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的執着很快就有了回報,偵察部隊在大孤山,楊木林,二龍山等地都發現了大隊規模的日軍部隊,其中大孤山有着整整一個旅團的日軍野戰部隊,楊木林的日軍正在向遼源這邊靠近,而倚靠鐵路和公路的鬼子炮兵旅團,有着大隊的日軍護衛,伴行的還有兩千多僞滿軍!
“要不是這個作戰計劃是直接由指揮部下達,我都懷疑已經泄密了!”王大山嘴裡含着白嫩的蘆葦根,低聲跟丁煒說道。
丁煒:“這個其實不奇怪,我要是日軍指揮部,對於西安的戰俘肯定會關注,再說咱們的部隊,瀋陽東邊的都打到了清原一帶,長春外圍也打到了九臺,梅河口那裡肯定很多鬼子,關東軍的佈置原本是重兵在外圍,現在南邊的鬼子都在向瀋陽,長春彙集,而北邊被阻擊的鬼子也一個勁的往南趕,到處都是鬼子,也到處都是我們的部隊,交相混雜得越來越厲害了。”
“我估計這個鬼子重炮兵旅團,很可能是沿着梅河口往四平去支援的,但是咱們一下子截在西安,鬼子就臨時調整兵力,打算先幹掉咱們!”
王大山:“這推測八九不離十,咱們現在起都還要堅守40個小時,盟軍的傘兵才能空降支援而來,這些鬼子可是有八個小時就會全部跟咱們接戰,不想辦法,咱們根本就頂不住!鬼子的重炮兵轟龍首山,那就是玩兒一般!”守是絕對守不住的,但是逃,也基本上沒啥好地方逃。教導團雖然有嚮導,但是日軍恐怕比他們還要熟悉這邊的地形。
“叫嚮導過來。”王大山低聲命令。
嚮導是西安城裡跟過來的,大車的掌鞭,跑慣了四平、梅河口等地,走慣了鄉下的地方,熟悉地形。
“老張,說說,從楊木林到渭津,還有沒有近路?”王大山盯着地圖,地圖上小四平,楊木林和鐵路之間隔着丘陵,還有一條小河,道路其實主要就是沿着河流伴行。
“首長,鬼子要是在楊木林這邊,他們短時間是趕不到這裡的,現在已經是六月,這幾天都下過雨,是河牀最不穩定的時候,地面也吸飽了水,鬼子繞路都不成的!”老張直搖頭,他的話意思很明瞭,這邊的鬼子短時間之內不要擔心。
“東豐這邊,地勢平坦,道路開闊,鬼子要是從這邊來是很快的···”老張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王大山纔對這邊的地理情況瞭解的稍稍透徹了。那就是遼源一帶,楊木林到渭津,或是東豐一帶土地肥沃,但以沙性土壤爲主,而這邊夏季溼熱多雨,表涇水流量大,落差大,河牀往往容易變動,今天看樣子又有一場大雨,楊木林那邊是小路,道路容易損毀,所以這邊的鬼子實際上用不着擔心。真正需要提防的就是大孤山和東豐方向日軍,這兩邊大路完備,通行力好,鬼子只要發動,就會很快抵達。
派了三營一連警戒狙擊楊木林方向,大孤山那邊是直接請東野的部隊往那邊,王大山帶着依舊是身着鬼子軍服的教導團,迎着東豐方向前進。
實際上,大路上只有三營的剩下部隊,一營和二營是在兩邊快速推進。三營打頭的是幾輛西安繳獲的鬼子輕卡,膏藥
旗打着,指揮刀掛着,前頭還有一隻小隊做斥候。
話說鬼子護衛炮兵旅團的部隊,本來是一個聯隊,左調右調,分兵楊木林之後,護衛炮兵旅團的就只有一個半大隊,大概一千五百人左右的兵力。因爲日軍已經知道,突襲遼源的盟軍傘兵,實際上的人員也只有一千多人。這一千多傘兵是沒有重武器的,如果不是第二總軍指揮部命令,這一個多大隊的鬼子,早就在炮兵旅團的掩護下打過去了。
王大山走的是左翼,超前在大路上的三營大概三公里多一點,走了20多公里,前鋒就發現了鬼子的尖兵,以及遊弋小隊。
拿起望遠鏡看了一下左邊的鐵路,隱隱的似乎看到了一輛鐵甲列車。
“疤子,帶隊上鐵路,一打響,直接往前突。”拿步話機通知了六道疤,王大山一揮手,一營散開,化作幾十只攻擊箭頭。
弩箭在接觸戰中非常的實用,一撥準頭極佳的弩箭飛蝗一般飆出,只是幾聲慘叫,鬼子的遊弋小隊全軍覆滅!
警覺的鬼子剛剛端起槍,已經潛伏到日軍大隊前邊的戰士們紛紛暴起,稠密的槍聲突如其來,在一羣羣鬼子中掀起血雨腥風!
舉着望遠鏡觀察鐵路上情況的鬼子聯隊長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和炮兵旅團長溝通,一枚子彈橫空而至,直接奪走了他罪惡的生命!河邊少將的反應不慢,翻身就鑽進了鐵甲指揮車中,幾枚追射的子彈,打在裝甲上火星四濺。
急急忙忙指揮部隊的河邊少將駭然發現,這些中國軍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潛進到了極近處!蠻橫而兇猛的撕開步兵的防線,衝進了炮兵旅團的系列中,槍打刀劈,一時間最多裝備幾隻小手槍的炮兵旅團士兵,死傷極爲慘重,大部分的鬼子兵,紛紛向後邊逃遁。
戰場上一片奇觀,從空中看下去,似乎是兩夥鬼子兵在火拼!一夥鬼子在炮兵隊伍,炮車,火炮中橫衝直撞,追殺着倉皇而逃的鬼子炮兵,而他們後邊,又有一隊隊嗷嗷叫的鬼子,追在後邊追殺,在遼源方向的鐵路上,一隊鬼子兵正在狂奔而來。
王大山撕開防線並沒有深入,而是擋在了後邊,憨子揹着兩個背篼,裡面的手雷已經被扔出去一半。
飛快的換了一個彈匣,躍起落到一輛炮車後邊,反手掃去,七八個鬼子連連後退,拋下三四個抽搐的鬼子,翻身躲在了火炮後邊。
衝跳上火車上的祖昂招招手,做了幾個手勢,祖昂回了個瞭解的手勢。等了兩秒鐘,王大山從喘着粗氣的憨子後背背篼中掏出兩枚手雷,扔了出去,“咱們走這邊!”
拉了一把憨子,憨子一頓,幾枚子彈打在火炮炮管上,斜斜的幾乎是貼着憨子的頭皮飛過,憨子趕緊後退兩步,“噼裡啪啦···”一陣機槍子彈打得火炮的閂門都凹進去了,身前盡是濺射的子彈,暴雨般的彈頭在地面上鑽出蜂窩般的小洞,渾身發麻的憨子只聽得幾聲清脆的槍響,那機槍立即就啞了。
“傷着了沒有?”王大山擊斃機槍邊的幾個鬼子,移開兩步問道,手裡的索米也不停歇,精準的點射這涌來的鬼子。
憨
子摸了摸身上,驚魂未定的傻笑兩聲,“沒傷着!”
“呆在那別動。”王大山說完,探起身來,索米子彈橫掃出去,又扔了一個手雷出去,立馬就引起了鬼子的注意,王大山不等他們反擊,一溜煙轉到憨子身邊,“走!”帶着憨子幾個轉折,跑到火車邊,跳了上去。
站在高處就可以看得清楚,一營已經在炮兵隊伍中殺得快要透了,二營的幾百人則是分成以排爲單位的小隊,向着鬼子追擊的步兵兜去。日軍其實非常多,起碼在視野裡是如此,不過大部分都是沒有武器的鬼子,炮兵中擁有武器的寥寥無幾,而一營散開攪亂炮兵,丁煒此時抽調了一個連的兵追在二營的側翼殺向鬼子的步兵。
三營過來了,只聽得火車上,左右盡是奔跑的腳步聲,槍支射擊聲!大聲吆喝的命令聲!
王大山沿着火車小跑,看到那裡鬼子扎堆,就是手榴彈招呼!一輪沒走完,手榴彈就扔完了!三個營的合力猛攻,鬼子撐不住了,步兵裹挾這炮兵,沿着鐵路和公路向梅河口方向猛跑。
“團長,是不是炸炮?”丁煒滿臉是血的跑過來。
王大山搖頭:“這炮用不着我們炸。叫會開炮的人過來!”教導團只有幾門迫擊炮,但是會開炮,說不上精通的兵不少。
王大山下了幾個命令,大夥忙碌起來,目標很簡單,沿着鐵路逃竄出去的兩千多鬼子,其中雖然只有四五百有槍的,但是對教導團依舊是個很大的威脅!
“團長,小鬼子慢下來了,難道這些鬼子要打過來?”憨子舉着望遠鏡說道。
王大山看看正指揮兵們瞄準的眼鏡,“政委,先幹一炮試下!”
眼鏡:“馬上就好!”火車上搭載的火炮是準備起來最快的,但是都是重炮,地面上汽車牽引的火炮也沒有這麼快,不過山炮野炮之類的大夥更加玩得轉。
王大山沒有再關注火炮,而是來到了西北邊,傷員和犧牲戰士的遺體都在這裡。巡視了一下,王大山對跟在旁邊的六道疤命令,“立即將鬼子的卡車,裝甲車挑出一部分,裝上傷員和犧牲戰士的遺體,先撤回去,三營全體都走,在渭津那裡隱蔽,那些野炮,山炮拖幾門走,連彈藥一起。注意天上的敵人飛機,明白嗎?”
六道疤點頭,吆喝着幾個連長趕緊去了。八十多號傷員,三十多個犧牲的戰士,但是戰果極爲豐盛!鬼子的炮兵旅團被擊潰,那些個步兵死傷慘重。這一戰是白天天黑前的偷襲加突襲,鬼子其實並不大意,只是一營的潛行,滲透厲害,鬼子是被他們逼近到鼻子底下,突然遭受突襲的!一開始就撕開了日軍步兵的防線,藉着突進炮兵中,逼使日軍步兵的反擊縮手縮腳,而日軍的只會在亂兵中根本沒起到作用,幾千人的大部隊,生生被一千多人的教導團給擊潰了!當然,其中關鍵的是,大部分的鬼子沒有槍!
憨子翻看了十幾個鬼子,跑回來說道:“團長,小的十二三歲,老的就是很老的老頭子,佔了兩三成的樣子,難怪咱們打起來砍瓜切菜一般。”
王大山:“鬼子差不多要窮途末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