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藍夜下意識地雙手捂臉,道:“爲什麼?”
“老子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笑得如此猥瑣的人!這樣說夠明白了麼?!”秦塑極力壓制着心中的怒火。
“明白,明白!”藍夜連忙道:“老大,你消消氣,我不笑就是,嘿嘿……”
“還特麼笑?”秦塑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柴作勢要打,藍夜早已跳開數尺。
“老大,別鬧,別鬧,咱們說正經的。”藍夜笑道。
“嘶——,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秦塑正色道:“剛纔我與小六子進城時,竟然連一個官兵都沒有,好特麼奇怪。”
“啊?!”藍夜也是吃了一驚,道:“一個官兵都沒有?”
秦塑白了他一眼:“嗯,我還騙你不成?”
藍夜皺着眉道:“滿城禁軍少說也有十萬之衆,怎麼可能一個都不在?”
“鬼知道啊!”秦塑揚了揚下巴,道:“一路過來,所有人都涌向皇宮,把我們當空氣一樣,個個哭喪個臉,像家裡死了人一樣,莫不是人皇駕崩了吧?”
“……”藍夜眉頭皺得越發緊,心中暗付道:“人皇好歹也是玄靈師,自己那一拳絕計要不了他的命,難道又出了變數?”
“走,去皇宮看看!”藍夜沉聲道。
秦塑一驚,連忙拉住他,道:“你瘋了,現在正是開溜的好時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不行,我得去看個究竟!”藍夜搖頭拒絕了秦塑的提議。
“人皇是死是活關我們鳥事,你這傢伙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人家躲都來不及,你非得往裡跳!”秦塑有些惱怒地道。
藍夜低下頭,思索了一番,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哎,哎,我去,我去!”秦塑見說不動他,只得同意,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兄弟隻身陷入險境而不顧!
“要不要跟小六子他們打聲招呼?”秦塑不放心地道。
“不必了,走吧!”藍夜沉聲道。
秦塑還想說什麼,藍夜早已化作一道殘影衝了出去,秦塑大驚,慌忙展開身法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風馳電掣,不多會便來到人皇寢宮前。
遠遠地,便見烏泱泱一大羣人將寢宮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個個身着鮮亮鎧甲,手持寒光長矛,聲威浩大!
外圍有十多道身影分散站立,一看便知身份尊貴,而且實力非凡。
藍夜定睛瞧了瞧,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十多道身影大部分居然都認得,有大將軍易連城、丞相林展、禁軍大統領鍾萬全,更有四大王爺也在場!
藍夜自問以一敵二他還有些勝算,但以一敵十,是萬萬沒有機會的。
“怎麼辦,要上麼?”秦塑在一旁低聲問道。
藍夜搖了搖頭,道:“先等等!”
皇宮內, 長公主周心影以及另外七名皇弟圍在龍牀前,大家都沉默不語,伸長脖子看着太醫把脈。
外圍則站着十多個宮女太監個個面有淚痕,神情肅穆。
良久,太醫收回枯瘦的手,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太醫,皇上病情如何?”周心影開口問道。
“唉……”太醫再次嘆了口氣,苦着臉道:“皇上經脈盡斷,五臟六腑也已被震碎,請長公主恕微臣救治不力之罪!”
周心影兩眼一黑,身子一陣搖晃,身旁的七皇弟周林連忙扶住了她,關切地道:“長公主,小心身子,皇兄受傷,現下滿朝上下全賴着您吶!”
說罷,便喚了四個宮女,將長公主扶到一旁歇息。
“太醫,你再想想辦法,我皇兄一定還有救的!”九皇弟周揚一把抓住太醫的手腕,大聲道:“你只管開口,天材地寶隨你挑!”
太醫無奈地搖着頭道:“唉,九皇子殿下,非微臣不肯,微臣比誰都想醫好皇上,只是,只是微臣醫術淺薄,實在無能爲力!”
“你……”周揚急得雙目圓瞪,一把甩開太醫手腕,大聲喝道:“MD,沒用的東西,皇族養了你這麼多年,白養了麼?來人啦,拖出去斬了!”
太醫嚇得臉色發白,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慢着!”四皇子周恪沉聲喝道:“皇弟不得魯莽!”
言罷,周恪將太醫扶了起來,和顏安慰道:“太醫,剛纔是我皇弟不對,讓您老人家受驚了,快起來吧,有我在,保你無事!”
太醫連忙翻身便拜:“多謝四皇子殿下開恩,微臣感激涕零!”
周恪微微一笑,道:“您也盡力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來人,送太醫回去,另,賞黃金十斤!”
太醫又“嘭,嘭……”連磕四五個響頭,方纔低頭退了出去。
“四哥,你不殺那老東西就算了,還打賞他幹什麼?”周揚忿忿不平地道。
周恪笑了笑,道:“他已盡力了,殺了他,皇兄就有救了麼?”
“話雖沒錯,但也不能賞他啊,我想不通!”周揚依然咬牙切齒。
“現在非常時期,外界只知人皇受傷,卻不知實情,若是現在殺了太醫,豈不是昭告天下,人皇駕崩了麼?”周恪正色道:“此消息一出,我敢保證,那些身懷異心之徒必會圍攻皇城,到那時,皇族危矣!”
周揚張大了嘴巴,漲紅了臉,道:“你就不怕太醫說出去?”
周恪笑了笑,道:“換作是你,你會到處亂說麼?”
“這……”周揚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
“各位皇兄,人皇現在危在旦夕,依我看,還是儘快尋找能人異士前來替人皇醫治,遲則生變吶,大夥想想,自己門人有沒有人選?”周恪環視着衆兄弟,沉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此事耽擱不得!”
衆人一陣點頭附意。
“讓我來瞧瞧吧!”一道女人的聲音響起,衆人循聲望去,只見柳若丹從一個角落裡緩步而來。
周林本是帶着柳若丹一起來的,但大家都在擔心人皇的傷情,哪裡會注意到一個外人?
“你?!”周恪兩眼一眯,又順勢看了看周林。
“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周揚怒喝道。
“哎——,九弟,怎麼說話呢?”周恪橫了他一眼,道:“若丹姑娘好歹也是你皇嫂,別沒大沒小的!”
“我,我又沒說錯!”周揚氣鼓鼓地道。
周林面無波瀾,走到柳若丹跟前,笑了笑,道:“夫人,人皇可是被藍夜擊傷,此人實力如何,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有把握麼?”
“對啊,對啊!”八皇子周伸也插話道:“藍夜此人兇名在外,據說連無法無天的九天魔皇都死在他手裡,人皇這次中了他一拳,想要救回來可是難如登天啊!”
“哼,別的先不說,你與那藍夜本就糾纏不清,若是讓你來救人皇,你敢保證不會趁機下死手?”六皇子周霄滿臉的不信。
“當年,你本爲皇后,後又被人皇廢除皇后之位,將你賜給了給七皇兄,你敢說心裡沒有一丁點的怨恨?”周揚眯眼盯着柳若丹。
周恪此時選擇了沉默,在一旁饒有深意地看着柳若丹。
柳若丹冷笑了一聲,淡然道:“各位皇子殿下說的沒錯,人皇廢我,我當然有怨恨,藍夜與我也同樣有過一段,但那都已是過去的事了,自從我爹死後,便都放下了,現在我的心裡只有我的夫君!”
說着,柳若丹擡頭看了看周林,眼中清澈如水。
周林微微一笑,雙手輕輕抱住柳若丹的肩頭,道:“我相信你!”
“嗯!”柳若丹感激地點了點頭。
“各位皇兄,現在救人要緊,大家就不要猜忌了,既然我夫人能救回人皇,何不讓她試一試呢?”周林平靜地道:“要不然,你們也可以請你們相信的人出手。”
衆人一陣沉默,連四大王爺都束手無策,他們幾個公子哥又能有什麼辦法?
“何不請百鍊門唐宗主前來救駕?”五皇子周廣突然發聲道:“況且他還與咱們皇族沾親帶故呢,也算作是一家人吧!”
“不可!”周恪道:“百鍊門雖然與咱們皇族交好,但最近幾年已疏遠了許多,反而跟那些個圖謀不軌的大宗門過往甚密,如果喚他進宮,只怕會引狼入室,況且,一旦走漏風聲,局勢將一發不可收拾!不行,太冒險了!”
“那怎麼辦?只能靠她了麼?”周揚狠聲道。
此時,長公主周心影已醒轉過來,衆人將目光投向了她。
周心影緩緩走到近前,看着柳若丹,似乎想看穿她的心事,而柳若丹絲毫不懼,大大方方與之微笑對視。
“你如何救我皇兄?”周心影冷聲問道。
“我凌霄殿雖比不得皇族,但奇珍異寶也不少,我爹在世時,也曾教過我一些醫術!”柳若丹淡淡地道。
“就這?”周心影皺了皺眉,這話跟沒說有什麼兩樣?
“嗯!”柳若丹點了點頭。
“笑話,太醫剛纔都說了,沒有什麼能救得了人皇,奇珍異寶再多,醫術再高,有屁用!”周揚扯着嗓子道。
“不得無禮!”周心影冷聲呵斥道,周揚不敢再說話,只得咬了咬牙,將頭扭到一邊。
“柳姑娘,我九皇弟話雖糙了些,但理還是這個理,對麼?”周心影冷聲道。
“不錯。”柳若丹道:“太醫說沒得治,只因他忘了兩味藥!”
“哪兩味?”周心影兩眼一眯。
“天心冰魄丹!”柳若丹一字一句道。
“天心冰魄丹?!”周心影驚呼一聲,衆人也都瞪大了眼睛,他們自然知道這一味藥的存在,但從來沒見過。
“天心冰魄丹乃修復經脈唯一神藥,沒有之一!這玩意只是一個傳說而已,連皇族都不曾有,你們凌霄殿怎麼可能有?”周揚到底沉不住氣,大聲囔了起來。
“這個是麼?”柳若丹玉手輕擡,大拇指與食指間夾着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藥丸。
衆人齊齊盯向這顆藥丸,眼中盡是震驚之色!
過了數息,三皇子周植開口道:“這確實與皇家秘辛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什麼?!”周揚大驚,一把抱住周植的肩頭使勁搖晃着。
“咳,咳……”周植被搖得臉色煞白,劇烈咳嗽了起來。
“九皇弟,你幹什麼,還不快鬆手,明知道你三哥身子骨弱,還這麼使勁!”周心影沉聲道。
周揚連忙鬆開了手,笑道:“我,我太高興了,嘿嘿。”
周植也不與他計較,皺着眉道:“不過,我也沒見過真正的天心冰魄丹,也不知道這顆是不是真的……”
“嗨,三哥,你讀了那麼多書,肯定錯不了了!”周揚大聲。
“那另一味藥呢?”周心影接着問道。
柳若丹另一隻手一擡,一顆紫色藥丸又出現在衆人眼前。
“三皇子殿下,這是何藥?”柳若丹並未直接說出來,而是笑着望向周植。
周植湊近端詳了好一陣,忽然驚聲道:“九,九陰還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