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再見到蔚嘉辰,我幾乎都是奪路而逃,生怕看到他鄙夷的眼神。可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這天公司突然說要搞什麼聚餐活動。我一聽,拉着佩玲瞬間成抓狂狀態。
佩玲同學蓬頭散發從我手下逃脫,一副“你瘋了嗎”的表情瞪我。
“怎麼辦,我不想看到那個人,不想看到啊……”我撕心裂肺地喊,還好茶水間沒有旁人。
佩玲一邊拿出小鏡子撥弄頭髮一邊罵我,“活該,誰叫你那晚獸/性大發呢?現在他是我們的頂頭上司你可別忘了,把你的獸/性好好收斂一下,千萬不要連累得我也被開除……”
我幽怨看她,抱怨,“什麼朋友嘛,只知道擔心自己的安危,一點都不管人家的死活。愛一個人卻得不到他的心,這種心情好痛苦好痛苦的你知道嗎?”
佩玲同學看到我又被瓊瑤阿姨附身,立即配合我的節奏,柔聲說道:“親愛的,你又知道嗎,我連該去愛誰都不知道,我也好痛苦好痛苦啊……”
剛好有個眼鏡男進來,看到這情景後嘴角猛抽了幾下,立即轉身衝向廁所方向。
那天下午,整個公司除了我,一個個女同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瘋狂在網頁上瀏覽如果化妝,如何打扮,如何勾搭男人……
我徹底糊塗了,她們這是去聚餐還是去賣笑?
晚上吃的是自助餐。我一進去,就強烈感覺所有美味食物在朝我招手,於是,我瞬間把所有的擔憂都忘得一乾二淨!
我和佩玲同學一起挑選食物,回到位子時我滿載而歸,滿滿兩盤食物!而佩玲卻剛好相反,盤子裡只可憐巴巴躺了一片西瓜,一片蘋果,一片菜葉。
“喂,你變小雞仔啦?吃那麼點?”我一邊狼吞虎嚥,一邊損她。
“你才小雞仔呢,我最近在減肥不知道啊……”佩玲狠狠瞪我。然後,對着我盤子裡的那些肉猛咽口水。
切,自作自受。
說實話佩玲個子高,身體比例也很不錯的,只是因爲練武的緣故略顯健壯而已。不過她身體素質好啊,聽說這丫從小到大就沒有生過病,天生超強抵抗力。
能吃是福,我媽從小就這樣教導我。還好我是怎麼吃也長不胖的體質,實在是爽歪歪啊。
“咦,我們公司聚餐,那小妖精怎麼來了?”佩玲正對着門口,所以對來人的動向一目瞭然。
我自然知道她嘴裡的小妖精是誰。小三,小妖精,狐狸精,賤人,全都是我倆對周紫薇同學的尊稱。
我轉頭一看。果然,周紫薇打扮得花姿招展,像蝴蝶一樣緊緊巴在蔚嘉辰身邊。蔚嘉辰淡淡迴應打招呼的人,眸眼突然看了過來。
我來不及轉身,不幸和他的目光對上了!立即,小心臟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咯噔咯噔狂跳起來。
“喂,不是吧,你居然也知道臉紅?”佩玲的眼睛瞪得像雞蛋。
我沒有理睬她,故作鎮定,拿起一隻雞翅膀特別優雅地啃着。
佩玲同學的眼睛從雞蛋轉換爲鴕鳥蛋,感嘆,“愛情的力量啊……”
她還沒“啊”完呢,突然聲音變得異常起來,“糟了,糟了……”
我一扭頭,恰好看到那對姦夫/□□走了過來。一慌,不幸被雞肉給噎住,臉憋得通紅。佩玲趕緊遞上水來,我抓過來猛灌一氣,總算是嚥了下去。
擡頭,觸到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眸,我的臉更紅了。真倒黴,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怎麼老是被他看到?
一旁,周紫薇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氣得我真想往她嘴裡塞個雞腿。
畢竟是老闆,我和佩玲雖然不情願,還是乖乖站起來打招呼。
“坐吧。”某人揮揮手,果然很有老闆的威風。
心裡盼着他們趕快滾蛋,周紫薇卻偏偏笑眯眯瞥了眼我手中的可樂,嘲弄道:“怎麼喝汽水了呢,上次見你的酒量挺好的嘛。喔,嘉辰?”
最後那一聲喔,有點像是貓在發春,聽得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過她的話,立即讓我聯想起那晚的事來,雖然很是模糊,不過我肯定是做了很丟臉的事情。而那個受害者,我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蔚嘉辰同學。
我很囧,臉第N次紅了,恨不得馬上找個洞鑽進去。
情急之中,我問:“蔚總,這不是公司聚餐嗎,這位周小姐又不是公司的人,怎麼會來這裡?”
回頭看到佩玲呆滯的表情,我才發覺自己這個問題很白癡。那狐狸精是蔚嘉辰的未婚妻,換句話說她就是準老闆娘,她來這裡簡直就是名正言順啊。
我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悔得想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正在唱陳奕迅的歌《穩穩的幸福》,之前,這是蔚嘉辰最喜歡的歌,於是,我把它設爲了手機鈴聲。
我有些心虛地瞥了某人一眼,他一定會笑我自作多情吧。可他站在那裡,風輕雲淡,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也對,如今的他彷彿已經變成另一人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我搓扁捏圓的男孩了。
我很感謝這通電話爲我解了圍,於是我的聲音也異常柔和,“喂,你好……”
那邊愣了半響,終於說話,“哎,陽姍姍同學,你吃錯藥了吧?”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唐錦榮。
這廝纔是有病呢,今天老孃難得溫柔一回,他居然說我吃錯藥了。可惡!
“唐錦榮,你作死啊?”瞬間我恢復了狼性。
這一聲怒吼,引得在場所有人都向我行注目禮。佩玲同學尷尬地拉拉我衣袖,用一臉“你丟人不丟人”的表情狠狠瞪我。
這才記起這是公司聚餐呢,趕緊拿起電話往走廊外面衝去!
“哦,剛纔那隻小綿羊不見了,化身大野狼了?”電話那頭調侃道。
我氣得唾沫亂濺,“唐錦榮,有話快講,有屁快放……”
“你在哪裡,我們來接你吃晚飯好嗎?”
自從那晚之後,我就再沒有接過他的電話,是因爲覺得丟人。
“不行,我們公司聚餐呢,改天再說吧。”沒有等他回答,我徑直掛斷了電話。
那些美味還在等着我呢,我不能讓那對姦夫/□□就這樣毀了我的晚餐。再說了,只有吃飽喝足了,我纔有力氣和他們鬥下去啊。
回到餐桌上,我一邊吃一邊聽佩玲同學嘮叨,“你呀,我看還是面對現實吧,那蔚嘉辰都和狐狸精訂婚了,你還惦記個什麼勁啊。你那麼漂亮,要找個男朋友簡直是分分鐘的事,至於如此自甘墮落嗎?”
我往那兩個人的方向望了一眼,他們正談笑風生,在公司同仁面前大秀恩愛呢。
看得我眼睛發紅,連美食當前也顧不得吃了,我把頭往佩玲面前湊了湊,說道:“喂,你說我現在過去對他表白他會怎樣?”
佩玲同學風輕雲淡地看了我一眼,淡淡說道:“你有病吧。”
我哭喪着臉。對,我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爲何我這麼命苦呢,一個喜歡的男人都搞不定,這二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唉聲嘆氣之後,我把一腔悲憤都發泄在那些美食上面。那晚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只是後來聽說餐廳老闆沮喪地道歉說考慮不周,居然把食物準備少了,沒想到我們公司某些女孩巾幗不讓鬚眉,簡直是食神再現啊,可敬可佩。
於是,“食神”的美名便光榮地落在了我一個弱女子的身上,以至於後來全公司的人再無人願意與我一起搭夥下館子了,當然,佩玲同學除外。因爲和她一起吃飯,不是AA,除非我醉得不省人事,否則她絕對不會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