刻意的不回長安,長年的呆在城外的別院之中,但是城中的消息依然時不時的傳到她耳中,比如這次她的大哥建議分拆天策府,以此來削弱二弟李世民手中的兵權,結果李世民日夜兼程趕回長安,剛一進城就進了宮見了她的父親李淵,而且他們父子二人談了很長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只是這次談話後,父親的態度再次變得搖擺起來。

李淵的態度再次動搖,自然急壞了李建成,結果在這段時間裡,李建成和李世民幾乎是輪番的跑去李淵那裡,說來也怪李淵下不定決心,一直在兩個兒子間搖擺不定,結果更讓李建成和李世民各施手段爭取支持,這也使得朝堂上的爭鬥不休,每天朝會都會爆或大或小的衝突。

想到上面這些,平陽公主也不由得輕嘆一聲,有時她真恨自己無能,不能阻止兩個兄弟之間的爭鬥,可是反過來一想,就算她再怎麼有能力,也不能把大唐的皇位變成兩個,而且她的兩個兄弟都是同樣的優秀,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兩條龍在爭鬥,攪得天下不得安生幾乎是必然的。

“咚咚咚~”也就在平陽公主對面雪景呆之時,忽然聽到背後傳來幾聲清脆的敲門聲,當她扭過頭來,只見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依在門邊,嘴角掛着幾分微笑的對她道:“這麼好的雪景,窩在房間裡呆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你怎麼來了?”看到門邊的李休,平陽公主也不由得露出幾分溫暖的笑容道,自從她母親去世後,李休的出現應該是她生命中遇到的最美好的事情了,甚至經歷過的那些磨難與這件事相比,也根本不算什麼了。

“呵呵,長安城中那麼熱鬧,我擔心有人會胡思亂想,所以就來陪陪她!”李休這時笑着走進來道,火爐上的水已經開了,他順手提下來放在桌上,又用茶匙取了些茶葉放在茶杯裡,親手爲平陽公主泡了杯茶放在她面前,自從李世民回來後,他就猜到平陽公主肯定會因這件事而苦惱,所以才抽時間來陪她。

聽到李休的話,平陽公主也不由得微微一笑,有他陪着,自己的心情的確好了一些,當下端起茶輕品了一口,然後這纔開口道:“聽馬叔說,你好像又有什麼新點子了,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家裡忙這件事,怎麼樣,有沒有成功?”

“差不多了,比我想的還要簡單,只是需要用的東西不太好找,所以花費了點時間。”李休微笑着回答道,說到這裡時他忽然靈機一動,當下再次建議道,“公主不如和我出去走走,順便也到我家看看我想出來的那個點子,你應該會很感興趣!”

這幾天因爲兩個兄弟的事,平陽公主也耗費了不少心神,感覺身子有些倦怠,平時也懶得動,不過既然李休親自請她外出,於是平陽公主也很快點頭同意,當下讓人取來皮裘披上,畢竟外面還下着雪,沒有皮裘禦寒可不行。

李休出門時同樣披上了一件皮裘,這還是平陽公主在入冬時送給他的,據說是平陽公主幾年前親手獵到的一頭熊,剛好李休又沒有皮裘,於是她就親手給李休做了一件。

說起皮裘,大唐這個時代竟然連棉花都沒有,冬天想要禦寒就只能穿皮裘,貴族則穿狐皮、熊皮,普通人穿羊皮、狗皮,有些窮人根本買不起皮裘,只能多穿幾件麻衣保暖,甚至有人在衣服夾層裡塞上稻草,路上經常可以看到全身臃腫的人,衣服裡塞的就是稻草。

當下李休與平陽公主結伴出了別院,前幾天下的雪還沒有融化,今天就又下起了雪,不過相比上次的大雪,這次的雪卻小了許多,如同絨毛般的雪花隨風飛舞,偶爾有雪花鑽過衣服的縫隙落到脖子裡,讓人感到絲絲的涼意。

看着面前一片雪白的山川景色,平陽公主也感覺心胸爲之一寬,而且身邊又有李休陪着,哪怕是在雪中也讓人感覺心中一暖,之前的煩惱似乎也一下子拋到了九宵雲外,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他們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路,那就由他們去吧!

雪雖然下的不大,不過李休還是很貼心的爲平陽公主撐開傘,兩人並肩而行,不時說笑幾句,遠遠望去猶如一對璧人一般。

與此同時,長安城皇宮之中,戴着老花鏡的李淵看着面前的這份空白聖旨,數次拿起毛筆卻又再次放了下來,最後終於還是無奈的嘆息一聲,摘下眼鏡扔下毛筆站了起來,然後來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雪景默然無語。

這段時間爲了拆分天策府的事,他也是寢食難安,本來他也覺得秦王手中的兵權過重,有心想要削減李世民手中的兵權,可是李世民從北方急趕來,剛一進宮就向他哭訴他大哥要害他,而且又列數從太原起兵後,他爲大唐立下的赫赫戰功,甚至還脫去衣服展示身上的傷疤,這讓李淵也一下子動搖了自己的決心,暫時沒有奪去李世民手中的兵權。

也正是因爲李淵的猶豫,結果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朝堂上的大臣們幾乎分成了兩派,爲是否分拆天策府的事吵的不可開交,同時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成天的往他這裡跑,一個力勸他分析天策府的好處,一個則哭訴自己的不容易,藉助親情讓李淵下不定決心。

想到上面的這些事,李淵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股煩躁之意,說起兩個兒子之間的爭鬥,李淵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實在他心中,對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寵愛都是一樣的,很難說更寵愛哪一個,再加上這兩個兒子的能力也不相上下,一個擅長軍事,一個擅長政務,都爲大唐的建立付出了不少的辛勞與汗水,別人有一個這樣的兒子就已經十分難得了,可他卻一下子有了兩個,但這卻成了他最苦惱的事。

不過隨着李淵的年紀越大,考慮的事情也越的長遠,做爲一個開國之君,他必須在立儲這件事上給後世的子孫做一個榜樣,而中原王朝一向都有立長和立賢之爭,論起才能,李建成並不比李世民差,而且他又是長子,這也使得李淵開始慢慢的傾向於李建成這個長子,這次有意分拆天策府,也是他傾向李建成的開始,只是事到臨頭,他又有些下不定決心了。

“陛下,秦王再次在殿外未見,不知陛下是否召見?”正在這時,忽然只見一個內侍快步跑來稟報道。

“不見!”李淵正在爲這件事心煩意亂,現在聽到李世民又跑來了,當下更加煩躁的道,不過話一出口,他又感覺語氣有些重了,當下重新開口道,“你去告訴秦王,就說朕的身子有些不適,現在正在休息,讓他明天再來吧!”

“喏!”內侍答應一聲這才轉身出去,窗前的李淵這時再次嘆了口氣,兩個兒子動不動就求見,簡直是在逼他這個做父親的表態,卻根本沒有體諒過他現在的心情。

一想到上面這些,李淵忽然對兩個兒子有些生氣,同時也更加懷念自己的亡妻竇氏,雖然她是個女子,但做事英明果決,絕非尋常男子可比,而且對兒女們的教導也十分嚴厲,如果她還在世的話,恐怕只要她一句話,兩個兒子誰也不敢再說什麼。

“兩個兒子都不貼心,幸好朕還有個女兒可以說說心裡話!”想到亡妻,李淵很快就想到與亡妻最像的女兒平陽,這時的他忽然很想見一見平陽,把自己的煩惱向她傾訴一番,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刻就再也抑制不住,當下李淵高聲吩咐道,“來人,備馬,朕要出宮!”

隨着李淵的一聲令下,皇宮中的相關人等立刻行動起來,不一會的功夫,李淵就在上千禁衛的護衛中出了皇宮,打馬向城外的趕去,他雖然貴爲帝王,但卻一直保持着馬上皇帝的本色,只有正式的出行纔會乘坐車攆,平時更喜歡騎馬。

李淵騎在馬上迎着風雪而行,這讓他忽然回想起年輕時領兵打仗時的豪情,整個人感覺像是年輕了幾歲似的,心中的煩躁也平息幾分。

一個時辰後,李淵終於趕到平陽公主住的別院,看到這裡,他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慨,其實他也知道,平陽之所以搬到這裡居住,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不想看到兩個兄弟的爭鬥,可惜今天自己這個做父親還是要因爲這件事來打擾她了。

父親來探望女兒,自然用不着通報,不過李淵進到別院卻沒找到平陽,當下立刻叫來一個管事詢問,結果對方吞吞吐吐老半天,最後好不容易他才聽明白,平陽竟然和李休一起出去了。聽到這裡,李淵的臉色也一下子陰沉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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