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就在這個時候發出一陣短促的震動,思怡摸出來一看,上面是一條短信,她看着是葉正昊發過來的,這才點擊閱讀,上面只有一行字——
思怡,有了媽的消息,方便的話給我回個電話,別讓任何人知道。
思怡心頭猛然一顫,幾乎是本能地睜大眼睛,又是看了個仔細,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大哥說有了媽媽的消息!
距離上一次出事到現在,已經快十來天了,終於有了消息了。說不開心那是不可能的,不管管鳳茹說什麼做什麼,那都是養育了自己二十幾年的人。更何況,就算她是一個試管嬰兒,可是她也是在管鳳茹的肚子裡存活下來的,那就是她的母親,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實。雖然現在所有的人都說江.家的那件事情是媽媽做的,但是思怡還是覺得,沒有得到她的親口證實,她依舊是不願意相信。
手裡還拽着的手機屏幕已經黑掉了,思怡的思緒還在飄蕩,主臥室忽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思怡慌亂地回過神來,有些心虛地將手機往衣服口袋裡一塞,一擡頭就見到江燕回面色沉沉地從裡面走出來。
他已經換了一件藍色條紋的襯衣,搭配着一條黑色的休閒褲,很簡單的色彩搭配。可是這個男人天生就是一個衣架子,不管是挑人的色彩,還是普通的色彩,穿在他的身上,都會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
他的視線一秒都不願意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直接走向門口的玄關處。思怡咬了咬牙,還是繞過了餐桌在玄關處趁着他換鞋準備出去的時候攔住了他。
“我有事要說。”思怡背抵在門板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燕回。
江燕回漫不經心地撥弄着自己襯衣的袖口,聽到她的話,才挑眉看了她一眼,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不過思怡也懶得去計較了,直接就說:“下午我要出去。”
江燕回眸色一沉,“你要去哪裡?”
思怡看着他,說:“江燕回,我知道你安排了不少的人在這公寓的樓下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其實完全沒有必要,你還真怕我會逃走麼?我大哥他還在a市呢,我能逃到哪裡去?你犯的着這樣麼?我下午要去醫院。”
江燕回臉色又是一變,眼底一瞬間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彷彿是類似擔憂的。可是那速度太快,快到思怡認爲自己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覺,他開口的時候聲音還是冷的,卻好像是了剛纔的那一絲不耐煩,“去醫院做什麼?”
“去醫院當然是檢查身體。”思怡很少會當着別人的面睜眼說瞎話,說謊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是她拿手的,可是現在她必須要控制着自己的聲音,不讓這個男人聽出任何的破綻,“上次我暈倒的時候,醫生說我的身體不太好,讓我過段時間回去複查一下。”
江燕回並沒有說話,一臉謹慎地看着她,彷彿是在暗忖她剛纔說的話有沒有可信度。
思怡心頭有些悲哀,雖然剛纔她的話的確是撒謊的,可是他們之間的信任大概早就已經跌破了零點成了負數了,彼此之間說一句話都要揣摩半天。
“讓司機開車送你過去。”好半響過後,江燕回終於出聲,他似乎是經過了慎重的考慮,思怡剛想要說什麼,江燕回忽然又改變了注意,說:“我下午沒事,我陪你去。”
思怡心頭一抖,暗叫不妙,想也不想就說:“不用了!”
江燕回原本就冷的神色更是冰冷了幾分,他原本就已經很不相信思怡了,她現在說的話,他的確是一句都不相信。可是說真的,他派人監.視着這裡,還真不是爲了監.視她。就思怡這樣的,江燕回也認爲她跑不到哪裡去,她要真跑了,他也有辦法把她給揪回來。可是他防着的並不是思怡,他防着的是林振彪。
現在管鳳茹還沒有找到,林振彪已經不止一次和他說過思怡的事情。
林振彪是個怎麼樣的人,江燕回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他雖然是惱她恨她,但是他知道自己打心眼裡還是不願意把她交給自己的外公,否則她哪裡還會像現在這樣,若無其事地和自己說話,早就已經不知道被折騰的什麼樣子了。
“你沒得選,要麼讓我陪你去,要麼你就不用去了。”他的語氣很是冷淡,卻是讓人不容辯駁,“當然,你身體不舒服,我也可以幫你請個醫生回來給你檢查一下,不是一定要去醫院那麼麻煩的。”
思怡一聽,自然是不依,她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快速地說:“江燕回,你這擺明了就是軟.禁,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他嗤笑一聲,“你不是早就說我是軟.禁你嗎?怎麼搞得好像現在才知道似的?我就是軟.禁你了,你想怎麼樣吧?告訴你那個大哥麼?我也不介意再和他打一架。就是告訴你,到時候你別爬上樓梯口要死要活地威.脅人。”15uuf。
機個何正震。思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氣得渾身發抖,“江燕回,你別欺人太甚!上一次是我自願跟着你來的,但是也沒有人規定我非得住在你這裡,我要是不樂意,我一樣可以走,你軟.禁我,我也可以落案起訴你!”
江燕回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抱着雙手冷冷地笑起來,“葉思怡,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你好。你這樣的人,碰也碰不得,叫我出去找別的女人,我找來了,你就讓我別找了,明明是你自己跟着我過來的,你當我這裡是酒店麼?你想來就來,不想住了,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呵,你真以爲地球是圍着你轉的?我他媽的還要聽你的話來過日子是不是?”
“江燕回!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
“怎麼不說了?說下去啊!”江燕回鐵青着臉,咬着牙酸她,“你不是最能說嗎?堂堂一個律師,在法庭上面都是牙尖嘴利的,怎麼這會兒就說不出話來了?我來告訴你,那是因爲你心虛!葉思怡,你他媽的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怨不得任何人,你現在來指揮我做事情,你早就已經不夠資格了,當初我願意疼着你寵着你,你偏偏要設計我,把我給你的幸福丟在地上還要踩幾腳,現在你後悔都沒用!你不樂意是不是?你越是不樂意,我就越是要做給你看!你不想待在這裡對麼?呵,你給我乖乖的待着!否則的話,我就先砍了你的雙腿!信不信隨你,你要是敢走,你就給我試試看!”
他一口氣說話,狠狠地推開思怡,打開公寓的門就大步走了出去。
身後的房門砰一聲反彈回來關上,發出一聲悶響,那個原本一直都躲在廚房裡面的鐘點工阿姨這個時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看着思怡一臉慘白地站在玄關處,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巍巍顫顫地開口,“那個……葉小姐,今天……今天的活都做完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你想吃什麼?”
思怡哪裡還有胃口吃東西,她的心臟像是被人給捏住了,一直都喘不過氣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太傷心,孕婦也要保持好美麗的心情,否則對寶寶不好。
再難聽的話不是都聽過了麼?還有什麼是她不能承受的?
她暗暗地深吸了兩口,硬生生地把眼眶裡的淚水給逼了回去,只輕聲說:“隨便吧,你做主就可以了。”
那鐘點工連忙應了一聲,再也不敢多待一秒,就走出了公寓。
心裡卻是在想,之前還以爲這個葉小姐是燕少捧在手心的寶貝,這不是燕少特地吩咐自己一定要照顧她的一日三餐的麼?可是今天怎麼就吵成這樣了?年輕人的心思還真是摸不透!
所有的人都走了,思怡這纔想起來,她到現在爲止都沒有見到昨天江燕迴帶過來的那個女人,她想了想,兩個人在一個公寓也不是那麼回事,還是走到了主臥室去看了一眼,卻是沒有發現那個女人的蹤跡,一張大牀也是乾乾淨淨的,不過牀單已經換了。她心頭又是一陣刺痛,怔怔地看着那牀單,總覺得自己好似能夠看到那牀上翻滾着兩個人……
再也不能多看一秒,她深吸了一口氣,從衣帽間把自己的衣服都收拾好了,搬到了客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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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爺,您的電話。”老管家拿着座機走到了林振彪的身邊,將電話遞給了他,“好像是那邊有了消息。”
林振彪正在練字,聞言看了老管家一眼,就將手中的毛筆放在筆硯邊上,接過電話,沉沉地喂了一聲,“有消息了?”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林振彪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最後他只簡單地“嗯”了一聲,將電話重新遞給了老管家,又問:“燕回過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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