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離開我!”我跪在地上,對着不肯理睬我,逐漸離我遠去的勒勒無助的哀求着。
“寶寶,快醒醒,你在作夢。”有人在輕拍我的臉。
“勒勒,勒勒怎麼樣了?”我驚醒着從牀上彈坐起來,焦急的問。
“不要急,他不就在你身邊嗎?”箬箬給我擦了擦滿頭的大汗,指指我旁邊。
我一愣,低頭望去,果然他安安穩穩的睡着。還好,還好。只是,“我爲什麼會睡在他旁邊?”我疑惑的問。
“你這兩天累極了,我想與其送你去別的房間,還不如留你在這,也方便你就近照顧他。”箬箬揉揉我的頭髮。
“那你呢?都沒休息嗎?”這兩天他估計睡的比我還少。
“我,我有在那張牀上休憩,這沒人守着不放心。”他點了點之前小狐狸受傷時躺的那張牀。
“那其他人呢?”屋內除了我們三個外,沒有其他人了。
“天色晚了,大家也累了。我讓他們回去睡覺了。”他拿過我的外衣給我披上。
“哦!什麼時候了?”我摸摸癟癟的肚子問。
“快子時了。餓了?”他越過勒勒小心的把我抱下牀。
“嗯。”我老實的點點頭。
“等會,我去給你拿吃的。對了,古兄要不要給他帶份粥?”箬箬細心的問。
“不用了,讓他多休息吧。明天才叫他吃點東西好了。你自己也拿點吃的。”我有些心疼箬箬。
“好。”說着,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坐在牀邊,盯着睡夢中的勒勒,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熊掌中。“你知道嗎?我剛剛夢到你丟下我不管,一個人走了,無論我怎麼求你,你都不回頭。雖然現在知道是夢,但是不要再扔下我一人了,就算是夢也不準,那種感覺好可怕。心好痛好痛,簡直就快窒息了!”
回答我的是他沉穩的呼吸聲。
就在我我發呆的時候,箬箬端着盤子回來了。我將勒勒的手放回被中,走到桌前。
“又是粥?”我不滿的皺皺鼻子。
“現在是半夜了。本來以爲你會睡到明天天亮的,沒讓廚房留點吃的。給你誰知道你半夜做噩夢,我才叫你起來的。現在就找到這點東西,你將就着吃吧,我的小少爺。”他舀起一勺南瓜粥放我嘴裡。
“嗯,還挺好吃的。只是這粥怎麼是熱的?”我吞下溫熱滑膩的粥,好奇的問。
“涼的東西容易傷胃,所以我用烈焰掌給你加加溫。”他寵溺的笑笑。
“真好!你也吃啊!”我推推他餵過來的手。
“好。”他張口。
就這樣,粥被我倆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解決光了。
箬箬放下碗,拉過我坐在他腿上,然後撫摩着我的臉頰:“昨天的那一巴掌還疼嗎?”
我笑着搖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多虧你打醒我,不然我還在自怨自艾,勒勒肯定也……”
“那你剛剛做什麼噩夢了?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關切的問道。
我將頭埋在他的肩窩,呼吸着他安定人心的氣息:“我夢到勒勒不要我了,你也不在,我一個人待在黑暗中,好害怕。”
他的大掌撫過我的背:“沒事,是做夢。夢境都是反的。我們不可能也捨不得讓你一個人的。”
“嗯。”我揉了揉還是有些酸澀的眼睛,打了個哈欠。
“困了?去他旁邊睡吧。”他柔聲說道。
我搖搖頭,用手環上他的頸:“不要,萬一我睡姿不好,壓到他傷口怎麼辦?我要和你睡。有什麼狀況你再叫醒我。”心中想着:牀好小啊!以後一定要找師傅做張King-Size的豪華大牀,這樣我們三個就能睡一張牀了。
後半夜,我就在箬箬的懷中一覺睡到大天亮。
接下來,我每天都待在勒勒身邊看着他慢慢恢復元氣,而箬箬則圍着我們兩個團團轉,其他人再圍着我們三個轉,無人提及我失控的事,日子過得頗爲太平,只除了……
“勒勒,你不能坐起來,只能躺着!”
“龍兒,你的紗布不準拆,還沒到時間!”
“古兄,你的傷沒好,不可以下牀走動!”
“師祖,你的手還不能碰水,不要胡來!”
……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月,小狐狸恢復的差不多已經回京了,而勒勒的傷口也已七七八八的在結疤,可以每天下牀走動走動,一切都差不多雨過天晴了。
這天,雷大鍋帶着鑰匙去處理武林中的公務,老頭領着福貴去跳蚤市場看古玩,箬箬又扶着勒勒不知到哪去散步了。我趁他們都不在,拿出iPod,找到爹孃留言,打開第三條。
屏幕上出現了爹爹久違的慈祥臉孔,耳邊還是他溫和的嗓音:“小寶,生活在古代難免會有些問題逼迫你用武力解決。而面對心魔是你最大的難題。能不能克服它,就要靠你自己了。不要逃避,只要心中有愛,你一定能夠戰勝它。加油!我們都支持你!”
過了一會,強悍的娘登場了:“混小子,它讓你吃苦頭了吧!嘿嘿!連我都不好對付,別人一定更不用說。”她摸摸鼻子,突然語調變得前所未有的溫柔,“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不要自責,那不是你的錯。至少娘從來沒有怪過你。”語調再次變回囂張,“你娘我有先見之明,讓你學醫就是希望你事後能夠善後的。我偉大吧!哈哈哈哈!對了,告訴你,如果害怕一樣東西,那就一直面對它,直到你能完全壓制它。這纔是強者!好了,就說那麼多!”
越是害怕,越是面對;只要有愛,就能克服。如果真要搞定它,那我必須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閉關纔是。我在心裡琢磨着爹孃的話,想要離開的念頭再次形成。
之後,因爲勒勒已能走動,所以我們幾個又搬回了福貴之前買的那個庭院。我一面照顧着勒勒,陪着箬箬,一面打包,計劃着什麼時候開溜。
這晚,箬箬被老頭有事叫去不回房休息,就留我和勒勒睡。我等到勒勒睡着了,才偷偷爬下牀,躡手躡腳的拿着藏在角落的小包袱,朝門口溜去。
剛一開門,就看到箬箬面色鐵青的站在門外,身後傳來某個本該熟睡的人的冰冷且又憤怒的聲音:“你,又想離開我們去哪?”
糟糕!被人贓並獲了!一道驚雷我的腦中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