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謀殺

不得不說,馮盎在享受上算是玩到了大唐年間的極致。碧波,綠水,美人……!雲浩幾乎在一瞬間,對馮盎生出高山仰止的情懷。英雄一世的女中豪傑冼夫人,怎麼生出來這麼個貨。

“楚公!這廣州城酷暑難當,老夫這個避暑的法子可好?”馮盎看到雲浩臉上的表情,頗爲自得的說道。

“在長安時,天氣也是一樣的熱。沒辦法,家裡的廳堂上總是放着大塊的條冰。現在看起來,豈止比越公差了一層。”雲浩斜躺在矮榻上,身邊的美麗婢女立刻在殷紅的葡萄釀裡面,加上兩條冰魚。這是大唐勳貴最流行的喝法,顯然馮盎在事前做了不少的功課,包括訓練一位知情趣侍女。

“哈哈哈!楚公家資鉅富,臨潼封地廣大弄這麼個排場還不是輕而易舉?哎……!馮某老了,沒了少年時的那份兒進取之心。現在,也只能是在這些事情上抓撓。倒是讓楚公見笑!”

“越公客氣了,聽說上個月越公還喜添麟兒,怎麼擔得起一個老字。”

“哈哈!嶺南的女子好生養,楚公北歸之時,老夫爲楚公準備些個。只要楚公肯下苦工,生百八個兒子不難。”馮盎尖利的笑聲好像夜梟!

不能跟鹹溼佬深入討論這個問題,很明顯生兒子是馮盎比較擅長的領域。這混蛋和一打,呃……!是一羣女人生了無數孩子,光兒子就一百多。閨女更是多的數不勝數,估計連他自己也認不全。就生兒子這本事上,雲浩不得不承認自己完敗。

“父親知道楚公這次軍情緊急,出來之時沒有帶許多的下人,特地精選了美婢十名送往戰艦之上,侍奉楚公及夫人。”馮智戴立刻打蛇隨棍上。想要和雲浩交好,必定得在雲浩身邊安插一些眼線才行。這些女人都是馮家從小訓練的孤兒,在忠誠方面絕無問題。只要雲浩有什麼風吹草動,自己很快就會知道。如果雲浩拒絕,那麼很顯然雲家拒絕和馮家交好。

“呵!呵!如此多謝越公與公子的美意!”雲浩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馮盎和馮智戴的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沒有任何阻礙的接受了馮家的人,證明雲浩和馮家結盟的意願非常堅決。想到長安將會有以爲如此強力的盟友,馮家父子的心都要笑開了縫。

“楚公!智戴有一小女明月胭脂,頗得老夫喜愛。老夫有意將她許配給雲家大公子,不知道楚公意下如何?”馮盎立刻準備敲定跟腳。聯姻,是勳貴之間結盟的常規手段。如果雲浩答應下來,便是向全大唐宣佈雲家與馮家結成了同盟。

馮盎說完,便和馮智戴緊張的看着雲浩。

“越公,冼夫人的血脈配誰家的兒郎都沒有問題。雲浩對此事十分贊同!不過……!家母尚在,這樣的事情是一定要稟明家母之後,才能答應越公。”

“哦!正該如此!正該如此!”雖然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但云浩已經表示同意。大唐以孝道治國,這種家族大事自然要徵詢一下雲家老祖宗的意見。不過雲浩這個家主都沒有意見,他的母親趙氏更不可能有意見。可以說,這件事情已經成功了八成。

“楚公飲勝!”馮盎高興的舉起手中酒杯,他的杯中可不是葡萄釀。而是非常純正的雲家烈酒,自從在長安喝過一次之後,馮盎就喜歡上了這東西。唯一不好的就是喝多了之後,第二天總是有自殺的衝動。

馮盎身後的侍女一揮手,剛剛駛得遠些的花船立刻劃了回來。絲竹管樂的聲音貼着水皮兒傳過來,花船上面的女子穿着極其簡單的衣服,跳着難度超高的舞蹈。擡腿揮臂之間,肉隱肉現。

女人總是能夠點燃男人之間的話題,尤其是馮盎這個對女人十分了解的傢伙。指點着那些歌姬,向雲浩介紹他們優缺點。每每有驚人見解,讓他的形象在雲浩心中愈發的高大起來。這還是一個善於鑽研的學術型老色鬼,已經到達了眼中有衣心中無衣。無衣勝有衣的至高境界!

只要一談論這樣的話題,就會很費酒。尤其是馮盎勒令身邊的侍女脫光衣服,要向雲浩演示一下自己獨創的馮家三十六式。場面就有失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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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老了,三十六式只演示了七八式,馮盎便不得不大口喘氣的宣佈中場休息。至於能不能完成三十六式,雲浩認爲這是對體力以及毅力的極大考驗,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嘗試。

雲浩攙扶起馮盎的時候,馮盎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蟲子咬了一口。仔細檢查,發現屁股上有一個小小的出血點。隨手擦了擦,沒怎麼出血也就沒在意。廣州這地方的蟲子很多,鬼知道是什麼蟲子咬了自己,還是儘快回覆一下體力,繼續三十六式,馮盎覺得不能在雲浩面前丟人。

除了雄闊海,所有的人都是站着進去橫着出來,包括那四名一絲不掛的侍女。都是被幾個醉鬼男人灌了許多的酒!

雲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每次醒來的時候都能看到張妙柯在自己牀榻前。葡萄釀的好處就是喝過酒的第二天,沒有太大的不良反應。儘管腦袋有些暈,但云浩覺得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吐了一個晚上。這樣很傷身子的!”張妙柯一邊給雲浩穿衣服,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

“這件事情你不懂,事關嶺南的天氣,不得不親自出馬。喝點兒酒而已,又不是操刀子砍人。馮盎會送來十名美女,你看着使喚就是了。把雄闊海叫來!”穿好了衣服,雲浩拍了拍張妙柯的臉頰。想親一口的時候卻被推開,老夫老妻的居然還臉紅。

被老婆打了一巴掌,只能出來尋找雄闊海那個混蛋。

一鍋肉在湯水裡面翻滾,瀰漫的肉香隔着老遠都能聞到。雄闊海和薛仁貴盤腿坐着,一個酒壺在兩個人之間不斷傳遞。

“我說,你行不行,該好了吧!”雄闊海灌了一大口酒,咂吧着嘴說道。肉香一個勁兒的往鼻子裡面鑽,他已經有些忍不住。

“快了!快了!這碗湯打下去,再煮沸就能吃了。加上咱家特質的辣醬,神仙都得滾三滾。”薛仁貴一邊用勺子向外舀鍋邊的泡沫,一邊說道。

“老子現在就想滾!”雄闊海已經等不得了,沒想到薛仁貴這貨做狗肉一絕,以前還真小看了他。雄闊海吃起東西來,從來都是捨生忘死。不顧驚人的溫度,兩手捏起一塊狗肉就想往嘴裡送。

“住口!”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雄闊海一回頭,就見到雲浩急吼吼的衝過來。一腳踹翻了馬上熟透的狗肉鍋,然後一巴掌打掉他手裡的狗肉。

這也就是雲浩,換成另外一個人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雄闊海愣愣的看着雲浩,薛仁貴手裡還拿着勺子。兩個人愣愣的看着雲浩,不明白一鍋狗肉而已,怎麼惹得家主如此動怒。

“你們瘋了!瘋狗的肉也能吃?”雲浩狠狠在地上的狗肉上面踩了兩腳,命令僕役把狗肉統統扔進珠江裡面去。

“不能吃?”雄闊海愣愣的問道。

“吃死你!”雲浩瞪了雄闊海一眼道。

“家主!昨天的事情成了?真的能緩兩三個月才死?”左右看了看,雄闊海賊兮兮的問道。

“成了!瘋狗的涎水扎進人的身體裡面,一般潛伏期都是兩到三個月。這樣大的事情,朝廷需要準備。另外……!咱們也得把自己摘出去才行,咱們離開之後兩三個月人才死,絕對賴不到咱們身上。被馮家這樣的大族仇恨,可不是什麼好事。

還有你們兩個也給老子記住了,吃狗肉沒事吃瘋狗肉會死人。得了這種病,可以說是無藥可醫。哼!”雲浩沒好氣的瞪了兩個傢伙一眼,很難想象雄闊海這樣的人得了狂犬病會造成多大的破壞。如果這貨咬人,那絕對能夠咬死人。

“諾!”見到雲浩說得鄭重,兩個人也收起了心思,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馮盎果然送來了十名美女,而且還送給兩艘船大量的補給。尤其是煤炭,都是上好的焦炭。這讓燃料缺乏的雲浩很開心,終於可以回江南造船廠了。纔不願意在廣州這地方久待,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淪爲戰場。

馮盎有一百多個兒子,一旦馮盎突然死亡。這些傢伙一定會爲了家業打得你死我活,很難想象這一百多個兒子撕殺起來會是個什麼德行。不過雲浩相信,場面一定會很血腥。有時候兒子多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朝廷派來鎮守嶺南的李道宗已經帶着大軍在路上,朝廷也正在選派大量的官吏南下。嶺南已經被馮盎統治了太久,只要馮盎突然死亡。一百多個兒子再打起來,朝廷不用大動作。只要等在梅嶺古道,讓他們撕殺得差不多,接管廣州就是了。

眼看一個百年大族,會像一株巨樹一樣轟然倒地。雲浩無奈的撇了撇嘴,能不能將這株老樹連根拔起是李道宗的事情。自己做的,只是把他伐倒就成。

馮盎死定了,在他砍殺那數千名難民的時候就死定了。以這年頭的醫學條件,就算是孫思邈親自來此,也治不了狂犬病。自己親手將病毒送進了馮盎的大腿,這種病一般潛伏期都有兩三個月。到時候,沒人會將自己和馮盎的死聯繫起來。畢竟是經營了嶺南百年的大家族,被他家記恨上,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拒絕了馮盎登船飲宴的請求,鎮海號晃動着龐大的身軀,在汽笛鳴叫聲中離開了廣州。順着滾滾珠江水進入了大海,然後循着海岸線北上。途經澎湖的時候,帶上了駐守在這裡的程處默。把他留在這裡曬太陽,老程會發瘋。

張仲堅不知道去了哪裡,雲浩也不打算追殺。茫茫南海,就算是雲浩想要追殺也沒地方下手。對於現在的大唐來說,南海太大了。大到了這時代的人難以想象的地步,一切都要等嶺南的這場動亂結束。朝廷會在嶺南設置州府,然後修築碼頭。

有了機械動力的戰船,大唐水師將不再受信風的影響自由穿梭於大唐海岸線上。有了海路的開通,南海和中原的聯繫將會日漸緊密。

在廣州補足了燃料,鎮海號和定海號一路北上。很快回到長江口,想起幾個月前還在這裡抗擊颱風,雲浩和船上的人都唏噓不已。那場風暴之下,許多人都認爲自己活不過來。對於船上的絕大多數人來說,這三個月的經歷,足矣成爲這輩子的談資。酒酣耳熱之時,總是會說當年老子跟着楚國公平定海亂……!

進了長江,由於是逆流,航速也慢慢降了下來。兩岸的風光不斷的向後移動,雲浩站在甲板上握着張妙柯的手。這一出來就是三個多月,走的時候江南還是初夏風光。現在已經有了秋天的意思,天氣漸漸涼下來。那些打着赤膊的傢伙,現在也不得不穿上單衣。

機械動力的船明顯優於帆船,尤其是在這種逆水逆風航行的時候。雖然速度有些慢,但總比帆船要好很多。不過兩天時間,兩艘船就回到了它們的出發地江寧造船廠。在這裡,兩艘船將會得到高家父子的全面評估。然後加以改進,以便在製造下一艘的時候,功效要比這兩艘還要強悍。

看着自己親手製造的戰艦歸來,老高和小高非常興奮。穿上的那些船廠工人,在得了賞賜之後都下了船。家在江寧的都鑽進了家,家不在江寧的大都去了秦淮河。那裡有許多撐船搖手帕的姑娘在等着他們惠顧!尤其是他們得了雲浩的賞賜之後,就更加得那些姑娘的歡迎。

李文仲同樣很高興,因爲朝廷來了旨意,讓他進京述職。這是要加官進爵的節奏,李文仲覺得跟對了老大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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