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章豆漿的告白

皎潔的月光灑向那座已經沉睡了的小城,城市南面那條用灰色大理石鋪就的街道兩旁,昏黃的路燈下,兩排石雕水泥木架結構的小店人來人往。小店的夜市,似乎敲醒了沉睡中的小城,靜謐而又溫和。小店裡的人聲、物聲、雜聲渾然一片,帶給小城的夜晚一縷溫馨與詩意。

寒風偶然光顧這條街道的行人以及掛在小店上方的各式布條招牌,卻無法覺察到寒意的存在。在街道靠近城西方向的一家美食小店,透過來來往往的顧客,可以看到一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二十來歲模樣的帥氣小夥子,正用碗把大腕大腕的大豆從布袋子裡送往一個大盆裡。而後,他開始往大盆裡倒入清水,接着放下雙手搓着大豆進行清洗。

不多久,這條街道的許多小店都陸續地打烊,而他的那家美食小店也不例外。此刻,他用碗裝起大盆裡的大豆,全部送往一個已經清洗乾淨的土瓦大缸中。然後倒入乾淨的清水並讓水蓋過大豆頂部,便給大缸蓋上那片大瓦蓋。接着,他與搭檔們便收拾好小店、打掃衛生,將小店打烊。

第二天清晨,他回到小店把大豆全部放到豆漿機裡煮豆漿,二十分鐘左右就開始了開門營業。也是這天,店裡的大豆已經使用得差不多。所以,他安排好搭檔們經營小店的時候,便騎着摩托車前往市場購買新鮮的大豆。

經過市場轉角處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新來的賣大豆的小攤。小攤裡新鮮、飽滿的大豆吸引了他的目光。於是,他停下摩托車,蹲下到小攤邊仔細地觀察着攤上的大豆。他挑起的大豆鮮豔而有光澤、飽滿均勻、很少破瓣,而且散發着大豆特有的清香。同時,他拿起其中一顆大豆,放到嘴裡用門牙咬了一下,大豆碎成豆粒併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看到了如此優質的大豆,心裡一樂,打算砍價從這裡拿貨。

可是,同時也讓他感到奇怪的事情,便是他在挑選甄別大豆的時候,攤主卻一聲不吭地呆在那裡。他擡頭、起身,看向攤主正要準備詢價的時候,卻看到眼前的大媽用手不定地向他比劃着。他不懂手語,也看不懂大媽要表達什麼。只見大媽從口袋中拿出紙和筆,然後在紙上寫了價格和一個“值”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大媽是一個聾啞人。

原來打算砍價的他,此刻心裡一酸。他拿過大媽的紙和筆,在上面寫上了:“原價!全要!”當大媽接過紙張時,笑了!大媽給他裝好大豆,稱了重量後報價。他爽快地結賬後,向大媽致謝,便擡起那袋子大豆放摩托車尾座上轉身離去。

這天,他邊在小店裡營業,邊做豆漿,邊擔憂着大媽的生活以及她身上可能存在的故事。他的內心感到感傷,而又有些難受。當天晚上,他如同昨晚在清洗大豆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從廚櫃裡整理出兩個超大號的衛生杯子。第二天天一亮,他做好豆漿、安排好搭檔後,便用晚上準備好的杯子裝起兩大杯豆漿並打包好。接着騎上摩托車,又前往昨天到過的市場。

他再次看到那位大媽時,便微笑致意,把豆漿往大媽手裡送。然後用筆在紙條上寫上:“您的大豆做的!請您喝!”大媽看到他如此熱情,連忙點頭感謝。當她嘗起新鮮溫暖的豆漿時,臉上的皺紋瞬間舒展開來,露出了幸福的笑臉!

生命年華當中,我們也許都會碰到那麼的一些陌生人,相遇那麼的一些陌生事。可是,這些看似陌生的人和事之間,卻可以因爲我們心中存放的點點善,而拉近了距離。並且,因爲它,而傳遞着人生的溫暖!(文/藍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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